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露水前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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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塘紧握着雨然的手，微微颤抖。
终于握住她了。
一瞬间的充实和满足，就像填补了他这一生的空虚和苦痛。
自从“她”无声息的消失，他从未停止寻找她的踪迹。
雨然和她太像了。
除了那副淡然的性子和生人勿近的气场，她们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在他心底，一直都将雨然视作“她”的替代品，他原本以为，他念念不忘的只有她一人。
可直到这次分离，他才意识到他的心变了，他心底对“她”的那份觊觎和执念，不知不觉间，就被那份日夜相伴的情感所融化。
真正支撑他一路走下去的精神寄托，早已成了身边人。
可笑他还一直将雨然视作上位的棋子，也是他，亲手将所有美好都摧毁，最终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今青塘非常明确，雨然就是那个让他想要拼命守护，生死不离的人。
所以，他绝不会再放手了。
“然儿。”青塘牵着她，手劲下意识的变重，怕她吃痛，又连忙松了一些。
“还记得吗，你说过无心坐这尊主之位，若能一身轻松，就踏遍四海天涯，一世快活。”
“你不要再做什么君主了，我也不去争那盟主了。”青塘清朗一笑，连镜中的光晕都要逊色几分。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远离这些俗世烦扰，只逍遥快活地过一辈子。”
“好不好？”
青塘光是站在那里，就晃得雨然睁不开眼睛。
他是信光的吧，这么晃人。
再说他能不能不要一边笑得这么好看，一边深情款款地说着这些话啊。
真的令人很难拒绝哎。
被他晃得直迷糊的雨然，视觉这会儿才有些习惯，她气道：“对了，刚才让你跑，你怎么不跑啊！”
“你还在这，我能跑到哪去。”
“这一月以来，我日日夜夜都在念你。”青塘眼里漾着水波，放柔了语调，连带着每个音节都绵软起来。
“然儿，我好悔，悔我没有再早些表明心意，悔我没有早些带你走，悔我差些就将你弄丢了……”
“好好，我知道，我都知道。”雨然连忙打断他，现在可不是叙旧情的时候。
“你先带我出去，这凝光镜岂同儿戏，不要再挥霍生命了好不好！”
“呵。”青塘见她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笑起来。
他还逗趣道：“记得以前小时候，我们误闯魔宗禁地，你还弄坏了里面的祭品，当时你就急成这副样子，可爱极了。”
“师兄。”雨然很严肃，“别闹了。”
她见青塘还是一副的毫不在乎的模样，不禁气道：“青塘！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带你走啊。”他笑道。
他笑得很轻，也很甜，还略微带点不正经，仿佛只是一句岁月静好下的普通情话。
雨然听了却气得胸口止不住起伏，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一些，再次认真劝道：“你先带我出去，等到了外面，你什么都不用管，立刻离开这里就好。你放心，到时我会想办法拖住遥风彦，你绝不会有事。”
“若是我也想杀他呢。”青塘终于减了笑容，淡淡说道。
“什么？”雨然惊呼。
看着雨然震惊的神情，青塘在心底自嘲一声，呵，就连她也认为，如果是面对遥风彦，他毫无胜算吧。
之前他满心只有她的安危，且处于绝对被动的状态，自然敌不过天生神体的遥风彦。
可他独身一人能在仙盟存活至今，他有凝光镜，更有其他数不清的珍宝神器。
所谓神器，自古便是用来克神的。
“师兄，你……”雨然刚要说话，镜中世界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光线忽明忽暗，隐隐有破裂之相。
雨然连忙转身去看。
是遥风彦吗？
青塘的脸色随之阴沉下来，没想到他的传送阵还没画完，遥风彦就脱离了凝光镜的控制。
雨然背对着青塘，却被他用法术锁住了身子，再也动弹不得。
她见镜中动荡，只能站在原地，苦声劝道：“师兄，若把他激怒了，我就更难劝抚了。再这么拖下去，我也没有办法了…呃！”
