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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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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安顿了独孤笑蓝霁走回家去,还没进大门就见一个相熟的王府侍卫董玉甫迎了上来,便停了脚问:“什么事?”
董玉甫靠近他低声道:“县来个人说有要事禀告,王爷派我来请爷过府瞧瞧。”
原来焦县虽有府郡管辖,各级官员也都由朝廷任免但因隶属燕王封地早被燕王牢牢掌控,有事可越级直接通报到燕王这里,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而需要蓝霁出面的自然是江湖事了。蓝霁和门口的蓝府家丁打了个招呼便随董玉甫去了。
燕王府西厅里那日被独孤笑点了穴道的小捕头林锤正在座位上端着碗茶左顾右盼等得焦急,他头上身上都散发着几天没洗澡的讯息让身后奉茶的丫鬟时不时地摒住呼吸。王府规矩大纵是个叫花子来也不许露出异色,否则轻则棍责重则驱逐出府,所以当蓝霁进来时那丫鬟松了口气赶忙一溜烟地走了,那不能狂奔又急欲离开,眉毛不敢皱又不受控制地往中间缩的样子令蓝霁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林锤也看到了他那一点点的笑意倒是对这个年轻人立刻抱了好感,他认为会露出这样有点孩子气的笑容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当然要除掉那个风雪夜耍弄了他的家伙。林锤也干了多年的捕快,虽说小地方案子少也颇有些看人的本事,因此见来人年轻穿着也普通但顾盼有神便知道怕是来了正主急忙站起身来。
蓝霁与他互通姓名寒暄两句后分主宾入座问他为何事前来,林锤将前几日夜间的事先概述一遍只省略了自己后来如何去解穴然后又道:“本来这事报到府里也就行了,但我们查出骆冥唯一的徒弟是定疆王的二公子,故此知县大人遣我来讨个主意。”
蓝霁微笑道:“多谢张知县和林捕头了。这件事不急,林捕头既来了就在北安逛几天再走不迟,到时候我会手书一封请林捕头带回复命。”
林锤答应了见蓝霁别无他话便起身告辞,这时才有一名王府家丁捧上一封银子说是王爷打赏的路费,林锤忙谢过了揣进怀中出府去青罗坊乐了一晚,次日胡乱补了两个时辰的觉便去赴在北安府衙供职的老友杜培元的约。
这杜培元是原是焦县捕头,因身手头脑都好于半年前被调到北安府衙,现在虽未升职进项却比以前翻了一番真让人羡煞,他与林锤自幼相熟,此次林锤来北安他自然要见。林锤一到了两人约定的福兴茶馆就瞅见了换了便服靠窗独自喝茶的杜培元,急忙咧着嘴冲过去和他互拍着肩膀大声问好,那杜培元显然是不嫌弃林锤的异味,问了各位兄弟的好又谈谈北安的趣事,林锤便趁机问起关于燕王与定疆王两府的事来。
杜培元答道:“定疆王成为我朝唯一的异姓王那是靠十年多前与柔夷交战多次夺得西北大片土地的军功得来,而燕王那时曾与定疆王配合作战英雄相惜,故此诸王子中属燕王和定疆王走得最近,两家的孩子也有一段时间聚在一起据说两家还有意结亲,就是燕王的十郡主和定疆王长子,可树大招风犯了今上忌讳燕王不得不将郡主配给蓝霁,说是两小无猜还不是为了担心今上指婚给李大人家?”
林锤挠挠头道:“我瞧那蓝霁人也不错了,郡主不满意么?”
“郡主身份何等高贵,那独孤策自幼长在千军万马之中少年封将日后更要继承王位,这哪里是蓝霁办得到的?”
林锤咂咂嘴道:“只要家里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好,会不会打仗算个啥,况且哪个王爷不是姬妾一大群倒还不如嫁个疼自己的过得快活呢。”
杜培元听了怔一怔笑道:“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嗨,人家自有人家的乐要不争个什么劲呢,咱不往里掺合就是了。”
林锤深以为是,然而当他胳膊肘撑了窗台无意间往下看了一眼时偏偏在熙攘人流中瞅见了那个令他颜面尽失的独孤笑正慢悠悠地走过来。独孤笑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不笑不怒眼睛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自然决料不到有个被自己耍过的小捕头正瞪着自己。
对面的杜培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道:“那是什么人?”
林锤哼了一声道:“独孤笑那小子。”
杜培元仔细看了看突然笑道:“啊哟我差点忘了,衙里还有点事不能不去,明天晚上再请你喝酒罢。”
林锤知道他忙也不拦他。杜培元抢着结了帐便从后门绕出跟上独孤笑走了两条街,眼见他拐进一条僻巷忙跟上去却见那独孤笑转身站住唇边绽出笑容道:“这位兄弟有事么?”
杜培元也不尴尬拱拱手道:“定疆王驾前小卒杜培元见过二公子。”
独孤笑盯着他沉下脸道:“我与父王各走各道,你不必多礼。”
见他抬脚欲走杜培元叫道:“王爷近来身体欠安二公子真忍心不理不问么。”
独孤笑停步道:“杜官爷是打算教我孝道么?”
杜培元见他眉尖凝有狠意那相貌神色犹如定疆王的翻版不由得垂了眼皮轻声道:“卑职不敢,只是王爷命了世子爷来北安,世子爷孤掌难鸣恰有二公子在此,卑职念王爷之恩若话语间得罪了公子还请见谅。”
“大哥要来么?” 独孤笑嗤笑一声,“大哥何等英勇智谋有他出马哪里用得着我?”
他说罢不再回头径自而去,杜培元自然不敢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