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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虫族异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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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星驰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大太阳当面照上来,这个主攻手说得第一句话就是:“林阳还好吗。”
最后的那一瞬间,他是毫无保留地用了全部的精神力去战斗,余戈的精神力供给源源不断,他却感觉自己快被那巨大的机甲给抽干了。
在两人双双倒下之前没人意识到这两组会打得这么你死我活,甚至因为林阳和林光的姐弟关系,大家都默认这也会是一场所谓的“默契赛”,但万万没想到,这场比赛不仅一点都不默契,还把双方都打进了医院。
“林阳没什么大碍,就是精神力使用过多晕过去了,你感觉怎么样?”齐承平坐在位置上,看着睡在病床上的余星驰。
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有那么一瞬间让余星驰有种想喊他爸爸的冲动。
“爸爸……”余星驰哆哆嗦嗦地问道,“我有没有变傻。”
“没事,”齐承平的声音依旧温柔,“你的智商已经降无可降了,别担心。”
余星驰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医护室的门吱呀一声,贺临钧和余戈进来了。
经此一役,余星驰和余戈俨然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过命的交情——尽管可能只是余星驰单方面的认可,病床前半段自动把他的上半身撑起来,让他跟前来看望的“战友”打了个招呼。
“感觉怎么样?”
与躺在床上的脸色苍白的余星驰相比,余戈这个供应精神力的却反倒看起来要更加健康一点。
那常年苍白的脸色在正午的阳光下竟然还显出了些透亮的薄红,一点都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感觉,除了有点没法集中注意力,其他都还好。”
“是精神力过度使用的后遗症,别担心,”贺临钧把带来的营养剂放在桌子上,“这是能够帮助你恢复的营养剂,你每天早晚各喝一支。”
“啊,哦。”余星驰目光落在贺临钧的脸上,看起来像慢了半拍。“我会喝的。”
尽管之前已经看过无数次,但余星驰还是时常会觉得像做梦一样——他的舍友是贺临钧的对象,甚至因为此,贺临钧还来探望他,给他免费送药,这说出去怕是要羡煞一众旁人的。
余戈倒是神态自若,他也懒得说话,坐在轮椅上盯着余星驰看。
“哦,对了,”说到这里,余星驰扭了扭身子坐正了一点,“决赛什么时候开始啊?”
“一个礼拜后,”齐承平看了余星驰一眼,语气颇为怜悯,“算上你睡过去的这半天,你只剩六天半的时间来修整了。”
“什、什么?!”
余星驰这下,是真得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
在这一秒钟,他突然明白乔舒亚为什么要打假赛了。
就他现在的状态,起码需要五天时间来恢复,剩下两天最多也就跟余戈磨合一下,至于加急训练?完全是天方夜谭。
而乔舒亚这七天时间,能加练多少次、加练到什么样的程度,则是他完全不可想象的。
“不用这么紧张,”也许是他惊讶地太过明显,轮椅上的余戈安慰道,“客观来说,乔舒亚的水平不如林阳,如果林阳在下半场的话,那么昨天的比赛也就相当于决赛了,所以跟乔舒亚打不会比跟林阳打更辛苦了。”
“哦,是吗……”余星驰眨了眨眼,此刻还处于比较难集中注意力的阶段,说话有点一顿一顿的。
他满脑子都是七天后比赛的事情,压根没注意贺临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医护室。
“是的,而且你打得非常不错。”余戈看着余星驰那有些呆愣愣的瞳孔,赞赏道,“不需要特训也可以赢。”
“真的吗?”
