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每天都在退学边缘》机械松鼠

33、33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拉文克劳的学生们立即开始紧张地对着每一科的答案。

　　即便考完试以后对答案很影响考下一门的心情，但大家几乎都不可自控地陷入了这种焦灼情绪当中。伊薇特原本以为自己的魔法史和黑魔法防御学都考得一团乱糟，在和别的同学对过答案之后反倒心情放松了一些——既然大家都把答案编得乱七八糟，那说不定她编的那种还算比较靠谱。

　　她的几个熟人看上去似乎都考得不错，莉莉郑很高兴地对着西弗勒斯低声说着什么，至于波特四人组，他们从容得就好像脑子里根本没有考试这回事，不管什么时候都显得高高兴兴的。

　　“你假期打算怎么过？”
　　伊薇特转头去问站在自己旁边的奎里纳斯。

　　“可能会去乡下的祖父母家过暑假。”
　　他说：“他们放牧一些会漂浮在天上的绵羊。”

　　伊薇特：“会漂浮在天上的绵羊。”

　　“对，没什么特别的，尤其是和火箭以及麻瓜制造的星星相比……”
　　奎里纳斯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唯一比较特别的一点是，这种羊毛制作的毛线经常会被用来编织巫师的长袍，比起普通的袍子更不容易被弄脏，也可以抵御一部分魔药的腐蚀。”

　　“听上去真有意思，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愿意去看看。”

　　迎着对方明显不太相信的表情，伊薇特不得不再度保证，自己并不是在口头敷衍他，她真对能飞在天上的绵羊很感兴趣。

　　牧羊和剪羊毛为生听上去很像是那种传统的农家，但掺杂了魔法在其中以后，整件事就变得吸引人了起来。他们又交流了一会儿有关于假期的计划，在伊薇特承诺以后也要在他奶奶家安电话以后，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露出了笑容。

　　回程的列车站，艾克尔斯先生和考克斯这一次有了接站的经验，早早就等在了月台上，不远处的是伊万斯一家，考克斯向那位表情不太高兴的小姑娘打了声招呼，又从裤兜里掏了两颗薄荷糖给她。

　　“放轻松点。”
　　他说：“不就是等一会儿会有人从墙里面钻出来吗？”

　　这句话完全没有安慰到对方，佩妮撕开薄荷糖的糖纸，丢了其中一颗进嘴里，让糖块在自己的左右两腮之间来回滑动。

　　艾克尔斯先生看了看表：“快到站了——如果列车没有晚点的话。”

　　巫师家庭的父母可以在更靠里侧的站台接站，而不是像他们这样只能无所事事的待在国王十字车站里，或许他们还有更详细的列车时刻表……总而言之，虽然霍格沃茨看上去很亲切地接纳了他们的孩子，但对于家长并无兴趣，也不像是以前上过的小学那样积极组织家长与老师的会面。

　　伊薇特拖着拉杆箱，里面装了满满一箱从学校带回来的书籍。暑假期间的图书馆可以办理长期借阅，如果有暑期阅读计划的话，需要在放假之前将所需要借走的书单提交给管理员，大部分拉文克劳的学生都趁着这个机会从图书馆当中运走了大量的藏书。

　　伊薇特也一样，并且她的拉杆箱当中还有一部分书将被全家共享。

　　西里斯在踏上列车之后的表情就变得阴沉起来，仿佛从早上一起床就心情不好，波特在他旁边讲了几个笑话，都没能让自己的伙伴高兴哪怕一点儿。

　　“不然你干脆来我家住。”
　　他说：“我爸妈肯定很欢迎你……哎！莉莉！”

　　莉莉和西弗勒斯目不斜视地从他的身边走过，后者在经过他的时候甚至发出了一声鼻音。

　　看来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起了什么矛盾，诺克斯和奎里纳斯跟在两人的身后，经过他们的时候，莱姆斯·卢平有些歉意地笑了一下。

　　*

　　等伊薇特拖着拉杆箱出现在车站的时候，两边聊得火热的家长已经口头约定了“暑假来伦敦旅游”的计划，由于考克斯要出门游学，他很大方地出让了自己的房间。

　　“我以为你们会想先听听我的意见？”
　　莉莉故作惊讶地询问：“难道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那我能有幸邀请你们来玩吗？”
　　艾克尔斯先生蹲下身来问她。

　　“当然可以！”
　　莉莉立即说道：“我还从来没体验过在别的朋友家里一起过暑假呢。”

　　她转过身，又有些犹豫地想起了西弗勒斯，对方的母亲是一位神色有些憔悴的女巫，在车站里就和他一起离开了，以前的假期他们都是一起度过，她不很确定这件事是否需要提前和对方打声招呼。

　　艾克尔斯先生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同在镇上的朋友？他也可以一起来，我们家里最近很空，多几个孩子一起来玩才热闹得恰到好处。”

　　那就没问题了，莉莉立刻替对方答应，今年假期留了论文，三个人交流着写作业肯定比一个人埋头苦思要效率高。

　　于是一周之后，西弗勒斯带着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坐上了前往伦敦的轿车。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除了一个背包以外什么行李都没带。

