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每天都在退学边缘》机械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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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艾克尔斯先生回家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三个小孩竟然都在写作业。

　　没在看电视，没在房间里玩各种玩具，没去看书房里的幻想小说，房间也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总结。等他推门的时候，三个孩子还在探讨某个咒语的用法——抛开内容不谈的话，听上去像是在讨论某些数学公式。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用功。

　　“现在是假期，孩子们。”
　　他拍了拍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你们真不打算来点更有趣的活动吗？”

　　西弗勒斯抬头看他，刻板印象当中的‘麻瓜父亲’绝不会是眼前这种笑容可掬浑身轻松的表情。

　　他们被塞进车里，驱车前往附近一家评价还不错的墨西哥餐厅。西弗勒斯对于这种气味强烈口味辛辣的食物并无太多偏好，但莉莉的情绪很高涨，因此他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艾克尔斯先生环顾四周，热闹的餐厅当中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个小角落，于是他压低了嗓音问道：“巫师的小孩子平时会怎么消磨时间？”

　　莉莉犹豫了一下：“下巫师棋，打魁地奇，或者玩高布石？我猜有些活动其实并不适合在麻瓜的世界里进行……毕竟如果没了清洁魔咒，打扫的工作就会变得很痛苦。”

　　这个问题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他很少娱乐。
　　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一些诸如骑扫帚满天飞之类的愚蠢活动上，实在是对生命的浪费。

　　艾克尔斯先生很健谈，且对霍格沃茨最近发生的趣事似乎都很了解，可以想象佩佩在一封又一封地将学校当中发生的故事寄回家里，即便一整个学期都在霍格沃茨住校，伊薇特和家人的联系却丝毫没有减缓——这位胸前打领带的大学教授表示，明天应该会是伦敦难得的晴朗天气，如果想要收集蝉蜕的话，他可以在上班路上把大家捎带到附近的公园里。

　　“其实犀金龟（dichotomus）也是材料的一种。”
　　西弗勒斯说：“经常用于作为圣甲虫的替代药物，但没有蝉蜕那么好抓。”

　　这个单词对无论莉莉还是伊薇特都是毫无疑问的陌生词汇，两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伊薇特十分怀疑自己的老爸也没有听懂（这很显然也不是一位物理方向的教授该明白的东西），但他还是很稳当地把这个话题接了下来：“听上去也是一种昆虫——那你们需要捕虫吗？”

　　“……”

　　直到回到房间，西弗勒斯还一直在心里盘算，一个伦敦公园或者大学校园能够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得多少魔药材料——巫师世界当中的药用毛毛虫大部分都是批量饲养，蝉蜕和犀金龟想必也一样，但有些巫师就是会喜欢购买从野外捕捉回来的材料，虽然品种上没有多大区别，但他们总是偏信这类野生材料的效果更好。

　　西弗勒斯不觉得这会有多好，但毕竟能给他带来一点换钱的生意，所以感谢他们脑子里流出来的水能变成交换到他手中的几个银西可。

　　他被塞进浴室，在一排标签可疑的（其中竟然有一瓶是波特家的顺发剂，这实在令人恼火）瓶瓶罐罐当中找到洗发香波，不远处的客厅里传来两个女孩低声聊天发出的响动。这是第一个远离蜘蛛巷尾的假期，从科克沃斯小镇到伦敦的距离比他预先想象的还要遥远。

　　作为唯一的男客人，他理所当然地被分配到了考克斯的房间。对方的一部分参考工具书还堆在长条书桌的一边，床边的晾衣架上挂了个篮球网兜，里面缀着一个篮球——它的主人很显然没有带它一起去参与游学。

　　他开始想象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麻瓜，也和伊薇特一样喜欢读些稀奇古怪的书，抱着课本穿行在麻瓜大学里，和同学们探讨一些与星星、电话或者冰淇淋机有关的事，虽然从没有真的见过面，但他几乎能够想到对方平日里会是怎样的模样。

　　迄今为止，他所接触到的都是“听起来很烂的巫师生活”、“更烂的麻瓜生活”以及作为榜样鞭策自己的“优秀巫师该有的样子”。

　　虽然生活在科克沃斯镇上，麻瓜的生活却从来没有真正贴近过他，莉莉是十分融入且享受霍格沃茨生活的小巫师，两相对比之下，他有时候确实颇有些费解，为什么同样都是麻瓜家庭出身，伊薇特的行为举止相较于别人会表现得更加“麻瓜”一点。

