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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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成。”所谓用餐完毕后，乔遇叫住了想要直接离开的男人，看着对方稍显茫然的眼神，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一会儿能和我聊聊吗？”
陈道成看着乔遇，从青年的眼中却看不出任何破绽，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视线偏移垂眼看着收拾的一干二净的餐桌，苍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有种即将堕入死亡的错觉。
他的拳头虚虚握着，又想到了刚才青年的笑容，就连眼下的痣都显得生动起来，那是“活”的气息。
良久，他才沉默的点点头。
见目标达成，乔遇的眼睛眯了眯，也不管在场其他人怎么想，直接跟着陈道成上了二楼。
“这俩小白脸凑一块儿去了。”赵博的话语就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写满了嫉妒这样奇怪的情绪。而他身边的人却离得远远的，仿佛赵博是个什么病原体一样，惹得这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横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李天德，“怎么离我这么远？我很臭吗？”
李天德却是有苦说不出，刚才“吃饭”的时候就闻见了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臭味，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因此十分不自在的四处闻了闻，可当赵博凑近后，那股臭味却愈发明显，几乎粘稠浓厚的要将他淹没，一时间脸色惨白，说不出任何话来。
毕竟他也担心一说话就吐出来。
“没……没有。”他咽了口唾沫做了个陪笑的表情，然后也不等赵博接下来的话，直接逃也似的拉着王善文离开了不洁之地。
赵博脸色发青，他视线从在场其他人的脸上一一划过，莫名的自卑和恐惧让人内心空虚，他需要做些什么去缓解。
“快点滚去洗澡吧，这味道真恶心。”陈天龙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凶神恶煞的男人眼神嫌恶的盯着坐在对面的赵博，捏着鼻子好像下一秒就得吐出来。
他眼中泛着凶光，带着一点命令与控制。
“好，好的。”赵博失魂落魄的连忙起身，就连椅子也因为过于粗鲁的动作而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但赵博却像没听到一般飞快跑上了二楼。
陆云霆皱紧眉头看着乔遇离开的背影，本来就显得冷酷的脸此刻更像是布满了冰霜，他强压住心中莫名的情绪，有些无奈的摩挲着一直别在腰间的手-枪。
真是奇怪的青年。他在心中不自觉的想着，脑海中却浮现出对方的一颦一笑来，像只狐狸。
“你小情人儿和别人跑了，不去追追？”陈天龙总算松开了鼻子，有些看热闹般的冲着陆云霆说道。
“我们没有这层关系。”陆云霆面无表情的说道，眼中结满了冰霜。
“有什么害羞的。”陈天龙却笑着说，“他们上去肯定也是做那档子事儿去了，怎么，看着那小白脸长得确实好看，不知道尝起来的滋味怎么样，跟我们形容形容呗？”
陆云霆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听不得别人如此编排乔遇，有些烦躁的咂舌，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郑览开口了。
“乔遇不是这样的人。”郑览小心翼翼的说道，好像一直在看别人的脸色，“他们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谈。”
“有什么重要的不能当着大家的面？”陈天龙显得更凶了，“我看他就是想让我们都死了，他一个人好活！”
“够了。”陆云霆站起身，如狼一般的视线放在陈天龙的身上，身上气势汹汹，几乎让人不敢反驳。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光头男人，皱紧眉头，“有这时间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在这里活下去，我可保护不了你们所有人。”
谁需要你的保护啊。陈天龙在心中吼道，但面色不显，只是轻轻点头，笑话，审时度势这方面他做的向来不错，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就要发火了，他还是好好安静呆着吧。
大厅里的气氛一瞬间安静凝重下来，陆云霆直起身，庄重禁-欲的黑色制服让他整个人染上了一层高不可攀的氛围。男人平静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抬脚就准备上楼。
“陆大哥，我和你一起！”郑览正说着想要跟上来，却看见男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自己，有些冷漠的说：“离我远一点。”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径直离开了。
他当然知道，人性并非全部的善，反而大多数时候恶占了绝大部分，曾经作为军人的他为人民服务是宗旨，即使献出生命也无所谓。可现在，作为一个正常的、有自己情绪的男人，他似乎放弃了让那些人变善良的想法。
这个副本在影响着他。不，或者说，是在影响着所有人。
他又想到了那个疯狂的男人。作为完成副本最多的队员，仅仅一年就晋升为一队队长，只可惜，陆云霆并没有亲眼见过男人的辉煌。他入队的时候，男人就已经被关在了由防弹玻璃组成的禁闭室内，如同精神病院里需要照顾的疯子。
陆云霆曾经见过他一次，当然是隔着玻璃。那时候的男人状态平静，几乎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可见过他眼睛的所有人，都说不出那是正常人的话语。
那是一双被染红的眼睛。
“编号0017，代号‘鸦’。很高兴能见到你。”
从回忆中被拉扯出来，陆云霆拧紧眉头，这个副本不对劲，他需要找到乔遇。
乔遇带着陈道成去到了之前程友儿她们找到数字的房间，贴心的关上了门，形成了只有两个人存在的安全空间，他打开灯，晶莹的水晶灯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敞亮起来。