　　和莉莉的父母一起出动送她旅游相比，浑身简单得就像是出门随便转悠一圈。

　　“事先说好，这是我爸的主意。”
　　伊薇特说：“我当然也很欢迎你来——只是这似乎打乱了你的假期计划。”

　　“没关系。”
　　汽车后座上挤了三个孩子，斯内普看向窗外，两侧的行道树正在飞速向后掠去。他无声叹了口气：“我本来打算趁着这个假期收集一些蚂蝗和蝉蜕。”

　　后面那个单词伊薇特没有听清：“收集什么？”

　　“蝉从幼虫变成成虫时留下的外皮。”
　　西弗勒斯回答：“也是一种魔药的材料——课本上没有，但很有用，圣芒戈的一部分治疗药剂当中就用到了这个配方。”

　　“噢，我知道那个！”
　　艾克尔斯先生手握方向盘回答：“每年夏天的时候它们就会从土里爬到树上，在这个过程当中留下蝉蛹的外壳。”

　　西弗勒斯用沉默表示认可。

　　“为什么要收集这个？”
　　伊薇特又问：“你想要在校外制作魔药？”

　　“有很多巫师会收购这种魔药材料。”
　　他像是有些忍无可忍般回答：“把它们找到，装进罐子里，然后卖掉——这就是我这个假期原本打算要做的事。”

　　艾克尔斯先生从中央后视镜看了看对方的衣服，突然开口：“我知道有个地方可能会找到不错的蝉蜕。”

　　莉莉问：“什么？”

　　“一个公园，还有考克斯的学校里，那儿有很多树，我相信会有不少蝉喜欢将那里作为自己的家。”
　　他说：“到时候我可以开车带你们去——至于蚂蝗……那东西太危险了，说实话，我不建议你们去随便捕捉。”

　　要是平时，伊薇特敢保证她肯定会听到西弗勒斯的嗤笑声，但这一次或许是由于正坐在别人的车里，他谨慎地保持了缄默。

　　于是找蝉蜕也变成了暑期活动的一环。

　　简单沟通之后艾克尔斯先生才知道，许多物价在巫师世界和麻瓜世界是不同的。比方说猫头鹰在对角巷明码标价，而想要在伦敦买到活猫头鹰则相当困难；老鼠尾巴和河豚眼睛都是用于制作魔药的材料，而前者往往在生物实验室当中用完就扔（和身体其余部分一起），后者就算在一些冷门餐馆里都不会被特殊留意。

　　也难怪对方会想要在两边倒货，只不过这个做生意的年龄未免也太小了。

　　“难得你们来伦敦，本来还想带大家多逛几个旅游场所，不过既然你们有自己的计划，那就以你们为主。”
　　艾克尔斯将他们三个在家门口放下：“房间已经提前收拾好了，我等会儿还要回一趟学校，祝你们这段时间里过得愉快，晚餐时候见。”

　　他匆匆忙忙地开车又离开了。

　　“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我家里最近很空。”
　　伊薇特说：“考克斯大概整个暑假都不会回来，西弗勒斯可以住他的房间。”

　　一个工作不轻松的男人带三个孩子显然不是游刃有余的配置，于是今晚他们去附近的餐厅吃饭。莉莉有些兴奋地参观了伊薇特的房间，随后伊薇特将自己的书包放进书房，L型的三层转弯书柜看上去相当有视觉冲击力，每次家里来客人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看看。

　　“我们可以在这儿完成假期作业。”
　　伊薇特说：“可惜这里的书应该起不到什么帮助。”

　　书房里预留了电脑的位置，但现在的个人电脑售价还很贵，即便有着教职员工的折扣也是个令人倒吸一口冷气的价码，对于要不要在家中买电脑，父母之间还要再商量商量——伊薇特在住校，考克斯还在上学，这台电脑（如果买了的话）在最近几年的利用效率注定不会特别高。

　　所以不如等着降价。

　　西弗勒斯也在审视着这个书架，玻璃防尘罩的下方是整齐排列的书籍，其中一本的书脊上写着《时间机器》，作者是乔治·威尔斯，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他现在明白对方带来霍格沃兹的那些书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了。

　　“其实我爸还给《预言家日报》开辟了一个位置，但报纸上的图片会动，我们害怕吓到别的客人，就把这些报纸藏在了书柜的最下层。”
　　被书柜下层的木抽屉锁住的地方确实很适合藏东西，伊薇特拉开后展示给他们看，最上面的那一期赫然是“闪电”系列扫帚的发布。

　　“呃。”
　　伊薇特说：“广告页怎么还留着，我还以为这种没有信息量的部分都丢掉了。”

　　西弗勒斯瞥了一眼那个装满预言家日报的抽屉，看上去对它兴趣不大。不远处的客厅当中确实有个亮红色塑料壳的拨盘电话，电话旁边是摆放在沙发边几上的木相框，一家四口人在海滩边上露出笑容，背景是蓝天白云，和推挤到脚边层层叠叠的浪花。

　　他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把作业和课本从书包里掏出来。

　　“不是说要写作业吗？”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