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故事》东刘

11、第十一章

　　李妈走后，我又在宅子里养了一段时间。有天啊锦打电话过来说，有个场子缺人，让我去看个两天。我想在家也没事，和修一说了声就去了。
　　啊锦说的场子其实就是我喝到酒精中毒的那家酒吧，小有点名气，秩序什么的也算可以。偶尔会有些客人喝醉了酒闹事儿。一般我们都会让酒保好好地安抚，要是对方实在胡搅，就拧吧拧吧塞出租车里，拉出去了事儿。当然一般的司机都不愿意载这样的客人，不仅味道不好闻还容易赖账。我们就自己弄了几辆出租车，让小弟去开，也算是种售后服务吧。上了车要是还能记起自个儿住址的，我们就给送回家；要是不记得的，就给送哪个花圃里上躺着；实在是不安分的，就直接开警察局门口，然后拜拜了哪。
　　我们一直都这么干，也没有什么来算账的客人，有估计也是去投诉出租车公司。可我接了没几天的场子，就碰上挺磨人的客人。
　　有一天门口的小弟来找我说，“东哥，外面一客人死活都不上车。”
　　我连忙跟着去看，只见果然有一小伙儿半蹲着屁股死命地巴拉着门框，嘴里还嚷嚷着，“我不走就不走……走了你们还把我扔……扔花圃里……我不走……”
　　我心里想这小子倒是有点能耐，都喝成这样了还能保持这思维，估计被扔怕了。我就走过去蹲下来，和他保持统一个水平线。
　　“先生，您把您地址说说，我们给您送回去。”
　　那小伙儿没反应，依旧一个人巴拉门框嚷嚷着不去花圃不去花圃，旁边的小弟擦擦额头的汗，有点为难地看着我。这大门口的，也不到能使暴，影响不好。
　　我眼看往门口这边瞄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也越喊越得劲，实在没办法，出手吧。我就一只手掳着那小伙儿的腰，一只手伸进了那小伙儿的套头衫，旁边的小弟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干吗。
　　然后只见那小伙突然扭起了腰，嘴里也咯吱咯吱地笑起来，那小弟这才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趁机拉下了那小伙死扒住门框的手。
　　笑话，我林东是谁，还对付不了你个小醉，挠你个痒痒。

　　看着那小伙儿挺不愿意地被塞进了出租车，我也松口气，就到吧台上坐坐。小春给我调了杯酒精度极低的鸡尾，酸酸甜甜的。他是我们酒吧里的调酒师，在目睹了我喝吐爬喝吐爬的全过程后，再也不敢给我上烈酒。我自己也吐怕了，用小鸡尾润了润喉，歪着脑袋在吧台上坐着。
　　过了没多会儿，一酒杯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顺手就接过来了，好家伙，伏加特。我抬起脑袋，眼前是个我不认识的人，长脸，削下巴，薄嘴唇。
　　我正起身笑笑。
　　他扬了扬手里的杯子，要是在以前，我二话不说肯定干了。可现在，我那胃估计经不起这刺激。
　　小春朝我们这边看着，有点担心。我想这人可能有点来头，不然小春肯定会过来挡。
　　算了，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陪吧。
　　就当我准备将杯子放到嘴边儿的时候，突然手里一空，杯子被另一只手拿走了。修一和阿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我看着修一一口喝了杯里的伏加特，然后拿着空杯子碰了碰对面长脸的杯子，笑着说，“三少来玩儿也不说一声？”
　　那长脸也笑，看看我，又看看修一，喝了杯里的酒，说，“修哥客气了。”
　　小春又送过来两杯酒，我一杯递给长脸一杯递给修一，笑着说，“原来您是修哥的朋友。那修哥你们聊，我忙去了。”
　　我正要转身，那长脸却又把我递给他的酒摆在我前面，笑脸盈盈地凑过我的耳边，说，“刚才你对客人出手，我可都看见了。”
　　我只能僵着脸继续笑，退了一小步拉开和他的距离，然后拿上那杯酒调侃，“这杯酒敬三少，您可得当什么都没看见。”
　　Oh my God God!小春你怎么还上伏加特……
　　一杯酒下肚，胃里一阵倒腾，我依旧保持笑容，朝那三少乐呵。他也很开心的样子看着我，“修哥不介绍一下？”
　　我抬眼看修一，他也笑着，眉眼弯弯的，我知道他这是上了火了。看来这三少真的有来头。
　　修一说，“林东，临时来帮啊锦看场子，”然后他看着我说，“这是谭家三少。”
　　我顿时恍然，原来是谭爷那个宝贝的小儿子，难怪连修一也得客气着。
　　“原来是三少，林东我有眼不识，以后还请三少多捧捧场。”还好小春正磨蹭着，没再上酒，不然我肯定得举杯再敬。
　　那三少笑笑，眼睛望着我，我咧咧嘴说，“那两位聊，我忙去了。”
　　我也不等三少和修一答应，就立马转身朝厕所的方向径直地走。再不走，我怕吐他们个满身，今天晚上吃了小鸡炖蘑菇了。

