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忠犬逆反了》破无心

14、聚集

　　“李成玉…李成玉他要杀我！”

　　听到这个名字，付商和墨青都是微微一愣。

　　来人名叫许不周，原本是淮北上江的一名备选驱魔师。

　　因为选拔赛在即，许不周便和同期好友张二林一同前往苏音白家参加今年的选拔大赛。

　　在路上两人遇到李成玉看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心生怜悯，问了去处才发现三人目的一致便说一起结伴同行好歹有个照应。

　　“一来二去我们也算熟络了感情放下了防备，但是没想到他昨晚突然发狂把张二林给杀了，我跟他交手几次，看情况不对才逃了出来。”许不周跪在地上给付商磕着头，声泪俱下，“求付天师救我性命，帮我报好友被杀之仇。”

　　许不周本来就失血过多，再加上这么一磕，顿时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支撑不住，还是墨青接了指示才去伸手捞了他一把。

　　许不周血水糊了半张脸，看着付商眼神凄切，“付天师……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墨青搀扶起许不周，看许不周身上确实带着一点邪气，才向付商确认无疑。

　　付商不动声色，声音却有些冷，“那李成玉现在在哪？”

　　“他先前就说要去往苏音，想是已经在去往苏音的路上了……”

　　想到突生的变故，许不周声音哽咽，开始低低啜泣。

　　“你带他去换身干净衣服吃些东西，等情绪稳定了再带过来。”付商声线平稳，并没有过多打探，他不是共情不了许不周，而是因为他还没想明白，李成玉要去苏音干什么。

　　如果是为了搅乱这次的选拔大赛，李成玉未免太明目张胆了点。

　　从他前面屡次借他人之手来针对付家来说，付商觉得李成玉胆子还没大到敢去驱魔师云集的苏音之地。

　　等墨青把人送过来，付商也没说什么，而是闭着眼睛在马车里假寐。

　　一代天师没有张口，许不周也不敢造次，而是窝在马车的一角，擦了擦半湿的眼睛。

　　这一路沉默至极，马车摇摇晃晃着，车轮碾轧过石泥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就在许不周要睡着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让他打了个寒颤。

　　“你说你们是从淮北上江来的，那怎么没跟着陈家一起过去？”

　　淮北地区的驱魔师大多都属于陈家分支，尤其是这种一年一度的选拔大赛，陈家自然也会对备选驱魔师的人选上些心。

　　许是没料想到付商会问这个，许不周愣了一下才悠悠道来，“我与张兄是自学的，因家境困难也没去拜什么师，只当是年少时的一个梦，但是后来结交了一位驱魔师，他教了些法阵给我们，我与张兄这次去苏音也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谁能想到……”

　　许不周擦了擦眼泪，鼻尖通红，“我与张兄从小情同手足，要不是我邀请那李成玉一同前往，张兄如今还是好好的……”

　　许不周哽咽着，衣袖擦着眼泪，似乎将张二林的死全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付商并未言语，只是将一盏茶递了过去。

　　许不周接过啜了一口，吸着鼻子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茶盏递过去的同时，许不周那期待的眼神也望向了付商，“付天师，你会帮我处置那李成玉的吧……”

　　付商将茶盏搁置一边，眼眸低垂，“自然。”

　　*
　　颠簸摇晃几天，三人终是到了苏音白家。

　　离心镇不同于其他城镇，四面环山竹林密布，阴雨连绵之时也偶有大雾弥漫山城，让人宛如置身仙境迷失其中。

　　所幸付商他们到达时是晴天连日，所以并没有遇见那赫赫有名的’鬼雾迷阵’。

　　白家管家看到付商从马车上下来，喜笑开颜地迎了过去，“大老远就瞧见这辆马车气度非凡，原来是付天师到访，家主有失远迎，还请付天师见谅。”

　　付商微微抬起眸，“无碍，本就是我来迟了些。”

　　距离邀请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天，白家家主没有在门口迎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家主还以为您不来了，所以这会正在里面会客呢。”白管家眯着眼，伸着手将付商迎进去，“您请。”

　　几人走进白家，许是才察觉到身后多跟了一个人，白管家稍作停顿看着许不周，“付天师，这位是…？”

　　付商视线往后扫了一下，“路上遇到的备选。”

　　白管家多瞧了许不周几眼，笑着，“既是付天师带来的人想必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此次会见商议的正是选拔大赛的事宜，我先将他安置在付天师今晚住的那个院子里可还行？”

