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霍格沃茨预科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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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黑牛奶我们晚上喝。
我们中午喝我们夜里喝。
我们喝我们喝。
这是保罗策兰最经典的诗歌之一。我不懂音律，“赋格”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朦朦胧胧的感受。但是“死亡”的黑牛奶像沥青一样浇在眼睛里，那种强大的情绪力量让我久久无法自拔。里尔克和保罗策兰。黑塞。叔本华。海德格尔。
文字是我的黑牛奶，我监狱里喝它，我在棺材里喝它，我在苦杏仁的中央喝它，我在牡蛎壳底喝它。我们早晚喝干它。我在母亲的怀里吮吸，她的胸前流淌着胡椒和蜂蜜。我看天上的星星掉在河里，我喝银河我喝奶与流淌的蜜。我身披银河，我死前抓着羊绒和酒。
我赤裸。我闪亮。
写得什么玩意儿，矫情。我把这页胡言乱语的东西从作业本上撕下来，折了两折，放到小台灯边上，咬了咬圆珠笔的笔尖，提笔写下：“挚友哈利：展信愉快。”
“斯内普今日对我粗暴地进行了一些责罚，我怀疑他即将晋升为生活科主任，并且突然拥有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私生子。我和韦斯莱双胞胎给喷泉里的金鱼喂食来着，被他碰见，于是获得了禁闭，要打扫鱼池。弗雷德捞了一条死鱼，扔进了他的办公室抽屉里。我觉得加死老鼠也不错，但是乔治不肯去抓。他的洁癖有时候需要治一治，否则他是上不了他想学的生物工程了。”
“你的教父看上去真有意思，你问过他和斯内普之间的矛盾了吗？我试探了一下老怨男，他立刻被trigger到了，吼了我好几分钟。如果感觉尴尬，不说也可以，我只是想获得一些关于你的消息，希望你在霍格沃茨预科学校，能比在这里过得开心。挚友芙兰。”
我把纸片们摸起来，装进信封里，封口。第二天早上跑操的时候，我顺手把它塞进门口的信筒里。下午茶的点心是杏仁饼干，我一边吃，一边又想起昨天读的策兰诗选，顺手翻了翻桌子上的东西，打算把昨天没写完的随笔销毁。一颗杏仁片卡在了我的扁桃体上，我剧烈地咳嗽起来，脑子里被这片结石预备役擦出了漂亮火星——我把那张纸顺手，装进，给哈利的信里了。
大祸临头。
我宁愿送信的邮递员掉进泰晤士河里，所有的信都销毁，也不想让别人读到那半张纸。期待邮递员自己掉进河里是不可能的。要想阻止最后的结局，你必须现在就动身。我用两秒钟蹬上跑鞋，俯下身子，抬起小腿，三二一冲刺。走廊上的人惊叫起来。
“卡勒梅尔——”
我把马尔福撞翻在地。生活老师企图抓住我，双胞胎一边一个把她挤了回去。克拉布和高尔呆呆地看着我们。我大吼一声：“不想死就给我让开！”
出了学校，路上便畅通无阻。我在路口犹豫了一下，向右边跑去。
外婆说：如果感觉迷路了，就一直向右走，至少还能找到回来的路。
管他呢！向右走就对了！
我拼尽全力奔跑起来。
我一定会比邮政系统跑得更快。
霍格沃茨预科学校的大门，比我之前读的学校还要高两倍。也许有小孩翻过这堵高墙，结果被摔死。算了，管他呢。我气喘吁吁地撩了一下刘海儿，把整张脸暴露给门卫：“你好，我找哈利波特。”
“几年级，哪个学院的哈利波特？”门卫抬起眼睛，打量了我一眼，又把眼睛落回电脑前。
“额……”
“格兰芬多，五年级的哈利波特。”身后有一个声音说。
哈利的包租公教父。看着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样子，包租公从篮球短裤口袋里取出一包湿纸巾，“你的刘海儿都黏在额头上了……来找哈利？你今天可以出来吗？”
“我逃出来的。”我爽朗地说。
门卫在打电话。电话挂断后，他冲我们点点头：“稍等，他马上出来。”
“逃出来的？”包租公迷惑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要逃呢？”
“因为圣安德鲁关着我们啊。”
“我的意思是你是想来看哈利对吗？为什么……”
“因为我给他写的信装错了。”我说，“里面装了不好的东西。”
包租公皱起眉头。“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吻你潮湿的*……？”
“那倒没有，我和他不是这种关系。”我摇摇头，“只是病友啦。我有一页日记掉进去了。”
“不过是一页日记而已。”
“会被笑话的啦。”
“哈利不是那样的孩子。”
“我知道。”
包租公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
“那你可以顺便收养我吗？”
“你想吗？”
“我不想。我妈妈还活着呢。”
包租公面色不善。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妈妈就是活着的啊，我也不能说她死了。”我耸耸肩。
“你在想……难怪她要用逃的，对吗？”
我看着包租公的脸，平静地说：“我就是觉得……逃挺有意思。从窗户爬进屋子，永远比从大门走进去好玩且浪漫。谁敢说自己小时候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呢……把自己关起来，再试图逃脱。”
“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啊……”
“西里斯！芙兰！你们怎么来了！”哈利小跑着走了过来，“芙兰，你今天也能出来吗？”
“她逃出来的。”包租公说，“我给你收拾出来了一点东西……你应该用得上。”
收拾？行李里的东西都是崭新的。哈利接过来，和我们聊了几句，又匆匆忙忙跑回去了。霍格沃茨大得令人惊叹。包租公站到我的面前，问我：“你想不想吃冰？”
“当然想。”我笑起来。
西里斯领我走进一家招牌有点褪色的甜品店。店面不大，人倒是不少。他自顾自地走到吧台前，要了两份一样成分的沙冰，奥利奥碎加奶油加红豆加花生。我很怀疑这玩意儿的风味，但毕竟是人家花钱，我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比我想象中的味道要好。
“我高中也是在这里读的。”西里斯指指我们身后巍峨挺拔的霍格沃茨。“哈利的父母也是。我们当年是好朋友。如果可以，其实你来这里上学也行的，霍格沃茨的助学金和奖学金都很多，哈利的妈妈当年也是自己考上来的。波特家至今还在这里设奖金。你和哈利感情很好啊……”
blablabla，他到底再说什么啊。我完全没办法好好听他说话，只看到他的嘴开开合合，腕间的劳力士晃来晃去，像是很出名的款式，好莱坞影星的收藏一样。我张口就来：“你的表挺好看，不便宜吧。”
“确实不便宜。”西里斯坦然地说，“这重要吗？”
“不知道。”我咬着沙冰的勺子。“但是我很喜欢。很漂亮。”
闻言，西里斯直接解下了那枚手表递过来。我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放在眼前看。尽管西里斯身材消瘦，可他骨架大，手表扣卡到最后一个也还是松松垮垮地吊在我的手上。我兴致缺缺，把闪亮的手表还给西里斯。
“你喜欢什么样的？”
“贵的，大的，越亮越好。”我毫不犹豫地说。
“好品味，小园丁鸟。”西里斯得体地原谅了我。“也许你可以试试萧邦。”
“我会忍不住偷的。”我挤挤眼睛。
“你不会的。”
一个不留神，西里斯的指头就敲在了我的额头上，疼得我吱哇乱叫。西里斯端坐在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不过还是个小女孩子。”
“是啊，我和哈利同岁。”
“你看上去也比他小很多。”西里斯说。
“因为我漂亮可爱不显老。”
西里斯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差不多你也该回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霍格沃茨预科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