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东陆]鸿渊》承君诺

86、第八十五章

　　夔都是东陆最大的都市，两个时辰逛下来不过才将最热闹的东市给逛了一遍。

　　五个孩子这一路上蹦蹦跳跳地，着实费了不少体力，等走到凤麒楼前，五个孩子实在走不动了。

　　清晏公府的家仆一瞧，正好在凤麒楼前，于是对五个孩子说不如先去凤麒楼里吃个午饭，等恢复了力气下午接着玩。五个孩子一合计觉得这样也好，于是一窝蜂地钻进了凤麒楼里，惹得迎客的小二吓了一跳。

　　小二眼尖，见五个孩子的穿着打扮，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能在夔都里当街乘马车的孩子至少家中有人官至三品。

　　这五个孩子各个金贵，小二忙跟了上去仔细询问五个孩子要吃什么。

　　舒寒衿鲜少出门，牧风南和牧风北更是刚来夔都，裴穗儿一个女孩子平日里也都待在家里，只有裴靖武偶尔会出门，只是……裴垣鲜少会带着裴靖武来凤麒楼吃饭，到底凤麒楼什么好吃裴靖武也不知晓。

　　四个孩子睁大了眼睛瞧着裴靖武，裴靖武使劲挠着脑壳也想不到，最后只能求助小二：“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小二一愣，而后恍然大悟，这五个孩子家中肯定不止三品，连夔都最有名的凤麒楼有什么好吃的都不知道，平日里定是被府里伺候得好好地，鲜少出门了。

　　小二顿时来了精神，定要好好招待这五个孩子，于是小二铆足了劲开始介绍凤麒楼的招牌菜。

　　在小二念了一堆菜名后，五个孩子各个眉头打结，最后舒寒衿哀叹一声，说道：“我们一人点两道菜吧，虽然菜名都听不太懂。”其余孩子一起点头，心道这家酒楼看上去热闹，可菜名怎么都听不懂呢？

　　小二一听孩子们要点十个菜，更加精神，忙邀请五个孩子去雅间，五个孩子一听雅间安静不吵闹也都同意了，尤其牧风南当先点头。

　　然而，五个孩子还没上楼，凤麒楼里又来了三个金贵的孩子。

　　这几个孩子是凤麒楼的常客，小二一眼就认出来了，一位是户部侍郎的小公子，另两位是太常寺少卿家的公子和大理寺丞家的公子，这三个孩子时常也光顾凤麒楼，算是凤麒楼的熟客，而且家中人的官职皆不低，小二平日里也是热络地接待着。

　　只是今日，凤麒楼里还有五个看上去更加富贵的孩子，小二一时有些把不准要不要去迎那三位公子。

　　然而，没等小二反应，当先的户部侍郎小公子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楼梯上准备上楼的裴靖武。

　　裴靖武平日里很少出门，因为裴垣管着，但是这些夔都的新贵子弟们也不是没见过面。

　　更让户部侍郎小公子记忆深刻的是某一日天子春日宴游，要求各家皆带上自己的孩子一起游春，特意叮嘱裴垣带着靖武和穗儿来。

　　不过那日穗儿感染风寒不便去，裴垣就带着靖武来了。

　　裴靖武非裴垣亲生子这件事朝中人多少知道些，朝中的官员们都忌惮裴垣，故而从不敢提。可孩子们却不像大人那般忌惮，尤其是户部侍郎的小公子更是被宠成了个纨绔子弟。

　　那一日春日宴上，天子当着诸人的面夸赞裴靖武沉稳干练，有其父之姿。

　　户部侍郎坐在一旁的太常寺少卿凑在一起小声酸溜溜地说：“陛下这意思，日后裴靖武少不得要在朝中任职，至少也是他爹曾经的大司农的位置。”

　　“哼，一个私生子不仅被天子钦点了参加春日宴，还被陛下给予厚望，裴垣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谁让他是清晏公的学生，又是开国功臣，天子不重用他，难道重用你我？”

　　“天子这般偏袒裴垣，连他的私生子都安排得妥当，我们的孩子难道就得被一个私生子踩在脚下不成？”

　　“嘘，孩子听着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人们的话被孩子听见了，户部侍郎的小公子从此就记住了裴靖武。

　　那日春日宴结束，户部侍郎的小公子使了个坏，想要将木棍塞入裴靖武的马车车轮里，不巧被裴靖武抓个正着。

　　见对方也是孩子，裴靖武觉得对方不过玩闹，就没追究。

　　但户部侍郎的小公子觉得裴靖武是看不起他，不想与自己计较罢了，越想越气。正好今日里遇见了裴靖武，户部侍郎的小公子就没这么“客气”了。

　　“裴靖武！”户部侍郎的小公子抬手指着裴靖武，大声地喊了声。

　　本来嘈杂的凤麒楼内立刻安静了下来，客人们先瞅了眼喊人的户部侍郎小公子，有些人认出了他来，示意同伴们不要说话，然后他们又看了一眼正站在楼梯上的五个孩子，再听那户部侍郎小公子喊对方的名字，当即有人猜出了裴靖武是当朝裴尚书的儿子。

　　“神仙打架，我们别掺和。”有人小声说道。

　　户部侍郎的小公子才不管对方是不是裴尚书的儿子，他气鼓鼓地冲上了楼梯，抡起胳膊就要揍人。

　　裴靖武不明所以，他觉得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孩子有点眼熟，但是并不认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拳头已经砸了过来。

　　忽然，眼前黑影一闪，只听“哎哟”一声，舒寒衿捂着自己的左脸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寒衿？”

　　“舒寒衿？”牧风北眼疾手快将舒寒衿挡在了身前，一手握住了户部侍郎小公子的手腕，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户部侍郎小公子的手腕就这么被折断了。

　　凤麒楼内的所有人皆倒吸寒气，目瞪口呆，这场面他们从未见过。

　　这哪里是神仙打架，简直是神魔大战，毁天灭地啊！

　　“清晏公，不好了！”正与牧止戈吃着中饭的人敛起眉头，听着来人附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不由得捏紧了筷子。

　　“怎么了？”牧止戈见温润的人变了脸色，呼吸也急促起来，知道可能发生了大事。

　　舒忝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道：“五个孩子和户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打起来了，牧风北折断了户部侍郎小公子的手腕。”

　　“什么？！”牧止戈腾地站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风北这孩子虽然外向，可一向懂得进退，怎么忽然出手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