　　付商望了墨青一眼，墨青领会到付商的意思便对白管家道了一句，“有劳了。”

　　白管家招来一个下人将墨青他们带去安置好的院子，转头又继续领着付商往正堂那边走。

　　还未到及正堂，一道爽朗的笑声就从里面传了过来。

　　六人座太师椅的大堂里，四家家主谈起参选趣事皆是眉眼带笑，气氛融洽得似乎不像是在谈论编排今年的选拔比赛。

　　只不过这份融洽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众人看到白管家领过来的付商皆是一愣，似是不太相信这人会出现在这里。

　　气氛一时凝固，几人将目光聚集在付商身上不知道付商此次前来是打的什么算盘。

　　四家中上渝曾家是个好事的，站起身热络地走向付商，“付天师，好久不见，来来来坐。”

　　付商抬了下眼，“曾家主，一年未见还是老样子。”

　　曾立天是个温和性子，样貌也偏圆润，曾立誓说过下一年选拔大赛之前一定要减下他那一身肉，但减来减去还是那个模样。

　　听到付商这么说，他也不恼，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年纪大了就是忌不住口，下一年，下一年我一定减下来！”

　　付商没说话，另一个人却坐不住了，“下一年下一年，你去年推今年，今年推明年，曾家主啊，这下一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说完，在场的人都露出了一抹笑。

　　“嘿老陈你排挤我是不是。”

　　五大世家里就只有曾家现任家主丰满一些，他也不是胖，只是在其他家主面前只有他像是一坨肉在那里，让人完全联想不到驱魔世家的身份。

　　陈老三笑着，捻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我哪有本事排挤你啊，要排挤也是排挤咱俩啊。”

　　五家里就他们俩是地师身份，离修炼到天师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要我说还是付家有本事，代代都能出天师。”左边首位呷着茶的男人一句话像是激起了千层浪，让原本还活跃的气氛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提起这件事，其他几个世家说不羡慕是假的，原本天师这种身份就极难可及，但付家自第一代开始，代代都是天师且年纪轻轻就打响了名号。

　　谈起付家独有的九命铜钱，其他世家都想请教一下，却不想对方是个小气的，别说教了，就连铸法都不愿意告诉他们。

　　再加上付家鲜少与几家来往，所以几人关系也就这么不温不火。

　　眼见火烧到自己身上，付商也不急，坐在最下位的位置理了理下摆，“论及天师，楚家也不遑多让。”

　　男人笑了下，将茶轻轻扣在四仙桌上，“付天师谬赞了，我楚家也就出过三位天师，哪能及得了你付家四世。”

　　付商没说话，手边端上来的那茶他也喝不下。

　　所以几人就这么干坐着，其他人也不敢去插手这两家的事。

　　换做曾、陈两家，这事情开开玩笑就过去了。但是楚家不一样，那跟付家是真斗上过。

　　位于上位的人看着这两家擦出了火花星子，便将茶盏扣在八仙桌上，沉声道：“好了，你们也别太为难付天师了，大家相聚一次不容易，就少说些伤人感情的话罢。”

　　白家是五家家主里年纪最大的，因着长命，所以才出了两代人，而现代家主也已有八十岁的高龄。

　　所以白家家主在这五人中，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见几人安静下来，白清河才捋着胡须将视线望向付商，“付天师，你这许久未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所以慢了些。”付商语气依然，只是面上柔和了一些，看上去也没了与楚家家主对话时的戾气。

　　白清河点点头，刚想问及为何不见随行仆从，却见一道黑色身影从外面走进来，默默站在了付商身后。

　　那般忠心，一如往初。

　　白清河看到了，其他人自然也是看到了。

　　楚枫瞥了一眼墨青，冷笑挂上嘴角，“这只妖你还养着呢。”

　　付商没搭话，楚枫也是自讨了个没趣。看到墨青伸手将茶端给付商，楚枫看着那缠绕在茶杯间的气息，又出声呛着，“你也不怕他在里面下什么毒。”

　　付商抿了一口茶，“不劳楚天师费心了。”

　　接二连三，楚枫都没占得半点好处，于是冷哼一声看了眼墨青浅笑道：“我听说有些驱魔师将些鬼啊妖啊什么的养着，养着养着就养出感情了，付天师怕不是也是如此吧？”

　　此话一出，原本还装作品茶的两人一愣，皆有些不可置信地将视线投向了楚枫。

　　而墨青也是微微一滞，将视线缓缓上移留在了还未作答的付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