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神女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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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曦羽眼中，雨然一直是淡漠寡欲的性子，如今他这般模样，多少也算受了些她的影响。
他原以为，她只会是俯瞰众生的神，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不染红尘，没有悲欢，没有私欲，他也永远只能在她身后默默仰望。
可自从失忆后，她就变了，她脸上有了喜怒，眼里添了柔和，心境也变得更加脆弱。相比以往来说，现在的她，倒像个正常的人了。
只可惜，她的温柔从不属于他。
雨然一走便不知归期，所以离开前夕，她设法将青塘逼退魔宗，再托他照拂。
“这次又要多久。”他问道。
雨然背对着他，只顾清点着随行物品，她随口应道：“就快成功了，这次不会很久了。”
哪次不是这番说辞。
他舍不得，也不挽留，反正留也留不住，他更不想看到她那副愧疚为难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故意提醒道：“他身子什么情况，你知道的，你觉得，他还能活到你回来吗。”
他指的自然是青塘。
“让他活下去。”
提到青塘，雨然竟停下手中动作，转身看向他，“至少…至少撑到我回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雨然顿了顿，垂眸看向桌面上的那些阵法图卷，“我也会小心，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了。”
当年遥风彦的碎魂溃散于天地间，再难追寻，雨然只能跨越一个个空间位面，去一点点收集回来。
这法子本就凶险，出点意外很正常，这千年来，她只失忆了一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她苦修了十年时间，才找到了些破解封印的思路，她绝对不想再忘了。
记忆是最难复原的，在他的帮助下，她也只恢复了一半左右，所以雨然嘴里说着会小心，但她还是将现存的部分记忆，备份到了随身的玉珠项链中。
“为什么青塘可以，我不可以。”对于她的托付，他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转问她，“就因为，当时你先遇见的是他，不是我吗。”
他见雨然愣了一下，后来应该是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了，她突然皱起眉，低头去收拾那些杂乱的卷轴书堆，“又胡说什么。”
她一定知道他在问什么。
为什么她在失忆后，对他依旧淡漠，依旧是那么遥不可及，可她在青塘面前，却能用着另一种身份，另一种态度去相处。
为什么她恢复记忆后，明知道青塘就是那个她随手捡回来的孩子，却还能同他嬉笑打闹，任性撒娇，还天天黏在一起。
为什么他守了她一千年，她也很少会为他牵动情绪，而她和青塘不过短短十年，却能让她在意至此！
他以为遥风彦只会是唯一的例外，可后来他发现，或许谁都可以。
只有他不可以！
雨然大抵是不敢应他的，只沉默着继续收拾那些堆积的卷轴，她动作有些急，其中有一卷不小心被碰散，漏出暗红的一角。
他一眼看到，先她一步将卷轴抢了过来，在看清卷轴内容后，他止不住地发怒，“这是…血祭？你在研究血祭？”
“没有！”她连忙否认。
可能雨然也料到他不会信，便又小声补了句，“就随便看看的。”
他让自己尽可能地保持冷静，一句句道：“你说对遥风彦是心生愧疚，我信了，你说等一切结束后就不会走了，我也等了…这一等就是一千年。”
“都一千年了…就快有个了结了！结果现在你要为他去血祭，你让我怎么办！”
遥风彦的那些碎魂溃散得抓不到，留不住，雨然拼尽全力，才侥幸扣下了一丝主魂，并将它们封在玄火发源的地下岩浆里。
那封印是她亲手所设，也只有她一人知晓破解的方法，虽然她暂时忘记了，可她将血肉连同阵印一起血祭，封印也可随之消除。
她这是想一命换一命！
“遥风彦。”他的声音有些哑，这些话他根本不愿提，这次却向她直问出口，“到现在你还认为，你对他…就只有愧疚之情吗……”
“最后一次！”她说。
“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再回来，我便不走了……”
是啊，她是说她不走了。
又没说要留在他身边。
……
雨然还紧紧缠在曦羽身上，感觉他停了动作，又迷糊地唤了一声，“阿彦？”
“…嘶啊！”
随着手腕吃痛，雨然终于清醒了一些，白衣黑发的绝美男人就近在眼前，那股独特又好闻的冷香，也瞬间霸占了她的鼻息。
他…他是曦羽！怎么会是他！
雨然辨出身前人后，本想立刻推开他，可曦羽浑身上下就像有着致命吸引力一般，她扯他衣领的手都被他掰到一旁，那不争气的身子竟还紧紧黏在他身上。
她大概猜到是情花的问题了，之前在彼岸花海中，遥风彦也疯过一次，但他们之间怎么胡来都可以，她和曦羽绝对不可以！
雨然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哭腔，她一边难受地蹭着他的脖颈，一边摇头。
