79、回忆——通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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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笑了好一会，直到余戈一个绵长的哈欠为这笑声画上了一个短暂的休止符。
“我累了。”他结束这个话题，沾着水光的眼睛看着贺临钧。
贺临钧发现这条人鱼有时候有时候像个孩子，思维跳脱，想到一出是一出，有时候一个话题没说完，就跳到另一个话题去了，相当随心所欲。
不过贺临钧也不是什么话头都非要有始有终的，他点点头，回道，“那就去休息吧。”
“你呢？”人鱼看着他，“你要在沙滩那里睡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贺临钧就想起自己前几天不知白天黑夜睡了醒醒了睡的经历，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飞行器。
“我在飞行器上睡。”他摸了摸储物戒，几乎只是寒光一闪，一个小型飞行器就静静悬浮在了海面上。
这是市面上目前最受欢迎的星际旅行飞行器之一——也算是目前帝国的奢侈品了。
不算大的空间里包括有容纳两人的驾驶舱，从驾驶舱往后，依次分布着储藏营养剂和拥有保持各类食物水果鲜活的储藏柜；放着主人需要的衣物和各类物品的小小收纳室；甚至还包括一个能够保证生活质量的、可以泡澡的的卫生间，和一间双人床的卧室。
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余戈看着悬浮在海浪一米处的飞行器，眼睛里都是好奇。
“我也想去睡觉。”
“可以。”虽然只相处了短暂的一段时光，贺临钧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了，“但是你今天最好回海里睡一会，明天你可以到飞行器上来。”
他应道：“我记得人鱼是不能离开水太久的。”
“我可以。”余戈却耸耸肩相当不屑一顾的说道。
不过也许是比起干燥的飞行器他更喜欢湿润的海水，他尾巴一拍，还是潜入了深海里。
那深蓝色的尾巴尖还在水面上晃了晃，像在跟贺临钧说再见一样。
“明天见。”荒星流浪汉说道，也登上了飞行器。
等他把衣服换下洗漱清理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了。
黑发将军坐在床上，从床头柜里摸出来了一个简单的通讯器。
他的指纹轻轻盖在上面，飞行器漆黑的屏幕上闪动了几下，迅速跳出来了一个男人的脸。
“呀，好久不见，万万没想到您还活着呢？”屏幕上的人染着一头红发，说话时耳朵上的耳钉闪着有些刺眼的光。
他的眉间有一道细微的疤，眼睛是金色的，在飞船光晕的映照下显得像流淌的黄金。
——这张脸对于许多帝国和联邦的人而言都不算陌生，那是来自帝国3S通缉令上的一张脸。由帝国皇子特别下旨，授意抓到可以直接杀死，拿人头来取赏金的唐重阳。
整个星系的星际海盗中势力最庞大的星盗，也是海盗群中最张狂的、搭配了重型武器设备的‘唐’号的主人。
“多谢关心，过得还不错。”贺临钧点点头，从一边拿起一瓶营养液，顺了顺有些沙哑的喉咙。
“怎么，我看你心情竟然还不错，”唐重阳的大脑袋往屏幕上凑了凑，仔细端详了一下贺临钧的脸，“我以为你一下失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工作会很颓废呢，就是那种无欲无求，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思考，打算一个人在某颗荒星上孤独终老呢。”
“你倒是挺了解的，”
贺临钧怼了他一句，
“嗨，你要说这话就见外了啊，”唐重阳撩了撩他火红的头发，朝贺临钧挤了挤眼睛，一幅风情万种的模样，“咱两什么关系，我还能不懂你的心思？”
“如果你真懂我的心思，你现在就赶紧把嘴巴闭上。”
贺临钧对对方挤眉弄眼的行为并不欣赏，甚至还有一丝作呕，他挪开目光，无情地要求。
其实唐重阳说得没错，贺临钧在飞行器爆炸落到荒星的时候确实是存了类似放逐自己的心思的，这只是觉得战争结束后他留在主星确实毫无趣味，结果没想到飞行器在中途炸了。
而这一炸，仿佛炸出来了他体内所有的悲观或是负面情绪，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在这颗荒星什么都不想干，就只想躺在那里。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条荒星会出现一条人鱼，他虽然面上少有表情，对贺临钧有时亲密过度有时又过分疏离，但每一天都过得兴奋又饱满，甚至他还会呆在贺临钧身边，让他一起干这个干那个。
虽然贺临钧不曾意识到，但由于余戈无意识的依赖和分享，确实让这位除了战争少有处理别的事情的将军有了些做别的事情的欲望。
