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仙人跳（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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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方无璧身后便挂了一个整天喊他“爹”的大包袱！区翼可是一点儿也不同情他，谁让他对着一个犯病的人说出那些诨话？
偶尔，区翼也会煞有其事的双手背后，昂头挺胸的念道：“咱们大金里头呢，有一种鸟……这种鸟呢有个怪癖，当它们破壳之际，便是把见着的头一人认成了娘，至此不离……”
“……”
最后，区翼盯着方无璧一脸惊诧，头头是道：“他与其把你当爹了……不如说，把你当成娘了吧？”燕如现下就像只初生的稚鸟一般，浑浑噩噩中睁眼第一人，便认定了，绝不放手。
方无璧闻后，纠结了，郁卒了，抚着额头肩膀抖颤。正当区翼有些过意不去，想上前安慰他几句时，却惊见这浪荡公子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小翼啊，你也会说笑了？哈哈哈，很好，很好！不然本公子到了西狄，岂不闷死了！？”
“……”好个屁！！区翼至此决定，再同情这厮，就让自己头上生疮，脚底长脓！一辈子都讨不着老婆生不出儿子！
“爹~~你看你看，给你吃的~~”说话之间，原本还欢快的蹦至前头的燕如，突然脚下一踩便是如仙子般凌空一跃，又翻至方无璧身边。大手一摊，便是一窝刚破壳的小鸟儿，还“叽叽喳喳”的叫着的，捧到了方无璧的面前。
方无璧大感欣慰，连连摸着燕如的脑袋，“乖乖，真是乖~~再去看看四周还有没有？今个儿晚上，咱们就用它们来打牙祭！”
“好~~”燕如笑得似是讨到喜糖的娃一般，便又是脚踏七彩祥云，纵身一跃便消了踪迹。
区翼盯着方无璧手中那窝小鸟……心中发酸的无限感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现下，他们一行三人已经踩上了陆路。好心的捕鱼夫妇把他们送上了附近一个小村落，把他们的衣服归还之际，还送上了一些铜板。
“出门在外的，谁多少没个方便？等以后你们发达了，再还给大娘吧？”
看着那几枚被擦拭得乌亮的铜板，躺在因为常年拉网，而裂缝斑驳的大掌上。方无璧还记得，以往像这样的几枚铜板，是他打赏街边乞丐的，能买几个包子混几日。而现下，方无璧想摇扇，才发现自个儿的扇子早已沉入江底。于是，改为摸了摸鼻子。
倒是区翼上前，把大娘的手给推了回去，“谢谢大娘，您心意咱们领了，可……”打量了已经破旧不堪，或许稍一大风大浪，便会沉入江底的小渔舟——也该修一修了……
大娘的手还想推过来，结果，方无璧也跟着拦了上去，指着自己与燕如的衣裳，“大娘，我们身上还有一些东西可以当。等上了大路，真不劳您费心！”
大娘也是明白人，洗衣服时就看出这些人中，除了区翼的外，另两个都是她看都没看过的料子，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于是，大娘也不再强求，收回了手。却不料原本蹲在地上研究蚂蚁洞的燕如，猛然窜了出来，凑着脑袋嗅了嗅大娘手上的铜板，像发现了新奇事物一般，“有腥味！”
打渔的身上哪没有鱼味啊？大娘红着脸，尴尬万分。方无璧与区翼，一人伸手打头，一人伸腿踢脚，便是狠狠的上下合一，打得燕如委屈的红了狐狸眼，乖乖的又蹲在泥地上，不肯起来了。
“卟噗”一声，大娘逗乐了，却又板起脸道，“这后生病了，别欺负他，等你们到了大城后，一定要给他好好看病啊！”
区翼与方无璧连连称是，可在心里头却是小九九——他这妖孽，如此这般才叫好呢！
其实刚开始发现燕如“失心疯”后，这两人是有些怕。更别说别人疯也就算了，可坏就坏在，是燕如疯了！这可是一个有着多少花花肠子，还是会武功的疯子！这一着，就算他们两人四肢头脑并用，把整个身家性命搭上去，都不够啊！
可后来，他们却发现自个儿都错了！这燕如“失心疯”后，可就真成了那稚鸟儿一般，认准了方无璧这个“爹”，便是言听计从，一点儿马虎眼都不打的！
方无璧说好热，燕如便是瞪着晶亮的眼，凑上前来，挥着自己的薄裳，给方无璧扇风。
他腰酸了，燕如便又是跑上前来，练过武的强健有力的大手摁着其腰眼之处，轻重适度，软硬恰当，直让这方无璧飘飘欲仙。
当他说饿了，燕如更是首当其冲的执起一旁渔矛，眼都不眨一下的“嗖”的，便是一矛串着几条鱼给拽上了船。
总之，他方无璧有啥异样的，这燕如便是头一个跑过来，看得区翼目瞪口呆滞。只是，当他把方无璧拾掇好了，却不退下，反而是探着个脑门，一对狐狸眼笑得弯弯的。再也没有平日的阴沉与算计，笑得纯然之际，方无璧才知道，原来这才叫美人展颜春暖花开。这明媚如娇阳的笑容，晃得他的眼直泛疼。
可他还是不明白，燕如如此笑着看他，有何用意？后来，又在燕如献完殷勤后，方无璧半是试探，半是个性使然的摸了摸燕如的头，这嘴里也含着只对未长开的娃才有的低喃，“乖……”
