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者之春》亦安棠

5、第 5 章

　　邱伊伊追着徐子曜来到了酒吧。

　　自从进来之后，他就一直坐在角落里喝酒。

　　邱伊伊一声不吭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瓶一瓶地喝完，脸上的表情凝重。徐子曜视她如空气，堕落又阴沉的模样。

　　她终于憋不住了，抬手将酒瓶夺过，“别喝了……阿曜。”

　　徐子曜把她推开，语气冷漠：“我心情很不爽，你要么滚，要么呆这儿别出声。”

　　于是，邱伊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憋回去了，只好安静地待在他身边。

　　过了一会儿，走过来了一个打扮的很洋气的女孩。

　　“帅哥，要不要喝一杯？”

　　徐子曜冷冷地看她一眼，“滚。”

　　那女孩瞬间变脸，踩着高跟鞋离开了，“神经病！”

　　徐子曜自顾自喝着，身形已经有些摇晃。

　　邱伊伊小声说：“再喝下去会出事的。”

　　徐子曜咋咋呼呼地吼她，“别管我！我爸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许久之后，邱伊伊动了动嘴唇，“阿曜，徐叔叔打你了吗？”

　　似乎只有在被戳穿掩饰的这一刻，他才终于肯发泄内心隐瞒的情绪。

　　他指着邱伊伊，胸前起伏，呼吸急促，“你给我滚。”

　　邱伊伊看着他，“疼不疼？”

　　他已经脸色发白，却还妄想着站起来。于是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像一个随时都会倒下的傀儡。

　　看他往后仰，邱伊伊怕他撞在墙上，便伸手扶了他一把，结果很快被他一把推开。她看到了他红肿的眼角，倔强又可怜的模样。

　　“你要不要脸，你怎么不滚？”

　　邱伊伊不说话，静静看着他暴怒的模样。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她的情绪。

　　是悲悯亦或者别的。

　　“你是可怜我，还是想看我笑话？”他看着她。

　　邱伊伊一语不发。

　　“哑巴了，说话啊！”

　　她被吓到，瑟缩了一下。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可怜你。”

　　“哦，那你还真是伟大啊，”徐子曜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救世主啊？”

　　邱伊伊：“我没有。”

　　徐子曜冷哼一声。

　　她摇着头，坚决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救赎什么，我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想对你好。阿曜，你……救过我妈妈，是我们家的恩人……”

　　徐子曜不顾她话还没有说完，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你终于承认了，所以，你说什么喜欢我都是假的！你这个骗子！”

　　他眼睛猩红，“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就是他妈的被你们母女缠上，我上辈子欠你们的啊？”

　　邱伊伊愣住，直直的看着他。

　　酒吧里响彻着爆炸节奏般的摇滚乐，震耳欲聋，她的脑海里却在不断重复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但是后来，她也顾不上发愣了。

　　她被徐子曜拽住了衣领，有点儿呼吸不畅，生理反应地咳嗽了起来，“徐子曜……你弄疼我了。”

　　徐子曜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茫然地看着憋红脸的邱伊伊，然后松开手。

　　邱伊伊如释重负，剧烈地喘息着，半天才终于缓过来。她忽然觉得脸上有东西，后知后觉地抬手擦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她的刚才被掐得太猛，憋出了眼泪。

　　“你走吧。”徐子曜说。

　　邱伊伊摇摇头：“阿曜，我送你回家。”

　　……

　　徐子曜发泄了一通，最后似乎累坏了。

　　他难受地躺在沙发上，酒开始起后劲儿，让他倍感煎熬。

　　邱伊伊知道他应该是喝不动了，便扶他起来要带他离开。但是她力气太小，喝了酒的人格外重，根本扶不去来。勉强抓住他的一条胳膊架在她肩上，将人从沙发上带起来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两个人又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邱伊伊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倒，脸直接埋在了他的腿上，鼻梁磕得生疼。

　　徐子曜眼神变幻莫测地看着她。

　　邱伊伊脸一红，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爬起来之后，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许久才想起来去找人帮忙。

　　叫来的酒保的小哥很快撸了撸袖子，将人帮着扶出去。

　　出了酒吧，耳根瞬间清明。

　　邱伊伊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徐子曜推进去，自己又慢吞吞地坐进去，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好让他舒服一点儿。

　　司机大叔看着是个十分和善的人。“小姑娘，你男朋友吗，咋喝那么多酒嘞？”

　　邱伊伊抚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蛋，心疼地说：“他心情不好。”

　　司机大叔叹了口气：“唉，年纪轻轻的，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到老了后悔也来不及喽。”

　　邱伊伊安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手指描摹着他的眉，过了会儿又去看窗外。

　　夜幕降临，街道两旁的路灯如风影掠过。

　　这个夏天，似乎很漫长。

　　*

　　“喂，邱伊伊别睡啦，老师来了！”

　　赵晓若猛地回头，拿起书本朝卢奇峰的脑袋上砸了一下，“你闭嘴行不行，伊伊她昨天没有休息好。”

　　卢奇峰惊讶地张了张嘴，笑着说：“咋啦，看书看的废寝忘食啦？不至于啊课代表，这才高二呢干嘛这么卷。”

　　邱伊伊迷迷糊糊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

　　“伊伊你醒了，都怪卢奇峰这个大喇叭把你吵醒了。”赵晓若哼了一声。

　　卢奇峰不愿意了，抬着下巴为自己辩护，“什么叫我把她吵醒了，我是善意地提醒。”

　　邱伊伊笑了笑，问他们，“快下课了吗？”

　　卢奇峰睁大了眼睛，“谢天谢地，你终于记起来现在是上课时间了。我都害怕你再不起来，老师就回来抓住你了。”

　　赵晓若：“闭上你的乌鸦嘴。”

　　她扭头把邱伊伊来下来一点儿，两个人说起了悄悄话。

　　“伊伊，你说实话，昨晚上你干嘛去了？”

　　邱伊伊垂下视线，没有说话，嘴巴微微抿着。

　　“是不是又是因为徐子曜啊？”

　　邱伊伊的沉默已经表明了她的答案。

　　“我就知道。”赵晓若叹了口气，“伊伊，我们都还是学生，你这样万一耽误学习怎么办呀？”

　　邱伊伊摇头：“不会的，我有分寸。”

　　赵晓若哼唧一声：“但愿如此。”

　　下课铃声正好响起。

　　上午的几堂课，邱伊伊昏昏欲睡地挨下来，感觉脑袋都跟不上老师的思路。直到中午回宿舍补了个午觉，才终于不再那么困倦。

　　平静地度过了几日，邱伊伊后来也一直没有再去找徐子曜。

　　那天晚上送他回到家之后，他们一直没有再见面。

　　徐子曜被学校撵回去反省一周，他本来就有点儿厌学，有这个机会自然是不愿意进入校园一步。

　　邱伊伊还是有点儿担心徐子曜的，但是平心而论，她觉得他可能并不想见她。那天晚上的不愉快，说过的伤人的话，总是不那么容易忘记的。

　　周五的下午，邱伊伊又遇到了周赐。

　　他还是刚从篮球场上回来，一身热汗，但是给人的感觉确实阳光干净。

　　“喂，阿曜的小跟班，阿曜最近怎么样了？”

　　邱伊伊回过来，如实回答：“不知道。”

　　周赐笑了笑：“那你不担心啊？”

　　邱伊伊摇了摇头。

　　他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说起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赐愣怔半秒，接着笑着走了。

　　邱伊伊听到他嘟囔道：“看来阿曜魅力不行了啊。”

　　“……”

　　她没有搭理周赐，背着书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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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涨了一个收藏，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