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后我修罗场了》湘闲

29、神女觉醒

　　“你去哪了？”

　　刹那间，雨然瞪大了双眼。

　　在见到那副与她相同的面容时，那些一直沉浮在识海中，潜藏已久的碎片记忆也受到牵引，慢慢的，她的视角开始变化，最后与另一个她完全重叠。

　　站在殿门前的白衣少年发冠高束，一眼望去，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变成了她的模样，整天板着个小脸，也沉默寡言的。
　　现在更是多了脾气，有了主意，问个话都不理人了。

　　其实雨然自己也在变，此番她便等不及他回应，主动走上前去，再次问道，“去哪了。”

　　少年还是没有答复，只站在原地与她紧紧对视，他的目光逐渐火热，直到逼得雨然先移开了视线，他才开口道：“我已经长大了。”

　　她管不着了。

　　是啊，他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她的保护了，如今他也掌握了她的力量，再没人可以欺负他了，今后的路，他总要自己走的。

　　其实少年藏着自己的小心思，他每天努力的伪装自己，生怕被她察觉出什么，可笑的是，他又很怕她真的察觉不到。

　　他想说他不是小孩子了，是个男人了，以后可以陪伴她，守护她，为她分忧解难，与她并肩作战，他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这会儿他见雨然闭口不言，真不管他了，他又急了，“我想让你看着我。”

　　她回道，“我现在就在看着你。”

　　少年唇间堵着千言万语，双颊因为紧张而泛红，他的眼神闪了又闪，好看的明眸眨啊眨，长睫一直颤啊颤，实在动人。

　　雨然盯着他的小脸，突然有两股思绪搅在一起，原本她想抬手摸摸他的脸，毕竟下一次天劫时，她就要离开了。

　　另一股凭空冒出的念头则十分离谱：我去！这时候的曦羽看起来好奶，这小脸嫩得好想掐一掐，手感一定很不错。

　　两股思绪同时冒出，雨然的脑子也像打了结一般，瞬间绞痛不已，待她痛感减弱，逐渐清醒时，她的视角也重回到现实。

　　美色误人啊真是！

　　雨然恨自己不争气，不禁在心头骂了一句，同时她也捏了把冷汗，这种感觉，当初在玉牌碎裂那时她就体会过一次了。

　　怪不得曦羽不敢向她强行灌输记忆，这要全都搅在一起，真的会把人逼疯。

　　随后，她继续朝大殿中那两道虚影看去，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剧情就有点断片，也不知道“她”当时摸没摸上，要是真摸上了，她又没体会到，岂不是亏了。

　　说来也怪，接下来雨然再怎么集中注意力，都没法像刚才那样完全代入进去了，最后她只好直接用第三方视角去感受殿内的影像，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之后少年交代他是去看曦羽圣兽的元神了，“它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如今只需找到一副强大的躯体承载，就可以顺利重生……”

　　他知道雨然已经保护了它两百年，近期她突然频繁地去探望，私下也在不停寻找合适的躯体，他不知她为何变得如此急迫，只当她是思念过重，便想早点圆她的愿。

　　“我找到了。”他说。

　　雨然一直紧紧盯着殿内的两道虚影，直到这句话出来，她的识海终于理出了新的记忆碎片。
　　奇怪的是，这次她看到的不是少年时期的曦羽，而是遥风彦。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和私心。”遥风彦看着她，“爱别离，求不得，当你有了自己的羁绊和牵挂，有了不甘和不舍，你自然会懂的。”

　　“那你呢，你的私心是什么。”她问道。

　　“是你。”

　　……

　　“就是我。”这是少年曦羽第一次鼓起勇气，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曾经他被秘密关押，日夜被炼血所折磨，为的就是让他可以成为容纳曦羽圣兽元神的容器，仙盟那些人，想让他成为“她”，然后替代“她”，最终控制他——他们是想造一个为他们所用的“神”。

　　在被雨然发现后，这个计划也被强行终止了，可事实上，若真炼制成功，他的确是最合适的容器，如果他愿意用自己的躯体去复活曦羽圣兽，也算是永远陪在她身边了吧。

　　传闻曦羽圣兽活着的时候，和神女是形影不离的，如今她一个人孤单太久了，没关系，以后他就是她的依靠，她的翅膀，他会成为和她并肩作战的力量。

　　少年的声音坚定有力：“我愿意！”

　　曦羽掌心的能量突然断掉，大殿内的虚影也随之消失，他僵硬的手掌缓缓移开，最后无力地垂落——他看不下去了。

　　那时的雨然没有同意，还十分冷漠地一口回绝了他。

　　他当然没有放弃，他开始瞒着她继续炼血，还想尽办法遮住身上炼血的痕迹，就在他去复活曦羽圣兽，准备圆她一个心愿的时候，殊不知，雨然已去独赴天劫了……

　　曦羽缓了口气，转头去看雨然的反应，结果见她正在独自愣神，都没发现殿内的影像已经消失了。
　　他很担心：“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识海紊乱可是很危险的。

