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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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钧浩盯着不停的闪出霍欢这两个字的手机屏幕，他就知道——完、蛋、了。
果不其然，霍欢的暴吼声如约而至。
挨批的张钧浩委屈巴巴的解释：“跟我没关系，我真没跟他乱嚼舌根子。”
“放屁！除了你还有谁！”霍欢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是米嘉。”为了能让自己留个全尸，张钧浩只能乖乖从实招来，“她去法国签Geoffrey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了你，谁知道Geoffrey就是高阁啊，他一听说自己死了，就非要找你出示死亡证明。”
“……什么死亡证明？”
张钧浩懵了下，掀起机械的唇瓣问：“他不是去球馆找你要死亡证明的吗？”
“……”
怎么没声了？张钧浩正困惑着，突然听筒又传来一声暴吼：“张钧浩！”
“……”
不是吧，当初能在三天之内追到霍欢的高阁现在进度那么慢的吗？怎么还没说到死亡证明？
梦游一样回到现场的霍欢刚撂电话就发现有什么不对，盯着偌大场馆，前进的脚步猛然一停。
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朝占羕拂袖而去是打算回队里训练的，只是没想到会有高阁这一出。
一想起高阁，她的头又止不住地疼了起来。
掉头想往球馆外走，好死不死，高阁就堵在门口。
还是那副老样子，T恤搭长裤，脚上穿的永远是那双经典款，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肩上少了画板袋，她都快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了十年前。
此时，他握着手机，侧对球馆，不知是在跟谁讲电话，扬起盛气凌人的眉梢。
趁着没被他注意到，霍欢连忙掉头往观众席去，选了个人少且视野相对开阔的位置，人刚坐下就瞥见脚旁躺着一块被人遗弃的画板。
有种很诡异的预感在心头一闪而过。
当她拾起那块画板，翻过来一看，果不其然——
画像上的人是她。
和常见的人像素描不同，这幅素描的画风极为随性风流，看似潦草凌乱，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
就如当初，他单手拎着一筐人像素描来球馆找她，根本不用他开口，她就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收起波动的情绪，霍欢起身要走，却撞上一堵肉墙。
抬眼，看着堵在身前的人，眉心微微一拧。
男人两手环胸立于她身前，轻佻的目光朝她手里的画板看了过去：“怎么？诽谤罪不够还要再加一条盗窃罪？”
图谋不轨的是他，还有脸给人安罪名。
霍欢晃了晃手里的画板：“所以你是来找我复合的？”
一击即中。
就跟当年去球馆找她一样，还没问就被她抢了先。
“想追我？”
对于她的直接，他饶有兴味地扬了扬眉：“怎么？追你犯罪？”
她倒是不避讳，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真的在认真端详他的模样。
最后，她轻声一笑，来了句：“不犯罪，但我不建议。”
她说：“我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除了篮球以外的事情上。”
所以，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他而拒绝他。
时隔十年，仿佛一切又回到那刻。
还是那副轻佻放荡模样：“怎么？找你复合犯罪？”
果不其然，是这样。
霍欢将画板往他怀里一塞，低低一声警告：“别犯病。”
盯着怀里的画板，高阁眼眉略略上挑，结合上下文给出一个定论：“噢，原来我是病死的。”
“……”
霍欢懒得跟他废话，掉头想往另一头走，却被身后的男人蛮力给拽了回来，手一推一松，她又坐回了原位。
很快，他倾身下来，连同他那张带着几分刻薄的脸。
霍欢下意识伸手去挡，男人却像故意一样侧了个身，手往后排探去，两指一勾，轻轻松松地将画板袋提起。
狂傲不羁的眉眼落了下来，瞅着她时时刻刻准备推开他的手，意味深长地提了提眉梢：“放心，就算我是来求复合的，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对你做什么。”
“……”
嚣张成这样，他怎么好意思说是来求复合的？
饶有兴味的目光从她手上移到了脸上，男人一边直起身一边将画从板夹抽了出来，闲闲散散往她手里一塞。
盯着手里莫名多出来的这副画，不好的预感从霍欢心底一闪而过。
果不其然，她很快听见男人拖着尾音懒洋洋来了句:“既然你这么爱不释手，那就送你了，权当是我求复合的第一份礼物吧。”
“谁他妈这样求复合的？”霍欢一脚又踹翻张钧浩刚摞好的书，怒不可遏地，“要不是摄影机架在那，你看我不削他！”
张钧浩一边认命的继续摞书一边在心底腹诽：摄影机在不在重要吗？CBA直播时那个对着肌肉比铁硬的球员口吐芬芳的女指导难道是鬼吗？连吃裁判两个T时都能一步一回头、一口一国粹，占羕怎么拉都不肯离场，现在说啥？摄影机架在那？呵！
刚将书摞好，又被霍欢一脚给踹飞。
“……”
张钧浩生无可恋地瘫坐在地上，彻底放弃治疗。
还记得十年前，高阁追她的那三天，她也是这样，跑到他家里，蹲在他房间，一个劲地骂人。
这都十年了，她这毛病不但没改，就连骂的对象都没变。
张钧浩突然缺心眼地问霍欢：“姐，三年前你去美国签秦宇的时候拐道去了趟英国，是不是想去找他来着？”
