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之下》笔墨年华

17、别羽山

　　顾不得深思，振作好精神向着深渊走去，一阵幽香飘来，寻香而望，只见如刃般渊壁一道光洒落的地方，醒目地生长着三朵血红色巴掌大，形状类似灵芝的植物。
　　楚陌尘陡然眸光闪亮，少有的展颜欢笑晕染在他的眉目之间，继而飞身奔着最大的一枝而去。
　　势在必得之际，一道巨大的身影猛然呼啸而来，楚陌尘急急避开突如其来的攻击，定睛打量时，就见一条长了毛的青口黑蟒张开血盆大口，怪异嘶吼一声，顿时山摇地动，飞沙走石。
　　楚陌尘在风沙中飘摇几许，聚排山倒海之力与手之上，心下一横唤剑而出，带着黑色光芒的殊天剑与人合二为一，撕裂开粘稠的空气直逼妖物的三观五庭。
　　终还是楚陌尘没有想到的结果，那怪物看上去笨拙，实质上反应灵敏，堪堪避开刺来的剑，反身一个神龙摆尾，就将人扫了一个手忙脚乱。
　　这一刻楚陌尘终于相信鲧的话无虚，但好胜心促使他不得聚灵芝誓不罢休。
　　不断的强行施法，与那妖物缠斗百来十个回合，让原本没有痊愈的身躯严重透支，楚陌尘握剑的手开始颤抖，鲜血不断从新旧伤口流出，顺着衣衫滴落地面上，很快蒸发在空气中化着一道红色的血雾，被那聚灵芝吸收而去。
　　那妖物也同样受了伤，却表现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拼命状态。
　　就在那妖物再一次发起攻击时，突然一声大喝，随着一道黄色的身影闪现，穿透的音声回荡在紧张的空气中，“孽障！休得无礼。”
　　那展开攻击的妖物闻言突然安静了下来，目光温顺地看向来人。
　　楚陌尘闻言浑身一激灵的同时，硬着头皮转身，看着来人有些心虚的不知所措。
　　“为了聚灵芝难道你连命也不要了吗？”
　　楚陌尘坚定地点头，“我这条命是他人给的，为了他丢了也在所不惜。”
　　鲧吁吁叹气，“也罢！看在你如此重情重义的份上，我就割爱一回送你一枝好了。”
　　楚陌尘内心的欣喜溢于言表，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是抱拳深躬简洁明了地道一声，“多谢尊主，此恩此情陌尘铭记于心。”
　　“看来我这羽山是留不住你，但你我也算有缘，倘若有一天你无路可退，依然可以来我羽山立身。”
　　除了南城雪，鲧是让楚陌尘第三个心怀感激的人，不善言表的他只能再次躬身施礼。
　　鲧笑的有些牵强，飞身摘了其中最大的一枝聚灵芝交到楚陌尘的手上，眼中缱绻着一抹淡淡的愁绪，“你可以走了。”
　　“陌尘告辞！”
　　鲧点着头目送着毫无眷恋的人离去，久久的沉思后叹息道：“后会有期。”
　　离开一线天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的阻碍，楚陌尘怀揣着聚灵芝心血澎湃，一口气赶回万劫山。
　　枫叶看到浑身是伤风尘仆仆的主人，满眼都关切与担忧，但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问，只是接过带血的聚灵芝按吩咐去煎煮。
　　楚陌尘顾不上自己的伤，一回到洞俯就冲到榻前看望南城雪。
　　回到万劫山楚陌尘才知道自己觉得几天的时间，实则在羽山尽然消耗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人还在沉睡是楚陌尘走之前封了南城雪的睡穴，除了想让人好好休息外，还怕对方不等自己回来，且不接受他的好意。
　　在看到南城雪的一刻，楚陌尘一扫所有的疲惫，眉目间尽是隐藏不住的温柔。
　　等把聚灵芝送入南城雪的体内，楚陌尘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去水潭清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继而如释重负地拥着人昏睡而去。
