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了个将军后我大杀四方》拾柴垒灶

58、做客

　　“林阳确实是太优秀了。”贺临钧看着站在机甲上的女孩，叹息道。

　　他虽然平日里严厉，但并不是吝啬夸奖的类型，要不然也不会给余戈上课的时候时常不遗余力地夸奖对方了。

　　“确实很不错。”余戈挂在自家恋人身上，应道。

　　由于之前的双人实操课林阳挣开了他的精神控制的缘故，他对这个女生的印象很深。

　　“你……”贺临钧看着余戈，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比赛还是要多小心，她的实力，绝不仅仅是表现出来的那样。”

　　“我的实力也同样深不可测。”余戈头也没抬，半是玩笑半当真地说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余戈此话一出，贺临钧突然就想到研究所那突然消失的资料。

　　不知道是因为当局者迷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在查阅文件的时候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从文件上来看，研究所对余戈的研究集中在人体研究阶段、抗药性、鱼尾与人的契合度和拟态机甲的制造，但文件中并没有让对方直接驾驶机甲的尝试。

　　那余戈这熟练的机甲操作技术，和明显是在战场才能磨砺出来的敏感度以及反映力，是从哪里锻炼出来的？

　　研究所显然无法提供这样的帮助。

　　只有一种可能，余戈从陈璧被判叛国罪而出逃后，并没有直接被研究所“处理”到荒星，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那个地应该有足量的、能够他一次次磨合使用的机甲，同时也要有丰富的作战机会和危险的人际关系，不然不足以磨练出他敏锐的神经和能够无视驾驶员的强大精神力。

　　——这些条件，只有军团能够满足。

　　贺临钧又想到余戈初到帝国主星时对加入军团的执着和恳切，模糊间觉得自己似乎捉到了什么。

　　“贺临钧，你发什么呆呢？”

　　他的沉思直到余戈的声音配着脑门上传来的疼痛感被打断——人鱼似乎不太满意对方这幅神游天外的样子，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脑袋

　　肇事者今天穿了件大领口的薄衫，动作幅度一大，贺临钧顺着目光就能看见对方被布料遮盖下的胸口。

　　——在那里，盘踞着一大块狰狞又丑陋的伤疤。

　　“没什么。”

　　黑发将军移开目光，将他抱离了观赛席。

　　“对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大概是终于从“震惊帝国的美食推荐”中收回注意力，余戈这才意识到对方这会应该在军部焦头烂额，而不是跑到这里来看比赛。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顺便来接你回家。”贺临钧把他放到车上，顿了顿道，“今天下午李执和356号会到咱们家来做客，我就先带你回去。”

　　他说得含糊，余戈却眉毛微微一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李执并不是一个热衷交友串门的人，大多时候在外人的眼里他都显得性情乖张又喜静，人鱼并不觉得自己和356的关系能说动李执上门。

　　等悬浮车车门关上，贺临钧也坐在了驾驶位上，副驾驶的人才冷不丁地发问。

　　“这次事情这么严重，都需要你跟李执一起讨论了?”
　　他说得笃定。没给贺临钧什么反驳的余地。

　　贺临钧也确实没有反驳:“确实不算轻松，李执这次来其实也是为了跟我商量这件事。”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调查研究所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与余戈关系太紧密，他不想再让对方回想起来，打算默默地解决这件事。

　　“出事的是费格斯？”

　　贺临钧上个问题还没回答好，余戈下一个问题就跟着来了。

　　主驾驶上的男人噎了噎，点点头道，“对。”

　　果然，余戈在心里盘算，怪不得最近贺临钧这么忙，自家副手出事了，那能不着急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李执来估计也就是为了费格斯的事情，贺临钧能这么悠闲，证明费格斯出的事情可大可小——且不涉及生命危险。

　　再加上李执和贺临钧看起来准备一起处理问题，那八成应该是跟皇室有关。

　　皇室抓走了费格斯？

　　余戈一边打量着贺临钧目视前方的侧脸，一面在心里思忖，

　　虽然奥狄斯家族有时候有些随心所欲，但并不代表会随地抓人，还是一个刚刚立下军功的军团副手，除非他做了什么不能容许的事情。

　　联系到前几天贺临钧特意叮嘱自己不要乱跑，他觉得这个这事应该跟自己也有关系。

　　人鱼垂下眼睛，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很可能贺临钧托费格斯查到了跟自己相关的东西。

　　但他并不显得愤怒和慌张，余戈隔着悬浮车的单向玻璃看向室外的风景，不由得在心里想到，他查到了什么呢？

　　也许等到他完成自己的报复，他并不会介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贺临钧，那也不需要为了这种事情把自己副手扔进去。