　　在厕所蹲了十来分钟，总算把胃里清干净了。我刚站起身扶着门框框喘气儿，就见修一一脸担心地进来了。一见到我的样子连忙去水池上接了杯水递过来。我就着他的手漱了漱口，想着我们酒吧的服务真的是很人性化的，连一次性漱口杯都备着的，难怪生意好。
　　修一抚着我的背，问，“怎么样？”
　　我摇摇头，吐了嘴里的水朝他笑笑，“那长脸走了？”
　　修一一愣，可能没明白我说的是谁，然后就笑了。

　　一恍我妹西西要回来过寒假了，她去的时候我就答应好了去车站接她，小丫头好像比去学校的时候还胖了点儿，我挺高兴的。后来又抽了一天拉她去逛商场，她在我前面蹦跶，看到什么东西都欢欣鼓舞的，我负责在后面给她提包和付钱。我觉得她一二十的丫头还老一儿童的样子不太好，就拉着她去了精装那层。她瞪大了眼睛教育我说，“哥，这一层的衣服很贵很贵的！”我提了件粉色的小洋装，把它和我妹一起塞进了试衣间。
　　没过多会儿，试衣间的门打来了，我顿时知道，啥叫吾家有女初成长了。我妹有点不好意思，她可能也觉得自己太漂亮了。然后就听到旁边一尖尖的女声，“呀，敛，那小姑娘穿小洋装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和我以前好像噢！”
　　我转身，看到一凹凸有致的大波□□郎正倚着一长脸削下巴的男人朝我妹看。难道我妹三五年后也能发育成那样？我拍拍我妹妹的肩说，“看，人家姐姐夸你可爱呢，快谢谢姐姐。”
　　我妹当场朝我踹了一脚，然后冲女郎那边笑笑，进了换衣间。我摸摸我生疼的腿，也朝那边咧咧嘴，说，“三少好。”
　　那女郎一惊，“呀，敛，你们认识啊。”
　　长脸笑笑，说，“一个朋友。”
　　我就再回笑一个呗，然后拿着收银员开的单子一拐一拐地去付账。回来的时候我妹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那里和波□□郎聊天，看着我回来了就连忙站起来说，“哥你怎么、怎么就买了？”
　　我捏捏她脸，“试了当然得买啦，不然人不让我们走的。”
　　我妹半张着嘴看着我，傻得跟个小土豆子似的。
　　我向靠在旁边的长脸笑笑，“三少，那我们先走了。”他微微点了点头，我拉着我那仍出于半震惊状态的妹妹离开。
　　后面又一细声细气的呼喊，“呀，敛，你朋友好好玩噢。”
　　我似乎也听到那长脸笑了笑。

　　回来后我问修一，那长脸是不是叫谭敛。修一奇怪地看着我，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呀，敛，呀，敛”地学给他听，把前后的事和他讲了，然后两个人仰在床上笑。
　　笑着笑着修一的手就不老实地凑过来，我连忙坐起身跨在他的身上。他仰着脸继续笑，我低下身捧着他的脸用力地吮他的嘴巴，修一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摆，摸着我的腰，我怕痒地扭着躲他，却听到他不经意地“恩”了一下。我想我可能碰到了不该碰到了地方了，刚想爬起来，就被他一下子反压了上来。然后，恩恩，该干嘛就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