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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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生活在大陆上脚踏实地过日子的人来说，登上海船有一个必须首先克服的问题。
——那就是，晕船。
豪华游轮的平稳程度跟普通船只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因此直到换船之前日向吉仁和弥彦静都没发现自己有晕船的毛病。
如果是在平时倒也罢了，正赶上考试期间，同行的队员又不能完全信任。所以两人都竭力控制呕吐的欲望。
小船上下颠簸，在风平时，日向吉仁和溟希轮流摇桨，仿佛没有丝毫不适。
弥彦静则装作若无其事地从背包中找出酸梅干时不时来两颗。
要知道，忍者这种职业除了能忍还得能装。
尽管如此，日向吉仁的男子汉自尊还是深受打击。顶着比瞳色还白三分的脸，他觉得自己长着的这双白眼真是太松懈了，居然没有看透自己如此巨大的破绽。但愿最后一场考试别遇上同组的这两人，或者他们原先的同伴。
航海生活诸多不便，尤其男女混搭。
好在同组的两个男生不是什么糟糕的家伙，团队协作还马马虎虎过得去。
此刻海面天气良好，按照海图指示，这条航线暗礁和洋流较少，算黄金航线。依照现在的速度再前进八小时后，路线就需要由组长和队员共同判断了。差距也是从那时候正式拉开。
组长溟希秉承了雾忍的优良传统，谨慎坚忍而且寡言。弥彦静每次和他说话都不会超过四句。据说雾忍这些年一直处于四代水影的恐怖统治之下，选拔忍者的方式极其残忍。比如前几年叛出雾隐村年少成名的“鬼人”桃地再不斩，毕业考试上就毫不留情杀光所有同学。
她倒是觉得，恐怕溟希这样沉默也跟他的外貌有关。
在这个变态的世界里什么人都有，像他这么漂亮的男孩子指不定过去有什么糟糕的回忆，所以对人总冷冰冰的。
相比之下日向吉仁看起来稍微和善点。
在晕船晕得最厉害的几个小时，弥彦静想起过去妈妈重病时很喜欢跟自己说话。那时她还不懂人之将死对身边的人总会有些留恋，于是留下了病人需要跟人聊天的印象。
现在她懂得了，却依然认为自己应该跟日向吉仁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许就不那么难受了。
“我们说说话吧，日向前辈。”
对方没有理她，她也不恼。
“日向前辈，你家先祖莫非认识那个叫张三疯的人？为什么柔拳看起来有点像‘三疯拳’？”
“什么三疯拳？”涉及到家族秘术，日向吉仁不得不出声发问。
“我妈妈说以前有一位武学宗师，为了研究武学一度走火入魔。他一天疯三次，最后终于悟出了一套‘三疯拳’。也就是什么周天八卦以柔克刚之类。”——她当然知道这故事多半是瞎编的，就当笑话来说一说。
谁一天疯三次啊？！
日向吉仁嘴角抽了抽，决定继续闭目养神。他虽然晕船却还没晕糊涂，早看出这女孩不像个真正的忍者。皮肤又白又嫩，若非手上有些常年练习留下的薄茧，真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且当着别人的面讨论对方家学是大忌，没人教过她吗？——虽然她所说的“周天八卦”“以柔克刚”确实是柔拳两大重点。
见对方没有交谈的意向，弥彦静颇感无聊地开始翻看海图，按照溟希的吩咐定时报出附近海流、平均风力等情况。
进入自选航线后，危机开始悄悄降临。
他们遇见了两队失去船和口粮的考生。对方趴着残破的木板漂浮在海面向他们大声呼救，溟希眉头都没皱一下摇着桨走远。
“为什么见死不救！”日向吉仁不赞同地问。
“需要我教你吗？忍者首要任务是达成目标，没必要为了竞争对手浪费时间。”溟希像背条款一样说出自己的理由。
“就算这样也……”
