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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前尘之絮翻蝶舞 ...

  •   照花前后镜,花面相交映,我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十六年的岁月,恐怕这两个月最是让我快乐。静亭静亭,你让我知道什么叫: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总是盼着见你,想你的念头,无计可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总喜欢把手放入静亭的手中,任他的温暖慢慢渗入我的心。静亭总是红了脸,不安着,我便笑他,连姑娘家也不如。每次看他挣扎着,徘徊在礼教和感情之间,总是让我窃笑。每次,他最后都握紧了我的手,安定的,平静的,因为他知道我留恋着他的温暖。

      每日里,衣庄的事完了,我便与静亭在灯下对坐,商讨新的改革方案。越相处,越是觉得静亭的可贵。他没有父亲的高不可攀,也不像如云的高山流水。静亭是大地上的泥土,平实而丰沛。他不是善言的人,可是却以每个动作来表达他无法说出口的情意。一杯茶,一次挑灯,一件衣服,甚至一个眼神,在在都让我觉得安心而温暖。

      当我累的时候,静亭就会说些他小时候的趣事。每每听到他小时候的笨拙,我都不禁失笑,那种很平凡的幸福却随即让我无语凝噎。我也将自己的故事一点点说与静亭听,和着泪,和着我的无奈和凄楚。听完了,静亭不作声,却将我的手紧紧包裹,眼里满是心痛。我倚入他的怀,将眼泪留在他的衣服里。

      这样淡淡的幸福,让我多么想就这样和他地老天荒,任世事沧海桑田。未兰,那时候的我,是多么无知。根本不知道,幸福与我是两条平行的线,怎样也不能重叠。

      因着静亭,我用越来越多的时间留在衣庄。毕管事渐渐不安起来,众人的风言风语也逐渐多起来。直至那日,我看见静亭脸上有伤痕,问他,却遮遮掩掩地不肯说。我便召了毕管事来问,才知道庄里诸人对静亭诸多挖苦,讥讽。而静亭却都一一隐忍,从来不在我跟前显露,所有的难堪与羞辱他都一肩扛下。那日却是有人出口污我的名声,静亭才一时气愤,动了手。

      那日灯下,我轻轻抚摩静亭嘴角的伤口,两人相对无言。静亭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我的泪一滴一滴落下,从来也没有承受过这样的呵宠,从来也不知道会有一双手为我撑起一片天。这样满满的幸福,我没有从家人身上得到,却来自这个平凡朴实的男子。终于明白,原来我又学会渴望: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这次我的渴望不会落空,因为,每次我总是能在身边,寻找到静亭温暖而有力的手。

      因着那样的幸福,我如梨花初带夜雨,海棠半含朝露,丫头们开始敢跟我偶而说个笑话。管事们犯了错,也不会对着我胆颤心惊。连未兰都打趣我:“姐姐,你现在是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我脸一红,啐她:“别乱说,当心下面的人嚼舌根子。”不再恨了,在这里没有得到的,现在已经让静亭统统补全,而且还要满满的溢出。所以那腥而腻的味道不再时时跑来作祟,我心平气和的对待未兰。

      “如云哥哥看了,一定不会再说什么你是冰做的鬼话了。”未兰咯咯的笑着。我不以为然,外人如何看,与我又何有哉,只要静亭喜欢现在的我就好。当我又一次碰见了宫如云,对上他的眼,我却有不安的感觉。他眼里那种讥诮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阴郁。

      桂树下,如云的眼色一变再变。拉住我的手,冰凉而有力,眼底有火焰在跳动。我倔强的昂起头,与他的怒火相对。

      “你私自与下人来往,可有想到过这样有辱门庭?”一个字一个字,从如云的嘴里跳出,仿佛用尽所有力气。

      我拂开他的手,冷嗤:“放心,我的事,不会有损未兰的名声。我喜欢跟谁来往,也与你不相干。”

      如云伸出手,扣住我的肩,“不相干,不相干。那个笨蛋有什么好?!你难道不怕秦伯父的责罚?”他在大吼。

      我皱眉,肩上是实在的痛,厉声说:“住嘴,不许你这样说静亭。而且你又知道我父亲一定会反对吗?放手,你弄痛我了。”

      如云的眼里,泛起了异样的红,神情狰狞一如异兽。我有些骇然。他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始终不曾出口,长叹了一声,如云终于放开了我,颓然的放下手。我转身离去,背后却传来他苦涩的声音:“你喜欢那个人什么?”

      我迟疑了脚步,却没有回答,只是渐行渐远。静亭的好,又怎么可以用言语来说清道明。我对他的感情,也不是可以用语言来形容。况且,我们两人间的事,又何足为外人道。

      父亲到底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我原以为依着他一贯对我的态度,也不过就是冷冷淡淡,任我自生自灭。可没想到,他却动了真气,发了大怒。当着众多管事的面,一个巴掌打在我脸上,更是一迭连声的叫人拿家法。

      藤条落下来,是无比的痛,却远不如那一巴掌让我苦涩。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是否是父亲的女儿。我的身体抖的厉害,咬紧牙关,也不求饶。我也应有渴望幸福的权利;我不想再寂寞冷涩的度过一年又一年,而只能在未兰身上窥探那一点点温暖;不想再劳累却不能逃避。

      有一个人扑过来,用身子将我牢牢的遮复在身下,藤条便落在他的身上。我抬眼看,是静亭,忍着痛,却对我笑的静亭。我无力的抬起手,握住他的。到底是来了,一早去接洽绣庄的静亭匆匆赶回来了。他反握住我的手,有力而坚定。好,静亭,如果父亲要这样打死我们,我也认了。能和你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父亲大声地叫管事们:“拉开他们,给我拉开。”管事们将静亭拉开,我哭着在丫头仆妇们手里挣扎。门外小子来传:“夫人来了。”母亲和着二娘,带着未兰来了。众管事都忙忙的避出门外。母亲,二娘和未兰跪下来,未兰抱住了父亲的手。父亲放下了藤条,严厉地吩咐下人:“把大小姐拉回去,给我关起来。”又忙着叫齐管事:“把罗静亭给我捆了,立即送官,就说我说的,告他私诱良家幼女,败坏秦家门声。叫于知县重重的下罪。”

      我惊心于父亲的狠心,哭着,跪行至父亲面前,抱住他的腿,企求他饶过静亭。父亲冷冷的不为所动。我移开身,对着父亲磕下头去。一下下磕在冷硬的青石板上,每一次都是我滴血的请求。额头好象有热热的液体流下来,我却已经疯狂:不要,我不要你下狱,静亭,我要你好好的。我只是固执的一再重复磕头的动作,希企父亲可以放过静亭。

      “别磕了,未若,别再磕了。”静亭终于挣脱管事们,飞奔过来,把我拉起,紧紧的抱住。“我没有关系,别再伤害你自己了。”静亭温柔的声音让我平静,我将自己埋入他温暖的怀抱,安心哭泣。

      未兰哭泣着,也为我求饶。父亲颓然的长叹一口气,吩咐齐管事:“把罗静亭革了,永不录用。”众人将我们拖开,我哭泣挣扎,任血迷了我的眼。紧握的手,一点一点被迫分开。我在大叫不要。静亭,我们从此就可能是咫尺天涯,再无法相见。你叫我情何以堪,叫我如何承受没有你的岁月。

      还是被分开了,红色的视线中,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静亭一点点远离。痛,无声无息,无边无际的向我压来。我昏倒在母亲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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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现在的网络很不稳定。我刚才写了一堆,不过贴不上去。我现在也懒的再重写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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