突然，雨然被青塘抵住了后腰，最后被他双手从后面紧紧抱住。
青塘重新扬起幸福的笑容：“让我抱一会儿。”
“就一会儿。”他小声重复道。
雨然停下了挣扎。
与此同时，青塘背着雨然，向镜外的遥风彦传音道：“若真想人镜尽毁，便随意破坏，我能与她一并死在里面，亦是无憾。”
镜中震动随之消散，恢复稳定。
“我现在不能跟你走。”
雨然语气坚定，一字字道：“我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原身的前尘和过往，她不愿干涉，也不愿承继。至于青塘对原身的情感，她无权否定，却也和她没多少关系。
若说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夙愿，就是凭借她能记起的书中线索，帮助遥风彦收集剩余的残魂了。
在她心里，早已经把遥风彦当成自己的另一半，她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也不清楚她能在这个世界里陪他多久，可她只想尽最大的努力试一试。
她喜欢遥风彦。
所以，这是她愿意做的事情。
青塘紧紧抱着雨然，仔细感受着最后的温存，他嘴里说的话，却直中她的要害，“曦羽体弱，正在闭关疗养。”
闻声，雨然的确为之所动。
遥风彦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是青塘从小就知道的事情，遥风彦是魔宗上下祭拜的神尊，也是雨然的信仰。
而青塘身在仙盟，自然也知道那里还扣着遥风彦的一部分残魂。
她心心念念的，一定是这个。
“然儿，我知你心中所念，若魔尊安然无恙，你便了无牵挂。届时，那君主之位你便可以传给其他人。”
“我会等你……”
“仙盟禁地中刚好存有魔尊的一部分残魂，如今曦羽闭关，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有把握带你进去。”
青塘松开了雨然，拿出一个玉雕，向她说明道：“这是神器锁魂玉，可以用它锁住魔尊魂魄，保其完好无损。”
“然儿。”青塘叹息一声，柔声道，“到那个时候，你再重新回答我的问题吧。”
雨然懂青塘的意思。
遥风彦孤高自傲，不屑与人合作，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魂魄被仙盟扣压，一定会以雷霆之势讨伐仙盟。
而仙盟遭挫，也必然会对他的残魂下手，以此威胁。
那些本就溃散的魂魄更易破碎，根本经不起任何波折，若是她可以想办法帮他取回，是最好不过了。
可她做得到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残魂一事她自然知晓，她问的，是关于曦羽闭关的事情，这在书中可从未提及。
青塘点头道：“句句属实。”
“可是我们现在……”她还记挂着外面的遥风彦，心里不停想着，一会儿出去该如何向他解释。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吧。
“放心，我在四周早已布下传送阵，只要无人干扰，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
“…好。”雨然答应了。
就在雨然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传送阵法的最后一笔落下。
阵成。
*
仙盟境内灵气充裕，连绵的灵山包围着一座座城市，其市井街头更是一派繁华景象。
之前那一段地下生活，和此刻的热闹环境形成强烈反差，雨然走在街上，恍若隔世。
无论青塘对她说什么，她都木讷的点头，敷衍的回应着。直到她走到一处临街铺子，铺面上陈列着各式糕点。
在这之前，她只见过遥风彦用玄火做的糕点，真正的糕点是什么样的？
“啊？”雨然站在铺前一动不动，半晌突然反应过来，“师兄，你刚刚说什么？”
青塘浅笑一声，也不急不恼：“我说，这家点心铺子是有些名气的，看来是这所城镇比较小，价格又稍微贵些，所以看起来生意不太好。”
“若要换成那几个大城市，可是要排队预约的。”
“这里每种口味都不错，我都给你包上一些，回来在路上慢慢尝，嗯？”青塘笑着介绍道。
“嗯…看起来是不错。”雨然心绪乱飞，眼神发愣地随便附和着。
店铺老板倒是动作麻利，很快就包好了几个精致小盒，全部打包在一起，恭敬地递给青塘。
青塘手指轻点，食盒便收进了随身的空间法器里。
老板一直笑呵呵地半弓着腰，不敢正视青塘，生怕冲撞了他。
可他心里却盘算着，他这会儿为了讨好少主，可是白白推掉了不少生意，得想办法多捞点好处才行。