　　南城雪在一片灵力沸腾中转醒，有阳光从洞上方唯一的天然天窗照射了进来，刚刚好落在石榻上方的位置，将整个身躯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之中。
　　等意识彻底清晰，南城雪缓缓坐起身调了一下息，顿觉灵力充沛，真气流畅，神清气爽，似乎睡了一个很不错的觉。
　　“醒啦？”
　　女人特有的温柔清脆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随之妖娆多姿的身影活色生香而近，没有脂粉的脸上春色点点，简单的发髻别紫色彼岸花娟双叉钗，罗兰紫卷草纹纱衣罩白色绫罗裙裳，不艳不俗，不寡不淡，比起从前一袭清冷的白，多了几分女人该有的颜色，甚是洗眼。
　　楚陌尘交错着南城雪肆无忌惮失态的目光，不露任何痕迹道：“感觉怎样？”
　　“不错！”回答的人有些答非所问。
　　“我脸上长花了吗？”
　　“你头上的花很好看，很配你，今日看陌尘你分外的美。”
　　赤果果的撩，却依旧表现出纯真无害的笑，荡漾在南城雪的眉目之间。
　　一句“老不正经”的回怼，犹如情话一般毫无攻击性。
　　南城雪笑着内心泛起一阵涟漪，眼前的人似乎少了一往的戾气，此刻看上去和寻常女人并没有多少的区别，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如果完全没有了楚夜的影子，他似乎有些许的若有所失，所以神游了片刻言不由衷道：“有时好害怕找不到你的痕迹。”
　　楚陌尘听罢楞了半晌，“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忘了你过去的样子。”
　　“你不是很喜欢我现在的皮相吗？”楚陌尘一时间有些猜不透眼前男人的心思。
　　“……我……也希望你永远是你……”南城雪一时间有些凌乱的语无伦次，只能调转话题，“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现在已进入初夏之月的节气。”
　　“我睡了这么久！。”
　　“是我想让你好好恢复一下，所以点了你的睡穴。”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体内灵力如此的充沛？你却形容憔悴，精神倦怠。”
　　“可能是还没有痊愈，等过些时日会好的。”
　　“我似乎做一个梦，梦见你浑身是伤被困在一片黑暗中，我叫了你好久……”
　　“然后呢？”
　　南城雪苦思冥想一通，“然后我不记得了……”
　　楚陌尘勾着嘴角，“谢谢！”
　　“谢什么？”
　　“没什么，感谢你在梦里还惦着我。”
　　“被感动了吗？”
　　“何止是感动……”楚夜敛了目像是在喃喃自语。
　　“好啦！出来的时间够长了，我也该回去了，要是让老爷子发现我闭关是假，后果不堪设想。”
　　南城雪无暇顾忌楚陌尘的一脸心思，四向里找自己的衣衫打算离开。
　　“我准备了今年的桃花酿，吃一杯再走也不迟。”
　　楚陌尘不舍地挽留。
　　听说有酒吃南城雪眸光一亮，笑嘻嘻道：“吃杯酒再走好像也耽误不了多少的时间。”
　　简单的洗漱一番，楚陌尘拿出一身夏衣，亲手帮南城雪梳理好发髻，穿戴整齐。
　　纯白的雪纱罩银白绫罗内裳，配上白皙的肌肤，飘逸出尘，仙气十足。
　　南城雪嘴里念道着不错的同时，不忘对着镜子臭美一番，一向喜穿花枝招展的他，第一次觉得穿素衣浅裳也不错。
　　楚陌尘只是默默地看着人，嘴角噙着一抹是笑非笑的弧度，衣服是他为自己作准备的，没想到穿在南城雪身上也异常的合身。
　　枫叶适时把膳食跟酒端上桌。
　　亭台上目及之处天青色，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清风徐徐，神采飞扬的南城雪心情大好，大快朵颐地吃着美味佳肴，却控制了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