　　就在这样的叹息中，余戈等来了李执和356号。

　　356号仍旧被打理的像个贵族家的小王子，薄衫西裤都是上好的布料手工制成的，整个人都显得簇新镀簇新。

　　这个小王子一见余戈就扑了过去，他力气不小，直直奔向余戈的时候像一个小炮仗。

　　人鱼刚刚接住他，就被对方掀进水里。

　　在半人高的水花和哗啦啦的声音中，湖面上依稀映出两条鱼尾，一条酷似海豚，圆滚滚泛着朴素的灰色，一条则像是长居热带的斗鱼，尾巴如同蓝色宝石磨成的纱，在水里散开。

　　李执目光莫测地盯着356号胖乎乎的尾巴，直到贺临钧出声提醒，才反映过来，跟着对方向屋内走去。

　　人工湖里就留下来两只窸窸窣窣地小人鱼。

　　“比赛怎么样啊”356像所有见过余戈尾巴的人一样，控制不住地用手去捞那薄如蝉翼的尾鳍。

　　余戈的尾鳍很柔软，又很大，完全铺开时像一大片纱绢，当然，触手的手感也很像。

　　“一切正常，八进四已经结束了，就看乔舒亚那边了。”

　　“嗨，那边有什么好看的。”356愤愤然摔了下尾巴，“一看你就没仔细关注你的抽签比赛，乔舒亚那边根本没有你们这边的腥风血雨，你们这边是姐弟相争，舍友反目，他那里安安稳稳就晋级了。”

　　“而且我感觉他估计会让她这一居的对手给他放水，让他轻轻松送的到决赛，到时候拿百分百的状态来打你。

　　356这个话说得不错，两个分区的四进二虽然一个早上一个下午，按理来说休息时间是一样的。

　　但如果一组选手在四进二的时候耗尽了力气，而另一组轻轻松松晋级了，那势必就会出现一组恢复不如一组的情况。

　　乔舒亚估计打得就是这个心思。

　　但是余戈显然不太理解。“都离胜利一步之遥了，为什么会投降放水。”

　　“唉，这里面原因很多的，有可能是乔舒亚给了他很大的好处，让他觉得比拿名次更重要的，也有可能是乔舒亚威胁他了，他不想得罪皇室没办法。了，”265叹口气，非常深刻地摇了摇头，“真是诡计多端的人类。”

　　“你现在看起来也跟诡计多端的人类差不多，”余戈对此话深表怀疑，“356，你人化的太严重了。”

　　“哪有，”灰色的海豚尾巴拍在水面上，激起一小朵水花，“我是那么标准的人鱼，绝不会人化。”

　　余戈懒得跟一个房间里都没有人工湖的，了、没有追求的人鱼辩解，埋在水里朝他吐了个泡泡。

　　356被泡泡糊了一脸，立刻拍拍尾巴冲过来就要揍余戈，却对方一扭身躲了过去。

　　两人就在水里你给我一泡泡你给我一尾巴，追着彼此，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游到了湖中央。

　　此刻夕阳正细细密密的散落在湖面上，像是扑了一层轻薄地橘色花蕊。

　　而余戈在水里摇摆的蓝色尾巴，无疑为这平静的湖水又添了一份律动的美。

　　“唉，我想起来了在研究所的日子。”356捞起余戈的尾巴，尾鳍像薄纱一样耷拉在他的手上，又像一片流动的水，不经意从指间滑了出去。

　　“那时候我就好羡慕你的尾巴，我觉得你的尾巴好漂亮，我就没有那样好看的尾巴。”

　　356确实很喜欢的余戈的尾巴，研究所里很多人鱼的尾巴都跟他的不一样，轻轻薄薄又有着漂亮的颜色，游动时像一片律动的水。但所有的尾巴里，只有余戈的尾巴最好看。

　　他甚至为此还小小的自卑了一段时间。

　　觉得自己培养皿这个朋友的尾巴这么漂亮，怎么自己就灰扑扑，光秃秃的。

　　余戈对他的羡慕笑了笑没说话，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有356那样好打理的尾巴，天知道它的尾鳍在机甲里被扯碎了多少次。

　　两人正百无聊赖地游到夜色降临，李执跟贺临钧正好一前一后出了门。

　　果然是来探视的，事情谈完就拍拍屁股要带着人鱼走，看起来是一刻都不想留。

　　356号也不太喜欢跟生人在一起，顺着李执的胳膊一用力，就被对方带进了怀里。

　　“你喜欢人工湖不早说，回去给你在南苑弄一个。”

　　“不要，我不喜欢，就是想跟余戈玩才下去的”

　　两人的声音传得很远。

　　余戈抬起头，正看见在岸边等着自己的贺临钧。

　　“聊完了？”

　　“嗯，很顺利。”

　　将军笑了笑，非常自觉得被余戈拽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