“而且这种情况也有可能是幻术或者陷阱……另外每一组考生都有监考老师跟着，你竟然没有发现么。忘记使用你的白眼了吧。”
“什么……！”
弥彦静在旁边听他们争辩，并没插话。看来溟希的经验比他们丰富很多。不愧是号称最坚忍最残酷的雾忍。
正在此时附近海面飘起了一层薄雾，斜刺里杀出一条船，船头直接顶上他们的船身。
“是雾忍！保护船！”溟希一边吼了一句一边踩住扒在船边的一只手，动作奇快地从背后拔出短刀向水下插去，顿时海面咕嘟嘟冒出一连串混杂着血色的水泡。
弥彦静愣了一下，赶紧收起船帆以防对手破坏。
日向吉仁擅长近身战，很快将另一个对手打入水中，并顺势跳到对方船上拖住了剩下的一人，留下弥彦静保护船只。尽管如此，目前的情况也并不安全。溟希毕竟是出身海国的雾忍，吩咐她准备防水起爆符，看到信号后就扔进海面，自己则只身跳入海面下潜。
弥彦静掏出结界卷轴在船底加上一层防护，以免对方从水下进攻；日向依然与对方苦缠。
不多久海面某处飞出一只手里剑。弥彦静不敢耽搁，将防水起爆符朝那个位置扔去。巨大的爆炸声后，两条紧靠着的船被余波退出老远。
等溟希回到船上，迷雾散尽时，正好看到那艘攻击他们的船在不远处缓慢下沉。
“我捅烂了他们的船。快走，以防他们靠木板漂过来。”
弥彦静回过头望着那艘船慢慢被海面吞噬，感到一股强烈的寒意。
他们是第五组到达的。据说这一轮目前已经淘汰了七组，由于组员意见不合而互相残杀、因遭遇风暴触礁致死者多达八人，失踪一人。
真是残酷的考试。弥彦静悚然。
所有小组在到达的同时就地解散，日向和溟希对她点点头很平静地分开了。弥彦静也没有说再见。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有了跟别人同生死共患难的体验，不太希望与他们在这场考试中再见——那时很有可能就是对手了。
雨隐村小队的人陆陆续续上岸报到，最后清点人数大家才知道，已经有两个永远回不来了。气氛十分沉重，弥彦静蹲在旁边用小棍子戳沙滩，一言不发。带队老师半是惋惜半是感慨地说：“这就是忍者世界的真相啊。”
在海港城市休整四小时后，所有合格考生动身前往云隐村。到达云隐村，他们将获得宝贵的三天准备时间。
在这个各国都投鼠忌器紧缩军备的时代，云隐村依然大张旗鼓扩充军备。尽管军事实力仍旧比不上如今的木叶村，但是雷影的背后拥有一个强大的经济大国雷之国。充足的财力正是他们有力的支撑。
休整的第一天，弥彦静并没急着特训之类，而是抽时间到云隐村四处转了几圈，意外了解到一些有关这次中忍考试商业运作的内幕。豪华游轮自不用说，赚得盆满钵满；那些考试所用小船竟然是由雷之国某造船厂提供的。
她不禁佩服雷之国商人的精明能干。前几年从长门那里找来的两本中文书上说了很多商业方面的知识。那些深奥复杂的东西她不敢说自己都懂得，但是至少有这么一种视野——雨之国的内外交困之根源并非单纯的军力或自然地理条件，经济实力低下也是很深层的原因。如果富裕起来，或许状况会好很多。
要是雨之国也有这么多精明的商人把大家都带上富裕的道路，抵御战争的能力应该会增强不少，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像长门和小南那样的战争孤儿吧？
……果然，忍者这份职业很没前途。
她想叹气，又想起今天最重要的任务，赶紧拍拍小白的脑袋：“小白，打开幻术防御结界。”
沿着繁华的街道走了一段，花子的身影在一条暗巷中一闪而过。一人一猫迅速跟进。
暗巷的两侧是两家并立的大型游乐场，走在里面还能听见喧嚣的人声。弥彦静抱着小白几步跃上一堵墙，稳稳落到一方平台上。
“步法很轻盈。”满头白发背着大卷轴的老大叔腰间别了一只望远镜，双手抱胸赞许地点头并给出评价；同时两道鲜血从他鼻孔里缓缓流出。
弥彦静默默地看了他几秒：“我看您才是，轻盈得快荡漾起来了。下面是游泳池吧？”
自来也老脸一红，也顾不得考虑为什么对方能一眼识破自己的行为，赶紧用衣袖擦掉丢脸的鼻血，清了清嗓子。