他得照顾一下这条人鱼，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为人处世有时候又显得如此天马行空，总是看起来很容易出事的样子。
——这显然已经成了贺临钧的新任务。
唐重阳也注意到了自己朋友的这一变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他由衷地为这位帝国的“战争机器”感到高兴。
在这之前，唐重阳一直担心自己的兄弟会因为战争结束陷入无欲无求的状态而做些极端事情出来。
看他找到了自己的新“工作”唐重阳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聊了会近况，唐重阳又絮叨起来，“唉，真的，你是不知道新闻传言你飞行器爆炸的时候，把费格斯和姜江急坏了，我那天晚上正睡着呢，接到了两人打来的加密通讯，一接就问我你是不是出事了，把我吓坏了，要不是跟你的加密链接还在，我也要怀疑你出事了。”
这是两人之间单独的加密链接，一旦一方死亡，连接就会迅速断开，借此通知对方。
两人情况特殊，唐重阳也身份微妙，这也是对他和贺临钧的一种双重保护。
“说了，”贺临钧又想起来自己当时准备卸任离开时跟费格斯和姜江的安排，叹了口气，“但确实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飞行器真得爆炸了。”
唐重阳一听这话就愣了一秒，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骂了声操，问道：“艾弗里那狗杂种干的？”
“目前不太清楚，但能给军部研究所和飞行器维护处安插人手的，除了皇室也没有谁了。”
“妈的，那东西这么多年了还就爱玩这一招，多少年了，看起来也就是这个智障个子部长脑的东西。”红发男人拧起眉毛，一脸怒容，“你怎么办，需要我通知你那两兄弟，让他们抓人不？”
“不需要，”贺临钧叹口气，“飞鸟尽良弓藏，我早有准备，我出事了，他也就消停了，安插的人放那就放那吧。”
唐重阳显然很看不惯贺临钧这幅随缘的样子，咕哝着：“这他妈要是我，我不得把那几个抓起来弄死，不然以后这他妈都快成帝国私军了，怎么，我帮人白打工啊。”
“倒也不会那样，”贺临钧笑了笑，“我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而且后面说不定留着有用呢，先养着呗。”
“你快别逗我笑了，”唐重阳对此不屑一顾，“少来这套，你还打算回主星吗？”
他这话说完，连贺临钧都愣了几秒，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心思被唐重阳说中，而是其实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他是没有要回到主星这一选择的，他就想找个星球，隐居其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下意识的还在为未来做考量。
估计还是习惯没改掉，他在心里思忖，并没有注意到脑海深处那一闪而过的人鱼的身影。
看他这副表情，唐重阳哪里还不明白：“唉，你要是不会去，可就苦了那群喜欢你的帝国平民了，不知道有谁传的你飞飞行器失事，你现在生死未卜。”
“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星网热闹得要死，一部分人说你死了，一部分人又出来辟谣说你只是去度假，然后一部分人又辟谣了辟谣，反正你现在在星网上已经死了活了八百回了，估计还有民众为你祈福呢。”
提到帝国的子民，贺临钧的眉眼稍微柔软了下来：“他们只是一时不习惯，等到和平彻底笼罩的那一天，他们就会忘记我了。”
“我看是结束不了，你信不信虫族战争一结束，马上咱们的储君争夺战就开始了，估计比跟虫族的战争要惨烈多了，”提及此，唐重阳语气难掩厌恶。
“不过这跟你也就没有关系了。”他看起来想拍拍贺临钧的肩膀，但两人隔着太远太远，于是他只能端起酒杯朝贺临钧隔空碰杯。
“哦对了，”唐重阳刚放下酒杯，就听见贺临钧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了解人鱼吗？”
“啊？这玩意，”唐重阳拧起眉毛，盯着战舰上的天花板咂摸咂摸道，“我之前确实见过，但是对人鱼的了解也就仅限于看看，现在帝国人鱼研究所收拢了所有人鱼，野外已经没有了……”
“不过，”他摸摸下巴，“我之前救了一个人，好像是研究员，我可以问问。”
“不用，我就是想问问，人鱼表达谢意是上来就亲对方吗？”
“啊？”这下连唐重阳也愣住了，他眨眨眼睛，“这、这么奔放吗？”
难道不是吗？贺临钧也眨眨眼睛，傻了。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回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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