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老公要回城[七零]》公子不许

4、回城

　　“给你重新……”

　　“娘咧！”余慢慢不敢想象，一想就头脑发热，无地自容，恨不能逃离开生养她的这片土地。

　　被人知道了，她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这会儿，她书都没心思看了，可见姜栎白的话影响力之大。

　　“我才不信他敢说那话，要不要脸了？”余慢慢开始自我安慰，自言自语。最终，身体一松，瘫在床上嚎叫:“烦死他了。”

　　可恨的人早走了，可又好像还在，被留下的她脑袋里满满都是他。

　　会是姜栎白想要的效果吧？！

　　另一头，邹三凤跟着分配好的几个惯常在一起能唠得来嗑的姐妹正在一起除草。不经意间扭头看到女婿从田埂外边的老远地方才往地里头走，暗自纳闷，但她可没想着先开口吸引到别人注意，毕竟自家人不拆自家台。

　　“栎白回来了？你锄头拿在这里，跟着我们从这边一块往前吧。”一起干活的知青客气招呼道。

　　“好。谢谢。”

　　“姜知青，你对象怎么样？还生病难受不？”

　　要是余慢慢在这里，她肯定立马斩钉截铁:“不！”她没有，她不难受。有人撒谎。

　　可惜她不在，不能拆穿。

　　所以，姜栎白空口白牙，说的倒似是有理有据，他温和地笑脸对人，回复道:“没有大碍，就是……有些多思多想。”说到最后，笑容才更真了些。

　　他们随意闲聊，快意畅谈，而手上的活计也没落下，都是长久磨炼熟能生巧后带来的效果。

　　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个时刻能比这个时候更让他们充满希望和期盼过。

　　虽然知青回城的事儿早些时候传言有发生过，但他们自身能借鉴到的却不多。没钱没权没人脉，谁也不敢多加妄想。

　　害。

　　不过那都是从前了，从现在往后起，他们完全就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拼搏实现回城回家的目的了。

　　姜栎白身处其中，最能深切感受到旁边‘那一群人’的前后变化。活力，希望，盎然四射。

　　属于更加光明的‘他们’的时代，正在走来。

　　姜栎白不由得期盼起来:这次回去，祖父他，应该也……该回去了吧。

　　由于考虑到回城路途遥远，且又夹带了一个存在感满满的累赘——余慢慢。所以经过全方位考虑过后，姜栎白提出建议，想要在原定的基础时间上更提前几天出发。

　　可这一观点一出，就遭到他的岳父的强烈反对。

　　于是，姜栎白晓之以理，拿出慢慢梦里的事儿作借口，直言想要错过那个有可能出现不明情况的时间段。

　　有理有据下，没人再投反对票。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尽管看似很荒诞。

　　收拾收拾东西，见见人，很快，那天就到了。

　　一大早，余老歪抹黑起来套好了牛车，邹三凤也煮好了饺子。

　　“出门饺子回家面”这是她对孩子们最好的祝愿，希望路途上一切能平平安安。

　　姜栎白更是早早起来，忙前忙后把东西装载到借来的牛车上栓好，只等着出发。

　　只有余慢慢姗姗来迟，许久未见身影。

　　“栎白，饺子我都盛好了，赶紧叫慢慢出来，就她还在磨蹭。”邹三凤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啥时候了啊？你看看你闺女的懒样，都是惯的……”

　　姜栎白背过身往自家屋子里走，耳边还传来三凤同志对向他岳父的抱怨。

　　而他们以为的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余慢慢，她其实也大致收拾完好，姜栎白推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昏昏的油灯映照下，小媳妇儿愣着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坐多久了？怎么不出去？”他轻问。忽然间有些犹疑起来:他的慢慢不会是后知后觉到现在才真切地感受到要离开家人、远离老家……

　　“我……”余慢慢撇嘴，满脸难受的模样。

　　果然。

　　姜栎白立马秒懂。

　　走上前去，环抱住灯下美人，给她保证:“领证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过咱们以后要给你爹娘养老？现在你跟他们都只是暂时的分开，等以后条件允许，肯定会回来接他们的。”

　　“而且我答应你，有时间就带你回来，好么？”

　　“嗯。”余慢慢依靠在他的怀里，搂住腰，重重点头。

　　姜栎白拍拍她的肩膀，“好了，赶快出去吧，等一下饺子凉了娘怕是又要念叨你了。”

　　“我才不怕。”余慢慢没松手。

　　谁知没一会儿，比预想的还要早，邹三凤一声暴躁轻吼，被点名的人立马乖乖出去，让干啥就干啥。

　　不谈离别不伤感？那大抵是不可能的了。

　　直到被送上车，回头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人，余慢慢眼泪汹涌澎湃，一茬接一茬地滴落。