“放屁！”霍欢死不承认。
“……”
嗯，是冲着高阁去的英国没跑了。
看他继续埋头摞书，一副“我知道了，果然如此”的恍悟，霍欢单手拎起他的衣襟，垂下来的眉眼带着几分冷意：“我说不是就不是！”
他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我也没说什么啊！”
所以她急着否认些什么呢？
张钧浩叹气，他这个表姐怎么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她知不知道她满脸都在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七个大字？
突然想起什么，张钧浩又问她：“你今天见高阁不会也是这副要杀人的气势吧？”
千万别给他装高冷，要知道她高冷时候的样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只要不是个蠢的都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更别说对霍欢了如指掌的高阁了。
霍欢哼着声松开了他，两手环胸，一副我才没你这么蠢的小傲娇：“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哔哔哔，我就说了两句话。”
张钧浩心头咯噔一声：“什么话？”
“所以你是来找我复合的？”
“别犯病。”
“就这两句，多一个字也没有。”
张钧浩扯了扯嘴角，她还不如跟高阁一样哔哔哔呢！
霍欢前脚刚走，米嘉电话就进来了，约张钧浩出来宵夜。
就她那点小心思张钧浩都不好意思不戳破：“我看你是想听八卦吧。”
米嘉坦然承认：“以前不知道你姐的前任是Geoffrey，现在知道了，总得了解了解，把握好机会把他弄到我工作室来。”
这话倒是挺真诚的。
见他半天没吭声，米嘉催他：“来不来？”
张钧浩盯着地上那摞摇摇欲坠的书，定定一个字：“来。”
关于霍欢和高阁那段不为人知的恋情，也就张钧浩知道的最彻底，毕竟他不仅和他们同校，还跟高阁同届。甚至，同专业院。
“所以他花了三天就搞定了你姐？”
“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张钧浩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高阁在表白霍欢之前就蹲了她小半年了。那个时候临安大学的篮球馆几乎被高阁的迷妹给承包了，用霍欢的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祸国殃民。
“按照你这么说，那他算是追你姐小半年了。”
“他那是追吗？”想起当年高阁没事就跑到球馆蹲霍欢的场景，张钧浩又不服气了，“根本就不算追，最多算意淫。”
“……”
后来张钧浩说：“我姐脑子除了篮球什么都装不下，这么单纯的一姑娘居然被他给祸害了。”
这就让米嘉无法苟同了：“谁祸害谁还不一定呢。”
“……”
“那后来呢？”米嘉很好奇，“后来他们为什么分手了？”
关于这一点，张钧浩还真不是特别清楚。
他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当时我姐要带他回家见姑姑和姑丈，他没来。”
“为什么没来？”
张钧浩还是摇头：“不清楚。反正没过多久他俩就掰了，高阁去了英国，我姐留在了临安。”
他记得他们刚分手没多久，霍欢跟腱就断了，然后被医生无情的告知再也无法站上球场。自那以后，霍欢就消沉了一段时间，回回喝得烂醉，回回都把气撒在那一摞接着一摞的画像上，卯足劲了撕，清醒之后又一张张粘好。
他看在眼里，却一句话也是不敢劝的。
后来，画像也被她撕光了，对篮球的意志也消磨光了。
一晚，张钧浩将烂醉的人丢进沙发，人也跟着躺下来，气喘吁吁噎她：“现在撕完了吧，我看你以后还撕什么。”
“不撕了。”霍欢将头埋进张钧浩的肩上，浑身酒气呛得人直皱眉头，她说，“再也不撕了。”
张钧浩冷嗤：“你这是没得撕。”
谁说不是呢。
安静的客厅，她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一开始张钧浩还以为是自己幻听，直至那诡异的液体打湿他肩上的那块衣料。
他僵硬地抬了抬手，想拍拍她的背给予安慰，但又怕她反应过激给他来一个过肩摔。前后犹豫片刻，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拍了下去，笨拙的哄着：“不哭不哭，咱找个比他更好的。”
霍欢吸了吸鼻子，在他肩上蹭掉最后一抹倔强，闷声来了句：“我签证下个星期就下来了。”
“签证？”张钧浩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她抬起头，眨了眨又红又肿又不适的眼睛，“我得去趟英国。”
张钧浩惊恐：“你不会是想去英国找他吧？”
她默认。
“……”
没救了。
一周后，霍欢从英国回来，张钧浩接的机，一见到她人就急不可耐地问：“怎么样了？”
霍欢伫立车前，推行李箱的手微微一滞，看人的目光有些涣散，像是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见状，张钧浩小心翼翼地开口：“高阁呢？”
“死了。”
“……”
张钧浩以为幻听，瞪圆眼睛跟她确认:“你是说高阁死了吗？人死了？真死了？”
“嗯，他死了。”说完，霍欢潇洒的戴上墨镜，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昂首挺胸走出机场。
“……”
诽谤罪判多少年来着？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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