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伯利恒孤儿院》西括

2、艺术光辉

　　巴黎波拿巴街公寓。

　　顶楼的电梯缓缓打开，呢绒大衣压住丝质裙摆，绑带高跟鞋勾勒出曼妙的线条，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走廊响起清脆的脚步声。

　　玫瑰果和白麝香被灯光蒸腾成雾气，潜藏在每一阵隐秘的风中。

　　“咔哒——”门锁落下。

　　解开风衣，踢掉靴子，摘下手套和帽子。

　　金色长卷发绸缎般自然散落，被主人随意拨弄两下，沙粒海风带来的干燥热情消融在那双散漫的灰眼睛里。

　　维奥莉塔困倦的眨眨眼，长达十小时的飞行旅程让她迫不及待将自己摔到蓬松柔软的床被上。

　　确认了银行账户里打入的大笔报酬后，她像只小动物似的蹭着枕头滚了两圈喟叹一声，放软了骨头和精神。

　　下一秒就听到房门处传来的动静。

　　掌心与指尖湿冷而微微粗糙的触感像爬行动物的鳞片，带着夜露般的水汽，穿过她的金发，最终落在脸颊和颈侧，身体本能让她感到一瞬间的颤栗。

　　“艾兰。”
　　维奥莉塔微微仰起脖子，叫她的名字，细颈和肩背划出一道精巧而脆弱的弧度。

　　“下次行动之前我会先告诉你。”

　　“——没有下次，莱克特不该把你扯进来的......”艾兰居高而下捕捉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确实没有联系你，对吗？是你主动接手了这个任务。”马尔腾.范.莫勒，她记得资料上有关这个男人的所有信息，却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足以让维奥莉塔选择他的地方。

　　没有人比她们更亲密，艾兰一直这样认为，因此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控制欲和嫉妒心，纵容维奥莉塔荒唐的情史——小金翅雀最终会飞回她身边——她只接受这一个可能。

　　她们相拥着，呼吸近距离交缠，象牙白的肌肤，银灰和深蓝的眼睛，金色与棕色的长发，同样美丽惊人的面孔，如同两根交织生长的藤蔓，又近似文艺复兴时期充满爱欲之美的油画。

　　维奥莉塔毫不怀疑那双修长纤细的手能扭断她的脖子，尽管她们此刻的姿势如此温存。

　　“再给我一点时间，”维奥莉塔轻声道，长长的睫毛下映着壁灯的光芒，仿佛一层朦胧的水色，给人近乎示弱的温顺感，“我保证，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艾兰低声叹息：“不要欺骗我。”

　　“当然。”她懒洋洋地缩在艾兰怀中，蓬松凌乱的鬓发在灯光下打出一片阴影，蒙住了弯起的眼尾和嘴角。在幻觉般的疼痛中，她转动着眼珠，看向床头。

　　“和我说说你们最近的进展吧，我想去哥谭写生了——最好能把画架摆在韦恩塔的最高处。”

　　柔软的被絮之下，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藏着一把小口径的转轮手/枪。

　　第二天醒来，床铺的另一边已经空空荡荡冰冰冷冷，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艾兰正在竞选的紧要关头，政敌们的监视查探有如附骨之蛆。当她认为现在不是最好时机，就不会把维奥莉塔暴露在人前。

　　维奥莉塔毫不在意的掀开被子，赤/裸着踩在地板上，木板的些微凉意蜷缩在脚趾，穿过厚重幔帘交叠处的光线为这具身体镀上隐秘的金色。

　　卧室里有一面华丽的全身镜，她就站在镜子前，在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前先打开了黑胶唱片机。

　　华美豪奢的卧室内响起炸裂的摇滚乐，在昏暗冷艳的底色上显出奇异和谐的割裂感。

　　听筒另一端是她尽职尽责的经纪人。

　　“拜托，维奥莉塔，告诉我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随着硬摇滚的鼓点闭上眼睛，摆动着身体，摇晃手臂：“我当然记得啦。”
　　“是我们认识的三周年纪念日对吗甜心？我准备好和你一起庆祝了。”

　　“我就知道你忘了！！”

　　“冷静，艾米丽。”维奥莉塔不紧不慢打开衣柜，在布莱恩约翰逊沙哑的歌声中抽出一套裁剪利落的西装，轻松的口吻让人分不清她之前究竟是玩笑还是真的将今天的行程抛之脑后了，“下午奥古特拍卖行在塞纳河畔讷伊举行拍卖会，我有两幅作品将要展出——这可是我们共同的成名路上一个重要的时刻，你怎么能怀疑我没放在心上？”