“咳……恩，约我见面的就是你吧。长门、弥彦和小南……你是他们哪一个的女儿？”
“小白，最大结界半径。”小白从她怀里跳出，猫眼中闪着绿幽幽的光芒，一层若隐若现的薄膜以它为中心向外扩出，然后消失。
“很谨慎嘛。”自来也讶异地扬了扬眉毛。大概是自己名气太大，多年来又没做什么太隐秘的事情，已经达不到这种小心的程度了。
“因为我身边眼睛太多了，自来也爷爷。”弥彦静这才转身看着他：“我叫弥彦静。”
……
…………
“是嘛，弥彦那孩子，死了啊……”自来也眼神有些飘忽，像是想起许多往事，突然半是自嘲半是苦涩地说：“貌似我的弟子都去得很早。”
是说四代火影么？弥彦静没接口。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断别人的幽思为好。
“长门和小南怎么样？”
这回轮到她眼神飘忽了：“……很麻烦。自来也爷爷，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长门老爸确实非常需要有人拉他一把。我过去试过，但是越大越觉得自己没办法胜任。”
“你现在做的事情风险很大吧。”见她发愁的表情，自来也不再追问，转而关心她的处境。直觉告诉恐怕长门他们也跟极端危险分子扯上关系了。
“还好，至少还有白帝城在支持我。”
自来也愣了一下：“是那个一直不肯签契约的猫之一族？”
“对……跟您说说大蛇丸的事情吧。前一阵子我还经常看见他，似乎在研究让人类永生的禁术，跟灵魂转换有关。那个组织很危险，成员全部是S级通缉犯。而且还在扩充人手。”
“！”自来也的目光沉重起来。一群S级通缉犯聚集在一起绝对不会做什么好事。
弥彦静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说得太直白。老妈的预言有一些已经实现了，她不敢不信。如果现在去做什么动作，更没办法把握以后会发生什么。
“除了研究各种人体禁术之外……似乎，也研究关于尾兽的东西。”
这下自来也是真的震动了。尾兽无论在哪个忍村都是最为敏感的话题，过度强大的力量令人向往却并不能很好驾驭。
他不是暴力迷信者，自然对尾兽和人柱力投入战争不太赞同。几次忍界大战，大国小国都元气大伤。他看到过太多悲剧，一直希望依靠武力争夺利益的时代永远封存入历史。
而如今竟然又有人开始打尾兽的主意……大蛇丸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我觉得现在不妨暂时暗中观察。毕竟那个组织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仅仅作为雇佣军团运营。”弥彦静一席话将他的思维拉回。
自来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能看出弥彦静有所保留。不过他不会逼问，他能够想象这孩子的难处。
“看来你过得很不容易。以后用别的方式联络吧，实在太危险了。”
弥彦静笑了笑：“其实就生活条件来说，我过得像个公主。做忍者也是半吊子，到现在为止一个人都还没杀过呢。”
她笑起来眼睛确实很像弥彦，这让自来也觉得很怀念。这孩子挺讨人喜欢，在那种环境里还挣扎着不浑浑噩噩迷失自我。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自己也会尽量不去打草惊蛇。
“我会稍微留意一下的。反正追着大蛇丸总不会引起他们太大疑心。”
“……您觉得，他追得回来吗？”弥彦静仰头看着他。他很高大，所以必须仰头。
自来也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目光悠悠飘了很远：“羁绊这种东西，总是无法割断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