　　他看着叠放在窗台上整整齐齐的一摞信——寄信人的名字太熟悉，想不注意到都不行——或许这就是原因了。

　　但，他想，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

　　第二天，他们真的买到了捕虫网。

　　那其实只是个儿童用的塑料渔网，有着很扎眼粗劣的上色，配合餐厅打包用的塑料盒子能够拼凑出一套十分基础的捕虫装备。这一天的天气好得出奇，夏天强烈的日光让地面都显得亮晃晃的，未成年巫师无法在校外施法，让他们对炎热气候的耐受能力和普通麻瓜没有区别。

　　西弗勒斯沿着树干的根部仔细寻找，很快就从上面轻轻捏下来两个褐色的蝉蜕，装进莉莉捧着的塑料盒子里。

　　“他们会从地面的洞里爬到树干一至三英尺左右的高度，要注意动手轻一些，不要将原本完整的蝉蜕捏碎。”

　　“碎掉的蝉蜕会对制作魔药有什么影响吗？”
　　伊薇特问。

　　“使用起来效果一样。”
　　西弗勒斯回答：“但碎了的不那么值钱。”

　　……那确实需要慎重对待。

　　和一伸手就能够捕捉到的蝉蜕不同，犀金龟往往会生活在更高的树枝和树干上，想要把它们从树上弄下来非要费一番功夫不可。西弗勒斯自己当然不可能会去爬树，而他们身为未成年巫师，也没办法拔出魔杖对着树干就是一个“犀金龟飞来”，三个人举着捕虫网格外艰难。

　　一个多小时后，莉莉捧着的盒子里还是只有一只，巫师捕虫小队效率极低，且三个人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水。

　　……看来想靠这种办法来赚钱对他们几个来说还是太难了，西弗勒斯在心里想，还是要想办法采购原材料，然后由他自己直接加工成魔药以后再卖出去——但这就又涉及一个新的问题，很多药物从原材料的采购上就价格不菲，而且又不能存放太久，他现在年龄太小，显得不可靠不说，又找不到稳定的买家。

　　蝉蜕倒是找到了几个完整的，但和商店里整整齐齐码放好的相比，他这儿的材料有好几个都不够完整，可以想象到时候会遭遇怎样的压价。

　　不然干脆直接磨成粉末，统一出售粉末……但这样的话很难体现出他们是从野外收集到的，而如果直接制作成半成品魔药，又很难立刻找到买家，更何况其他的材料也都需要钱——在启动资金不够的情况下，无论想要做什么生意都会显得举步维艰。

　　就在陷入思索的时候，一个冰淇淋突然被递到了自己手中。

　　西弗勒斯抬起头，才发现伊薇特和莉莉的手中各擎着一个冰淇淋——随后一直以来都被忽略的背景音逐渐回笼，不远处传来冰淇淋车的电子音乐声，不断有人围上去打冰淇淋。

　　科克沃斯小镇当中也有装潢成这样边开边放音乐的冰淇淋车，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去凑过热闹。

　　“抓了这么久，稍微休息一下？”

　　等他把冰淇淋接过去以后，伊薇特才感叹，校外不能使用魔法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不然的话她一定要把《必不可少的家务魔法》这本书带回来，给全家带来一点小小的魔法震撼。

　　粉红色的冰淇淋放起带点香精的甜味，他跟在两个女孩儿的背后坐在公园的长条椅上，虽然没找到很多蝉蜕，犀金龟也只收获了少得可怜的一只，甚至连预先准备好的那个捕虫盒子都没有装满，但西弗勒斯还是久违地感觉心情不错。

　　伊薇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面包，掰成几个小块分给莉莉，两人一起在公园里喂鸽子，周围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堆。她给西弗勒斯也掰了一块，然而后者的冰淇淋还没有吃完，略微摆了摆手以示拒绝。

　　他不喜欢鸽子。
　　也不太爱吃冰淇淋。
　　更讨厌夏天的炎热和喧闹的人群。
　　消磨时间去做无意义的事情是斯莱特林的大忌。

　　在周围的同学们口中，拉文克劳的学生往往性格古怪又不好接近，既缺乏他们这边擅长审时度势的能力，又各有各的出格之处，和这样的人相处并不轻松。

　　但他今天过得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