　　雨然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记忆片段，好像她和遥风彦每次相见，他都“叭叭叭”的跟个人生导师一样讲个不停，有的是话要对她说。

　　听到曦羽问她，她思索了一下，总结道：“嗯…我觉得要说年纪，还是遥风彦更大一些，听他那个语气，还是祖宗那个范儿。”

　　她这话约等于自言自语，这也不能怪她，记忆和现实不停交织在一起，她都有些分不清了，完全是下意识地在答话。

　　可这话落在曦羽耳中，便如晴天霹雳，刚才她看着那副场景，那种情形，他那般赤诚的告白，她竟想的一直都是遥风彦吗！

　　“咦。”雨然这才意识到虚影不见了，她终于反应过来，“这就没了吗，刚刚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信息，被我错过了？”

　　“没有。”曦羽转回头，直接说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哦……”雨然应了声，开始一直盯着他看。

　　这种目光太直白了，甚至可以说，雨然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她的眼神带着期盼和渴望，还有些想要霸占侵犯的味道。

　　本来很是恼火的曦羽，突然被她这么盯着，便是天大的火气也直接柔成了暖雾，他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嘴里生硬地问了句，“在看什么。”

　　“没什么。”雨然吞了吞口水。

　　欲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一旦动了念头，就有些迫不及待。

　　比如此刻她就很想掐一下曦羽的脸，现在的他，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眉宇和眼梢也添了些凌厉，仔细看来，倒是比年少时多了不少成熟韵味，摸起来手感应该也不错。

　　雨然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块美玉，心里早已将他盘了千百遍，其实她真的很想问：曦羽大人，我想掐掐你的脸，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觉得曦羽应该不会介意，但她还是选择了闭嘴，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就是不可为，雨然心头直呼可惜。

　　“现在感觉怎么样？”曦羽平复下五味杂陈的心绪，他还是更加关心她的身体。

　　“我觉得还可以，可以继续进行。”雨然揉了揉脑袋，想到刚才曦羽十分精彩的脸色变换，她觉得肯定有什么信息被她错过了，“对了，你可以重播吗？”
　　她试探道：“就从我溜神那里，你好像说什么找到了，然后你……”
　　曦羽直接打断她：“毕竟是千年前的影像，我没法控制得那么精准。”
　　她：“好吧。” 他说的也在理。

　　曦羽顺了口气，将手重新放在追溯装置上，然后对雨然说道：“按住我。”

　　“啊？”

　　“大量的能量传渡，身体会出于自我保护而自行阻断，放心，这点能量的损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只是需要你从旁协助。”

　　“所以，按住我，按紧我……”

　　曦羽不会给她重播，但他回想了一下，那时候他太小了，就算再强行伪装，也藏不住那一腔热血和满眼的相思。

　　也就是说，在那之后的画面他更看不下去，也许那个时候的神女不是不懂，她只是在装不懂。

　　“好。”

　　什么自我保护，什么自行阻断，这些原理雨然又听不明白，所以曦羽说什么她都是信的。

　　她紧张地搓了搓手心，深吸一口气，最后对着他的手背，双手用力按压下去。

　　*

　　经过一天的努力，雨然现在一闭眼，脑子里全是电影片段，她的头隐隐作痛，便又回到了灵池中，泡在池子里果然舒服很多。

　　她的体内已经种下了神女之力，她又看了很多过往的记忆画面，真正觉醒是早晚的事情，曦羽说这个过程很危险，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或者出现什么不舒服的情况，一定要及时通知我，知道吗？”

　　“嗯，知道啦……”雨然隔着灵池的结界，向外面的曦羽回道。

　　因为可能需要他随时进来救急，这次她还穿着整齐的纱衣，她感觉脑子一直昏胀胀的，就将整个身子都缩在池子里，水面上只浮着一层薄纱。

　　灵池理顺着她的血脉，令她惊奇的是，现在她体内的能量明显分出两股来，一股是与遥风彦双修涨出的魔力，另一股则是清凉沁爽的新生灵力。

　　大量的魔力盘踞血脉已久，多出的那股灵力，则像是从血脉中新生而出，虽然力量暂且薄弱，势头却极猛，两股力量不甘共存，很快就互相缠斗起来，争抢血脉正主的位置。

　　“噗通！”

　　就像突然抽筋一般，雨然在水里剧烈颤抖了一下，便再也动不了了，她想立刻给曦羽发消息，可体内的能量完全不听使唤，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窒息感。

　　不是吧！
　　雨然在心底绝望呐喊，好歹她也是个神女，总不能在自家灵池里被淹死吧。

　　最终，精疲力竭后的雨然不再挣扎，只能任由身体一点点的沉落。

　　在她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尝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