　　这种反客为主的手段屡试不爽，至少经纪人小姐已经缓和了语气。

　　“我们控制着你的作品小范围流出，有赖于索菲亚太太的宣传和未在公众面前出现而营造的神秘感，这次的拍卖会几乎汇聚了巴黎上流社会所有富豪与收藏家。”

　　*

　　“教授，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青年不太适应的推了推眼镜，避开周围衣着华贵的人群。

　　尽管身体的异常之处在药剂作用下已然变得和常人相同，在实验室独处度过的漫长时光仍让汉克不由自主躲避他人的注视，对教授的担忧和关切是他留在这场拍卖会的唯一原因。

　　他身旁站着一个男人，你完全可以想象他意气风发时风度翩翩的俊美仪容，但现在垂落在耳侧的棕色卷发和脸上微醺的酒意令他看起来像个不得志的学者亦或是酒吧常见的浪荡富家子弟。

　　“为了重新填满泽维尔家族的收藏室——顺便把钱送到更需要他们的人手里去。”查尔斯举起酒杯，向又一个冲他而来的人致意，“还有一点，我已经不是教授了，别再那么叫我。”

　　汉克知道查尔斯的心病，不仅在于关停的学校和战斗中摧毁的泽维尔庄园，但......往好处想，这也是教授在注射药剂后第一次主动离开威彻斯特和那间封闭的屋子，他得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

　　“泽维尔先生。”围过来的人插入了他们的对话。虽然这是巴黎，而聚集在拍卖会的大多是艺术或商业领域的名流，但顶级富豪的吸引力不分国界——尽管法国人总觉得美国佬是一群粗鲁的毫无底蕴的投机者，也不妨碍他们寻找话题以求增进人脉关系。

　　“您对这次的展品有兴趣吗？”得到查尔斯的肯定后，来人滔滔不绝介绍起来，“除了两幅中国宋朝的古画和一件伦勃朗的小作品外，拍品中还有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几位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他看到查尔斯翻开的那一页展品册，不自觉感慨一声，“维奥莉塔.贝伦，蒙马特高地的新星，她的作品一直只在圈子里小范围流传......”

　　查尔斯.泽维尔不是艺术家，但就算抛开耳濡目染教育所带来的审美与鉴赏能力，两幅极具冲击力的表现主义画作也足够吸引他的目光。有人评价那些浓烈的色彩和扭曲的轮廓“将一部分灵魂放入其中”，拥有贝伦作品的少数收藏家更以此为噱头鼓吹追捧。

　　可惜这位神秘的画家很少出现在人前，努伊区的富豪遗孀索菲亚太太倒是提过维奥莉塔是一位难得的美人，但那种仿若怀春少女的语态神情，让人更愿意相信她见到的是人世间的阿多尼斯。

　　拍卖会是晚宴形式，查尔斯随口打发走汉克，一人走向放满了餐点酒水的长桌。
　　颓丧酗酒的日子带给他的不仅是心理上的抑郁，还有酒精成瘾的恶习。查尔斯清楚知道他不该放任自己堕落其中，但他确实被残酷的现实击垮了——现在他重新站起来，可以忘掉以前的一切，或许能够慢慢振作起来，或许不能，管他呢。

　　一只手端走了他面前的最后一杯香槟，束着高马尾英气又明艳的女孩浑像个老酒鬼，灌了一口香槟后嫌弃的撇撇嘴：“寡淡的气泡水。”

　　她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天真，让高挑的身材、丰盈的线条、干净的面部轮廓赋予她处于少年、女孩和女人之间奇特而和谐的魅力，但那双灰蓝色眼睛里流露出的光芒远超出了她的外表，充盈的灵魂像一团野心勃勃的烈火，正从每一次对视中扑面而来。

　　而对于查尔斯来说，那种光芒几乎刺痛了他疲惫而虚弱的灵魂，或者说，让他想起他与曾经的伙伴同样如此年轻之时。

　　维奥莉塔捕捉到查尔斯的目光，要是艾兰在这，就知道这个小混蛋露出的笑容宣告她产生了兴趣，但查尔斯失去了心灵感应，也失去了唯一一次阻止对话开始的机会——如果他能看到维奥莉塔脑海中关于他晶莹剔透的蓝眼睛和被酒液浸湿的过分红润的嘴唇的恶劣想法，他一定会那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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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艾兰来自电影《镜中人》，X战警时间线为海滩战争后。
这本因为题材特殊，可能很难入V，纯粹为爱发电，按照灵感更新，大家可以在评论区点梗，或许看到感兴趣的就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