孰料，正是这一遭！燕如整个人便似是吃了蜜糖一般，抚着被方无璧摸过的地方，一人转身冲着另一头，“呵呵”的傻笑。
“……”
如此这般，试了几次，区翼吓着了，“你会摄魂术？”
方无璧呆愣着缓缓摇首，过了半晌，才突然冒出一句，“小翼，你听过他们西狄皇室的一些秘闻吗？”
区翼翻着白眼，本国皇族秘闻也就算了，还八卦到西狄去？
方无璧却是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上一任的西狄王其实是燕如的祖父，开国之君，而燕如的生身父亲，却是英年早逝，在其襁褓之时，便已仙去……”
“……”愣了片刻，区翼小心的问道：“你是知道这事，所以才自称他爹的？”
方无璧苦笑着连连，“小翼啊，你是把我当神仙儿了？还是当坏人了？本公子也是方才，刚想起来的……”
区翼默然不语，想想也是，若是方无璧的心机真是如此之深，那也不会倒霉的被燕如给拐去西狄了。
如此这般，在区翼知道燕如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当上了西狄王之后，便更是不知如何面对了。可他方大少倒好，早已豁然开朗——这可是老天摆明着送给他的劳役，不用白不用！
一会儿，“二狗子啊，渴了。”一会儿，“二狗子，饿了、凉了、困了……”总之，他看着燕如上窜下跳，便是没心没肺的呵呵直乐。稍后片刻，摸着燕如的脑门，一句“乖~~”便是哄得他上天儿似的。
除了偶尔，这燕如会陡然蹭上前来撒撒娇，惊得方无璧一身冷汗。其余之外，他方无璧皆可忍耐。于是，便也是越玩越上瘾！
区翼……唾弃他！
而且打他们上岸后，走在官道上，他方无璧一是怕会有人继续追杀，不肯上大县城，二，则更是死活不肯当衣裳，收盘缠！
“那咱们吃什么，用什么？！还怎么去西狄啊？！”区翼怒了！后果很严重！上前拽着方无璧的领子整个人就吊他身上大吼！
一旁的燕如见了，那对水眸无措的大瞪着，想帮“爹”，可是又觉得“大哥”好可怕……于是，嘟着嘴水袖一挥，拉扯着两人的袖子，“不许打架，夫子说过，打架的不是好孩子。”
“……”方无璧一脸感慨的指着他，对着区翼说，“瞧瞧，瞧瞧，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模样！其实小翼啊，你想想，这些衣服都是咱们穿旧的，又在江里泡过，就算料子好，你以为又能当多少银两？”
“……”
望着区翼怀疑的神情，方无璧倒是笑得一脸豁然，宰相肚里能撑船，全然的不计较。当初好歹也和凤儿偷偷出城游历一番，多少也知道些百姓生活。
区翼不甘不愿的又把眼瞄到了方无璧的腰间，“不当衣服也成……那就把这香囊给当了吧？”
哪知，他这手还未伸出，方无璧却是把香囊取下，牢牢的藏在了怀中，不让人动分毫，“不成，这是凤儿送本公子的。跟了本公子好多年了，这次连老天爷也没收走，本公子更舍不得。”
方无璧说这话时，倒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五彩斌纷。他只是神情平和如同念着禅意一般静静的说着，仿佛告诉区翼这天圆地方，一个他方无璧认为的天理而已。
区翼自然不明白白凤对方无璧而言，是何等重要之人。他只知道他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小倌，但却因为方无璧难得认真的神态，不敢造次……
“……那，你说咋办？”小孩子没辙了，服软。
于是，方无璧这桃花纷飞的眼便是轻轻上扬，眼角媚红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一旁的燕如。
此下的燕如依旧穿着落水时的彩裳霓服，薄纱半遮半掩，裹着外表看来修长玉润的身子。而又衬着他那较小的脸颊，惑人的狐狸招子……即使燕如这身真不是女装，可却也多半招人的很！
区翼见着方无璧的眼神，一惊之下居然是不计前嫌的把燕如护在自己身后！“你，你想干嘛？”
啧啧啧，方无璧不爽了，这话问的好似他想对这燕如干什么一般。摸着鼻子，方无璧笑道，“其实……本公子也没想干嘛……”
谁信！
“小翼啊，好歹咱们有落水之难，你就相信本公子一回，如何？”他方大公子真有些伤心了。
“……你到底要干嘛！”
“不干嘛！”方无璧笑得一脸自得，这挑眉翘唇的俏皮模样，不仅是燕如，连区翼也看呆了。仿佛又是那阳春三月柳依湖衅，那一世风流，一世倜傥唇红齿白的翩翩佳公子晃着檀香纸扇，便是惹得四处桃花景盛，妖精纷飞。
他说，“咱们啥也不干，就演那么一出‘仙人跳’！”
百度娘娘：
仙人跳，指一种利用女色骗财的圈套。例由男女二人串通，女方以色情勾引男性，当二者到饭店中欲作鱼水之欢，再由男方出面捉奸并强行勒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仙人跳（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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