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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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揣着隐形衣和罗恩赫敏走向猎场小屋时，还没忘用魔杖把踩过的雪地弄乱。
她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感情深厚，虽然岩皮饼硌掉了她最后一颗乳牙，牙牙是只节操与胆量齐丢的狗，土豆汤的味道能让英国人落泪，但哈利热爱海格。哪怕乌姆里奇监视了他们的每一封信件，她依然冒险给化名“大脚板”的小天狼星写信问大个朋友的下落。现在大个朋友终于归来，却变成了战损版，哈利整个人都不好了。
海格还是那个海格，经不住缠问，聊着聊着就说漏了嘴，把邓布利多交代的联系巨人的任务吐露了个干净。忽略其中夹杂的对马克西姆夫人花痴的称赞，这是个相当经典的巨人版《狮子王》，伏地魔方就是扶刀疤上位的鬣狗，而迄今为止，幸存的辛巴们还不想理邓布利多。
“不瞒你们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咱们校长还有面子不好使的时候。”
图书馆的自习区里，哈利和身边的罗恩赫敏窃窃私语。赫敏皱着眉头，把写完的作业往旁边一放，开始翻自己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的所有变形术笔记，闻言从嘴角挤出了一个忧虑的笑：“当然啦，肆无忌惮的破坏总比受约束的保卫更吸引好斗的巨人。”
“照这么搞，我都不确定神秘人到底是想统治魔法界还是把魔法界霍霍了。”罗恩耸耸肩，对着面前的魔法史论文叹了口气：“看看他拉的都是些什么人？巨人就算了，还有摄魂怪……嗷！”
他声音有点大，被巡视的平斯夫人揍了一下，挠挠后脑勺，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OWLs年，学业多得男默女泪，再加上每周一次的D.A，罗恩要魁地奇训练，哈利要去斯内普那补习，时间紧任务重，人人恨不能把时间掰成八瓣用。罗恩就曾经试图让赫敏帮忙申请一个时间转换器，结果惨遭道德一击：“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懒惰而妨碍公平。”他只好歇菜，像一年级那样不情不愿地跟着两个女生出教室入图书馆。
赫敏是他们之中最闲的，除了自己的功课，还专门花了一个晚上去帮海格备课，试图让他把教学内容从《最危险神奇生物排行榜》换成NEWT的考纲。显而易见，当说服对象是个把地狱三头犬当萌萌小奶狗养的人时，她失败了。
不过，海格也并非完全听不进去，至少在乌姆里奇来听的那节课上，他教的是还算温顺的夜骐。这番努力不能不说给面子，哈利他们也竭尽所能给海格当捧哏，主动问一些比较简单又能和考试挂钩的问题，可对上有心找茬的粉红老田鸡，压根没用。乌姆里奇歧视一切半人和非人种族，哪怕他是个放大版的普朗克，她都能给判成装着巨怪里子的霍金。
这堂课结束的时候，罗恩沉着脸一言不发，赫敏气得边哭边骂，哈利则比赫敏更不好受，因为就在刚进城堡时，斯内普差遣了一个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小孩来给她递条子，告诉她今晚就补习。
隔着那些斜长的字迹，哈利都能想象出斯内普在写下条子时阴冷的笑容。这老蝙蝠就是特地掐算好了时间，专门挑着海格被作践的日子来让哈利祸不单行，好证明她就是个连区区大脑封闭术都练不好的废物。
想到之前那几个被斯内普全程围观表兄妹打架的夜晚，哈利反倒升起了一股犟劲儿，她特地把所有作业都放到一边，听着轻音乐躺了半个小时，才带着一雪前耻的气概敲响了魔药办公室的门。斯内普拧开门把手，看见的就是斜倚在门框上嚼泡泡糖的机车妹，对方笑着朝他眨了眨眼，吹出一个大泡泡，摘下了眼镜：“晚上好，教授。”
斯内普一把将厚重的门板拍在了哈利·波特的鼻子上，听着外面嗷嗷叫的痛呼，总算感到不详的心率渐渐平稳了下来。
哈利坐到那张令人倍感厌恶的教学专用椅上时，鼻头还是红红的，总是忍不住流生理性眼泪。斯内普轻蔑地哼了一声，开始讲波特专属全恶毒修辞开场白，大意是他带过的学生多了，像哈利这么又蠢又懒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除了捡她老子玩剩下的套路来对付教授以外一无是处。
哈利：“所以我爸曾经……”
斯内普：“闭嘴，波特！”