　　“好了，好了。”姜栎白摸摸头安慰。

　　余慢慢抽了抽鼻头，不理人。她后悔了，又不想跟着狗男人去城里了。

　　一路上也算平静，还好两人都没有晕车的现象，不然转车的时候更是麻烦。

　　路不太好，摇摇晃晃到省里的时候天都黑了，余慢慢也快被颠散架了。姜栎白按着心里的打算不想拖家带口地去赶最后一趟车，没必要，索性就带着媳妇儿去招待所，打算先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按他的算法，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某人休息好健健康康的才是最重要。

　　但他不知道的是，白天自从送他们走后，回到家的余老歪两口子就收到了邮局送来的加急信件。正是那封在余慢慢梦里含糊其辞一瞬带过的，让姜栎白独身一人不惜提前启程返回京市的重要原因。

　　兜兜转转，命运好像又重新衔接回到了那一条线上，那时候的姜栎白没有在省里停歇一晚，而是拖着疲倦的身体直接登上了驶向故乡的那天的最末一班次火车。也就是明天的最后一列。

　　可惜，此时的哪一个人都无法提前觉察得到。

　　招待所里，姜栎白押钱借用了小厨房，给自己和余慢慢烧了热水准备洗漱。

　　他用自带仅有的唯一一个洗脸盆打好水，告诉小媳妇儿:“慢慢，你洗完先去休息，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

　　“哦”余慢慢有气无力地回复。她太累了，什么都不想管。明明就只是坐个车而已啊，怎么却感觉比干活还要折磨人呢？

　　没敢让她一个人洗漱，姜栎白是等慢慢擦完穿好衣裳睡到床上才走下楼的。

　　柜台上夜班的人正在值班，姜栎白打好招呼就出去了。

　　第二天，他们难得地睡了懒觉。

　　余慢慢最后一个起床，跟姜栎白两人汇合后也没急着立马离开。因为计算好了，打算坐今天的最后一班车，这样的话，不管火车晚不晚点，都预计会是在白天时段到达京市。那之后他们下车就是白天了，干什么都会很方便。

　　所以，今天的一整个白天，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好好逛逛省里，让小村姑余慢慢可以先见识见识。

　　续了一天的房租后，姜栎白带着余慢慢上街了。

　　他们直奔附近最大的百货商店。

　　可能爱购物是某些女人的天性，瞬时间，余慢慢活力十足。

　　她拽着姜栎白东逛西瞧，一点儿都不在乎某些人的指指点点和暗里嘲笑。先还只是看看，偶尔有停下驻足的时候，姜栎白那时便会搭腔询问“喜欢吗？”

　　余慢慢大多时候都是摇头。她是新奇，不是必须要得到。

　　直到逛到一个摆放鞋子的地方。

　　寥寥无几的几双之中，余慢慢一眼瞧中最中间的小白鞋子。

　　“姜栎白，你看那个。”她兴奋指道。

　　姜栎白拉住人靠近，从容询问道:“你好同志，那双小白鞋有230的吗？麻烦拿过来让我们看看。”

　　售货员上下打量了二人几眼，转过身拿过放在明面上的那双，“这双就是230的，你们可以看看，不能乱摸，不能试穿。”

　　然后就放在柜台上让两人看，而自己还在一边盯着。

　　余慢慢‘啧啧’了两声，小声在姜栎白旁边咕哝作怪。

　　末了，她示意身边的男人，反问他:“怎么样？”

　　“差不多。”

　　余慢慢笑了。
　　她傲骄问向售货员:“就这双，我们买了，现在可以试穿了吧？”

　　“十三块八毛六，不要票。”售货员默了一瞬迅速报价，确认眼前的两人是直接掏钱后，态度立马转变，亲切了很多。

　　而一旁却有人乱入、惊呼。“什么？这么贵！”

　　“你这百货商店是讹人的吧？一双鞋都要十几块，抵得上人家普通工人快半月的工资了。”

　　“什么鞋啊？我倒是要瞧瞧看。”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忽然闯入，姜栎白反应极快地早在他人靠近前揽着余慢慢把她转到了自己的另一边护着，防止被人接近。

　　那男人撇着嘴瞧了瞧鞋子，不屑道:“什么玩意儿啊，白兮兮的，一点儿都不耐脏。”

　　说着，还转头对向姜栎白，语重心长道:“兄弟啊，我劝你还是省省钱自己花吧，别女人要个啥就给她买，惯的她，以后还不得蹬鼻子上脸？要我说……”

　　“哎哎，你干啥的？不买东西赶紧上一边儿去，别捣乱。”售货员可没什么好脾气，眼看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破坏，那能同意？直嚷道男人再乱来就要叫人过来了。

　　姜栎白都不需要搭话，就有人赶过来‘请’了闹事的人走开。

　　留下的两夫妻面面相觑，草草付了钱走人。

　　一场闹剧，两人本以为就是结局了，但没成想这纠缠才是开始。

　　与‘那个人’的缘分——孽缘，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