病房里的气氛此刻正好,病房外走廊的一角却显得有些阴云密布。
“又捕获到虫族的交流信息了?”贺临钧刚刚还舒展着的眉心微微皱起,一边看着终端上的资料一边问那头的费格斯。
“是的,但是并不清晰,”费格斯的声音也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显出一种非同一般的谨慎来,“而且等我们驻扎的士兵去探查的时候,异动又消失了。”
“非常奇怪,感觉就像是试探什么一样。”
“……”贺临钧盯着终端上的讯息沉默了五秒钟,复又开口道,“去跟前一段时间机甲赛场刚开赛的时候我们边境士兵探查到的虫族信号做一下比对,看一下跟那时候的是不是一样的。”
“您是说……”贺临钧一提,费格斯也想起来了当初那几秒急促短暂的虫族讯号。
但当时只有几秒钟,哨兵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费格斯在多方检查无果后也认为并不重要,就没再把心思放到这上面,直到今天。
“嗯,我怀疑从那时候开始就有迹象了。”贺临钧说道。
此刻,在两人心里都盘踞着一个没人愿意承认的可能性。
“可是,可是虫后都已经死了。”隔着电磁波,费格斯的声音显得有些空茫。
“没关系,现在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贺临钧声音不自觉的温和了下来,像是下令,又更像一种无声的安抚,“哨兵部署加一倍的人手,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虫族信息,把先遣部队重新召集到前线,防御、堤坝都修筑起来,已有的加固,没有的修葺,让所有看守人员布置好监控器后就远离虫后的巢穴,退回二线。”
“重新检修所有重型机甲,配备好一切战时药品,通知乌列尔以及其他曾经和我们一起在边境线上的先遣作战队,让所有人都做好战斗准备。”
“动静要小,动作要自然。”
贺临钧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没有沮丧、没有挫败、也没有一丝丝犹豫,他就像曾经无数次对先遣部队下令那样,对费格斯下达指令。
仿佛他们面对的只是一场平常不过的战役,而不是可能在复活的虫潮汇总一样。
“我是不是改庆幸幸好修筑的堤坝还没来得及拆掉?”费格斯在电话那头笑道,在贺临钧那通指令后他又变回了平日里的红毛小子。
“是的。”贺临钧应道,“我后天会去边境线上看一圈,如果有异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我也跟您一起去吧?”费格斯请求道。
“你留在军团,有其他事情需要你跟姜江协助。”贺临钧无情驳回,“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明天见面再说。”
“好的,好的。”费格斯应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贺临钧刚刚切掉终端,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余戈停在跟他一米开外的距离,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年轻的将军浸润在日光下,他背光而立,眉毛微微皱起,俊美的外貌被日光打上了层柔和的轮廓。
在这一瞬间,余戈觉得世界上应该没什么人会拒绝的他请求。
“你会介意你的婚礼比较仓促和简陋吗……”贺临钧往前一步,从日光中走出来,扶住余戈的轮椅。
那些金光褪去,就像加注在他身上的众多神性也随之褪去了,站在余戈面前的贺临钧,变成一个也会为可能会布置不好与恋人婚礼而纠结的普通人。
“因为人类的婚礼通常都很隆重,会邀请很多亲朋好友,举办很多的仪式,有很多的鲜花和祝福。”年轻的将军想了想,还是非常坦诚道。
“但是我后面会补给你一个婚礼的,”就像所有想在自己恋人面前好好表现的小年轻一样,贺临钧也难逃这一命运,他一面推着余戈向外走,一面保证道,“会有一个你喜欢的,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可能先要有一个有一点仓促的……”
贺临钧本来不想这样,依照他的性格,凡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可皇室迟迟不肯通过他的结婚申请,在这种时候又出现了虫族异动这种事情,贺临钧非常担心还不等说通皇室通过结婚申请,他就得因为虫族先一步上战场。
到时候余戈若是留在主星,贺临钧怕被皇室和研究所再以别的名义带走,到时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两厢权衡之下,贺临钧只能选择用婚礼来倒逼皇室,不然他真不知道对方又能使出什么下作的手段。
他话音未落,坐在轮椅上的余戈就仰过了头,那双修长的胳膊拽住他的领带,把他往下拉去。
呼吸间交换了一个柔软又干燥的吻。
“你给我唱一首歌就好了。”人鱼看着脸上有些泛红的将军,笑眯眯说道。
可惜的是,与以往常见的窘迫不同,贺临钧在原地顿了几秒,他没有紧张也没有不知所措,只是问余戈:“我们回家吗?”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就推着轮椅离开了医疗室。
余戈还没搞清楚对方想干什么呢,就被塞进了悬浮车。
迎接他的,是贺临钧落在嘴唇上的,略显粗暴的亲吻。
等两人亲够了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
此刻,学校论坛四处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决赛欢喜雀跃,热烈讨论。
没人注意此刻在某个地下室里,一个金发男人正轻声安抚着培养皿里躁动的声音。
“好了好了,亲爱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安静,安静……”
甚至为了安抚他,那男人还轻声哼起了摇篮曲,低沉的嗓音混着培养皿翻搅的水声,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显出一种诡异的寂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