他又用余光扫了眼雨然，见她丝毫不领情的模样，在心里直摇头，哪来的小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乱看什么。”青塘冷道。
老板闻声一个冷颤，再一抬头，两人却早已走远。铺上多了几样没见过的法器，他连忙开心得收进怀里。
雨然拿了一块糕点在手里，最后在青塘期待的目光中，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青塘笑道，“好吃吗？”
雨然转头看他，“嗯，很甜。”
啧，他笑得真好看啊。
青塘的笑，带着一丝不羁的潇洒，还带着一份处事不惊的淡然，还有对待心悦之人的热情纯真。
说实话，和青塘在一起是很舒服的，自从上一次那个拥抱过后，青塘再也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他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与照顾，同时也…像极了一位好兄长。
毕竟她心里容不下其他人了。
她心里的那个人，会凶巴巴地将东西强塞进她嘴里，还要坏笑着，对她挑着眉，问她能拿自己怎么样。
他还会掐着她的下巴，过来抢她的东西吃，那么多不吃，非要吃她嘴里的。
想想就烦死了。
雨然嘴里尝着糕点，脸颊却露出淡淡红晕，她与青塘在凉亭并肩而坐，微风拂过，旖旎的气氛不经意的展开。
青塘犹豫些许，刚要开口，却听雨然抢先道：“我累了。”
入夜。
雨然趴在窗边，凝望着空中的月亮，皎洁的月光淡淡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白霜。
她叹息一声，低头看向桌上的糕点，最后慢慢地伸出手…结果她还没碰到糕点，忽而狂风大作！
“啪！”她眼看着玉盘摔落打翻，点心撒落在各处。
狂风刮过，窗扇也经不起大力摧残，吱嘎一声，断裂在地。
电光火石间的事情，雨然都来不及反应，她先是愣了一秒，然后大怒道：“遥风彦！你赔我点心！”
那个站在房间中央，明明纹丝不动，却像个火药桶一般的高长身影，不正是遥风彦吗。
他一言不发，却阴沉的可怕。
突然他动了。
他红着眼向雨然走去，每走一步，雨然就忍不住向后缩一步。
就在气氛压抑到就要爆发时，门外突然响起店员叩门的声音：“小仙子，没事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就知会小的一声哈？”
“没事！”雨然咽了下口水，端着调子，扭头喊道。
随后她又小声对着身前人埋怨道，“你别乱来，周围还有很多人呢。”
“哪有人。”遥风彦终于开了口。
听着不像生气。
但是雨然才不相信他会不生气。
雨然先是扫了眼门口，又转头看向大敞的窗口，用眼神示意道。
这不都是人吗？
谁料他遥风彦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抱着雨然就来到了窗口，让她坐在窗沿，将整个后背都漏在外面。
“你干嘛？”雨然背对着窗外，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却总觉得会有人看到她这般不雅的姿态，不免有些难堪，她小声求饶道：“放我下来。”
遥风彦不理她，直接凑上前，雨然连忙用手推住，她好奇问道：“你怎么找过来的？”
“不是你给我的消息吗。”
雨然却奇怪，下意识道：“可我只是用玄火气息，给你报个平安啊。”
遥风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是白痴吗？
这回雨然秒懂了。
是她在玩火，玩的还是人家的火。
遥风彦一见到雨然，便几乎失了智，他无心再顾其他，抱在她背后的手指一用力，便将雨然的纱裙撕开。
完美光洁的后背，乌黑垂落的长发，清纯与性感交织地暴露在空气中，在月光的挥洒下，分外诱人。
“遥风彦。”雨然轻轻道。
遥风彦原以为她又要找些无关紧要的理由拖延时间，却发现她只是双眼亮晶晶地注视着自己，再无其他。
雨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渴望，她也一样。
她甜甜道：“我想你了。”
遥风彦再也忍受不住，含着柔和月光，一口咬在了她的嘴唇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露水前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