他厌恶地用指尖捏起哈利的衣服，把人拎到自己面前，准备开始自己一周一次的娱乐活动——观看哈利·波特鸡飞狗跳的悲惨过往。哈利也做好了准备，开始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来前听的纯音乐，等到斯内普挥起魔杖，就竭力将脑子排空。
四岁魔力暴动，不小心炸了姨妈的盘子，被罚顶百科全书站墙角……
顶住了！
五岁被表哥当练拳的沙包，当场扑回去反揍，却因为体型悬殊没打过……
诶嘿，又顶住了！
六岁玛姬圣诞节来串门，给达力带了大包小裹的礼物，然后塞给哈利一块抹布……
看不着！气人不？
七岁……八岁……
九岁第一次完全压制表哥，骑在他小山一样的身躯上左右开弓狂揍，十岁小学全A毕业，十一岁干翻双面人，十二岁一剑穿蛇头，十三岁孤身放守护神……哈利越来越力不从心，但鉴于离开德思礼家后，她记住的都是自己最出风头的瞬间，斯内普的脸色依旧如她所愿地黑了。
“清空你的思想！”他咆哮着，再度往后翻。哈利努力抵抗斯内普的入侵，但还是能隐约感到一些场景在浮现：白发、鱼人、龙、她在有求必应屋里搂住秋·张……
“等下，你不能看这个！”哈利惊恐地大喊。但来不及了，塞德里克、乔治和伏地魔的脸匆匆掠过，紧接着是球场的更衣室，秋·张翻起卫衣的下摆，雪白的腰……
哈利陡然挥起魔杖，猛地一甩头，摔在了地板上。斯内普也往后退了两步，揉着手背上一道像鞭痕的红印，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她。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难堪的静默，哈利怒视着斯内普，耳朵又烫又红，后者动动嘴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比起前几次稍微有那么一点长进，可惜离学成还差得远。”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对角巷拼多多活动结束时拒绝兑奖的工作人员。
哈利气冲冲地离开了地下室，关门后还忍不住冲门口的名牌比了个中指。
大意了，又被斯内普惹急了。但学姐是他能看的吗？更何况还是……还是……
“哈利？”
哈利低着头大步流星地往宿舍走，听见这声音，一没留神，抬头撞进了学姐散发着淡淡茉莉花香的胸怀，鼻头惨遭二次打击，泪花直接飙出眼眶。
“怎么了？斯内普欺负你了？”秋·张看见哈利的红眼圈，陡然慌了，拉下她捂鼻子的手仔细察看。
“没事没事……”哈利瞥见学姐要贴近，疯狂摆手：“物理攻击，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这怎么行？都流血了！”秋·张皱着眉，拉起哈利就往楼上走：“你得处理一下，看起来很吓人。”
“什么流血？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说呢？”秋·张瞥了她一眼，继续向上，在一面熟悉的挂毯前停了下来。来回走了三次后，哈利被她推进去，按在了椅子上。旁边有一个放着简易药箱的桌子，以及一盆冰水，秋·张来到哈利身后，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那张美丽的脸倒着出现在视线中，感觉有点奇妙。
哈利闭上眼，任由她一边给自己处理流血的鼻子，一边柔柔地和自己说话。不得不承认，魔药就是有用，敷料才贴了几分钟，热痛感就消退了不少。
“……幸好只是红肿，再严重就得去校医院了。”
“嗐，习惯就好。”哈利惬意地笑了笑：“我去校医院的次数还少吗？咱俩就是在校医院认识的。”
秋·张轻轻揭着变干的丝绵，语气很是不满：“你总这样随意，留疤了怎么办？”
“反正我也有一道疤了，不在乎再多一条。”
哈利把这句话当调侃，满以为学姐会笑，可等了半天，什么声音也没有。秋·张的指尖微微停了一会儿，随后顺着鼻梁，把她的眼镜摘了下来。
哈利忍不住睁开眼睛。
世界变得模糊，眼前一片朦胧，唯有秋·张的吐息始终萦绕在近旁，从微凉到温热。
看不清东西总让人有种虚弱的危险感，她忍不住伸出手，又迟疑地攥紧。那指尖从耳畔移到了额头，一点一点，缓慢地描绘着闪电的形状，带来一阵奇异的颤栗。
“疼吗？”
低语声就在耳边。哈利吞咽了一下，刚想说不疼，却感到两片柔软的唇轻触上皮肤，忽而身体一僵，仿佛所有其他的感知都不复存在——
她在她的伤疤上落下了一个爱怜的吻。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六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