陈道成掠过地毯，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略微抬头看着乔遇，一米九的身高在此刻失去了任何压迫感，消瘦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更是显得病殃殃的，像一只失去了很好照顾的流浪狗。
房间里很安静，乔遇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观察着面前的男人，那股视线似乎有了实体，让陈道成整个人都显得不自在极了，他略微扯了扯衣角，无所适从起来。
“你……”陈道成率先开口了，但沙哑的声音如同喉咙里藏了沙子，听着有些难过。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问到，“你到底有什么事？”
陈道成始终眼神躲闪，不敢去看乔遇。
“没什么事，就想和你单独聊聊天。”青年倒是坦然，他笑着，眼睛观察着陈道成。
男人脸上却浮现出了由于恼怒而羞愤的红晕，他握紧双拳，身体愈发冰凉。
“你不要……”
不要什么？
陈道成也说不清楚，干脆闭上了嘴。
可明明心里有说不清的恼怒，身体却依旧坐在床上，没有丝毫动静。
有点可爱。乔遇想着，眼神更温和了一些，低声说道：“我认为你有事情要告诉我。”
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凶兽，陈道成猛的抬起头看向乔遇，眼中闪烁着寒光，如同野兽扑食的前一秒。
“嗯？我说错了？”乔遇摸着下巴，好整以暇的靠着沙发背，饶有趣味的看着陈道成。
“不。”
如果此刻能给男人一张特写，或许只是一头可怜兮兮、湿漉漉躲藏在垃圾旁的野狼，明明看上去无害的不行，可一旦靠近，就会挣扎着和人同归于尽。
“我确实有事情想告诉你。”陈道成的声线很干，他垂着脑袋看向地毯上的花纹，在边缘处的确有一串数字。
20020614
良久，他再次抬头看着青年，轻声说道：“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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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览，吴律师的死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整个大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骆娟不顾程友儿的劝阻，又问出了那个问题。
“当然没有。”没有陆云霆在旁边的郑览像是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本性，有些烦躁的说道，他眼神厌恶又带着轻蔑的看着一而再再而三针对自己的女人，轻声咂舌。
“那你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吗？”骆娟面无表情的继续问到。
“没有。”郑览突然间露出一个笑容，“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如今晚你们就睡我的房间吧，指不定还能遇见吴高毅，问个清楚。”
“你！”程友儿气急，指着郑览却说不出一句骂人的话来。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怀疑我杀了他吗？”郑览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那种嗜血的光芒让人无法怀疑似乎下一个死掉的就是自己。
“如果真的和你有关系。”骆娟抬眼看着男人，“你是逃不掉的。”
“我从来没打算逃。”郑览笑着说，“需要逃的是你们。”
“要我说，都是一群神经病！”李天德张口破骂道，他在房间里踱步，焦躁的不行，“靠不住！”
“你冷静点。”王善文脸色有些不好的安慰着，从早上无意间喝了骨头汤开始，他整个人都觉得病殃殃的、恶心的不行。
“没办法冷静啊！”李天德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仰着脑袋看向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你之前是干什么的？”良久，他终于平复了下来，有些好奇的询问着王善文，似乎是想挥退房间里的沉闷与僵硬。
“我？我是开狗肉店的。”王善文挠了挠头。岂不料听见这个回答的李天德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他们家正养了一只金毛。
“你呢？”王善文却没发现对方脸色的难看。
“我也是开店子的。”李天德笑了笑，强压住心中滋生的恶意，“就是家小超市。”
“哦哦。”王善文点点头，又问，“你结婚了吗？”
“结了，那婆娘肚子不争气，生了两个赔钱货。”说道这件事，李天德的语气变得不好起来，“钱又不是白赚的，难道以后让她们继承我的家产吗？肯定还是要有个儿子的。”
“女儿也不是不好，就是操心的多，还是儿子来的孝顺。”王善文笑着说，丝毫忘记了自己独自一人住在老家茅屋里的母亲，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去看过了。
“对啊。”似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好友，李天德头一回笑的这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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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人专门研究这种世界，他们将其称之为副本。”乔遇耐心的解释，语气平静，“至于怎样才能逃脱副本，就需要寻找到‘核’，也就是构成副本最必要的东西，只有毁掉他，才有机会离开。”
陈道成点头，他说：“我不知道‘核’是什么，但我知道这个副本是怎么出现的。”
从最初到现在，副本的出现被归咎于人类活动中产生的负面情绪，这些小世界因为吸食了“养分”而逐渐壮大，成为了独立于世界的副本。
一个副本的诞生需要无数恶意，它们是综合体，而并非单一起源。
可是……
乔遇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男人，嘴角从始至终挂着笑容。
“是什么？”
“我的母亲。”
“这个副本，是我的母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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