“不、不行……”
其实曦羽对她的那份觊觎，早在千年前，早在他决定为她而活的那个瞬间，便已存在，只是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强烈的，执拗的，扭曲的倾慕与爱恋，已经折磨了他无数个日夜，那些自我束缚的情意一旦如潮水般决堤，便再也无法收回了。
此刻，他的心如万年寒潭一般的冰冷，以前他是觉得，既然都忍那么久了，再迟一些又何妨，可现在看来，他已经忍得够久了。
那便不忍了！
曦羽性子本就阴郁偏执，在愤怒和失望的情绪交织下，也不愿再怜香了，他大力捏住雨然的手腕，在她万分惊恐的眼神中，一字字说道，“是你让我帮你的，现在后悔了？”
“来不及了。”
*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雨然终于从水中冒出了头，乌黑的发丝缠着清透泉水，顺着她光滑白皙的胸前流过，她大口呼吸着。
“啊呼……”
这是曦羽专门为她设计的灵泉，有活络血脉，温润身体的功效，四周的景色也布置得非常不错，算是他的一个大型随身空间。
雨然做了几个深呼吸，又将整个头埋入水中，她的心乱极了，迟迟难以平静下来。
还好曦羽只是吓唬她一下，最后还是放过了她，可她也确实被吓得不轻，她只要一回想到当时那个场面，就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再面对他。
以往曦羽看着她，总是一副轻淡的模样，回味起来，还有种细水长流般的温柔。
而他现在突然变得直接又强势，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火热，她真的很不习惯。
哎，不管怎么说，躲是躲不过了，既然来到这里，总要找回些前尘记忆才行，这段时间，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撑过去了。
泡在灵泉里真的很舒服，不过，这种温和润体的感觉，和当初在那地下洞穴中，最开始和遥风彦双修的那种滋味很像。
——她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他。
想到遥风彦，她就有一股莫名的怨气直冲心头，可同时，更有种钻心的思恋折磨着她，她真的好想他，好想见见他。
他到底去哪了？
他、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雨然一时担心，连忙又取出了那枚铃铛，仔细查看，这铃铛上有遥风彦的气息，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上面也一定会有感应的。
铃铛如旧，一切正常。
雨然这才安下心，默念着还好还好，突然她又委屈极了，用力摔响了铃铛，忍不住边哭边骂道：“遥风彦！你这个大骗子！”
“大骗子！”
直到她哭够了，瘫靠在池边的石壁上，她感到后背有些发凉，还有些枝叶划在她身上。
她闻着淡淡的青草香，恍惚间，她又看到了遥风彦那张魅惑邪气的脸庞。
“阿然……”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啊。
这是遥风彦在情动时，总会情不自禁对她重复说的话，“我好喜欢你，还好让我遇见你，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雨然从水中坐起身，“哗啦”一声向四周溅出一片水花，在一圈圈涟漪的正中央，她直挺着玉腰，水面刚好遮到了她的小腹。
柔和皎洁的月光洒在雨然半裸的躯体上，让她全身白的发光，加之性感迷人的完美曲线，俨然成了灵泉中最美的光景。
她一点点摸向自己的身体，试图填补精神与心灵上的空虚。
微启的红唇，因浸水而变得更加晶透莹润，额角滑落的水珠，流过她滚烫发红的脸颊，滴至她的锁骨，最后与泉水相融。
她口中呜吟，双眼迷离，对着月光轻轻仰起了下巴，对着缥缈的虚无轻轻吻了一下。
——好想你。
遥风彦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他已经翻遍了仙盟上下，翻遍了曦羽可能带她去的所有地方，翻遍了整个大陆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可他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现在的他只是一缕残魂，并非全盛时期，以曦羽现在的能力，如果刻意为之，的确可以隔绝她的任何气息。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也没再主动向他传递过任何信息，她是生气了，是在故意躲着他，是她不想再见他了？还是她…出什么事了？
不行！
想到她有可能会出意外，遥风彦瞬间又疯了一般再次扩大搜寻力度。
哪怕只要一点，只要让他发现一点关于她的信息就好。
“叮铃！”
就在这时，一声铃铛的脆响穿过一片片空间结界，穿过千山万里，钻入到了他的识海之中。
遥风彦愣了一瞬，又轻呵一声，他的嘴角不受控地不停发颤，他也终于有了笑颜。
终于找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神女觉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