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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受罚 ...

  •   小草用力的哗哗的扫着树叶,人长时间不干活,真得不大会干了,连扫院子这样的“工作”,小草都觉得别扭。要问大名鼎鼎的丁小草阁下怎么会干这种粗活,原因很简单,她被康熙贬到御膳房做粗使的宫女。没有天理啊,这等于把一只狼放进了羊群里,丁小草之与御膳房,就相当于回了自己的家。
      在皇宫这样一个看人下菜碟的地方,丁小草现在这种低微的身份,生活的是不会好的,因为,康熙皇上下了圣旨,罚她在宫里服苦役。所以说,丁小草的生活一定会很悲惨的。可是,皇宫是个很大的地方,什么地方没有苦役呢,天下是皇上的,皇宫自然也是皇上的,皇上要丁小草服苦役,她就得服苦役,至于到什么地方,服什么样的苦役,就是具体办事的人的事情了了。这个圣旨的执行者是五贝勒,五贝勒是九阿哥同母哥哥,他自然知道让小草到什么地方服“苦役”的。
      圣旨一下,丁小草就被派到了御膳房扫院子,倒垃圾。
      四阿哥在这次事件中只露了一面,当然,是十分关键的一面,要不,丁小草同志很可能现在还押在刑部的大牢里呢。
      丁小草哗哗的扫着院子,早晨的寒气在身边围绕,地上的落叶虽然经了雾气,可是并没有怎么枯黄,在清晨薄明时,依然一片一片的往下落着,小草从自己的肩上捡起一片树叶,叹口气自语道:这么悲惨的时刻,是不是该吟风弄月呢?想想啊,小草歪头想了一下,还真想起一首词来。
      低语道:“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自己念完,乐了,什么时候这么伤春悲秋的了,不是看红楼从来不喜林黛玉说哭就哭的性子么,从来也不这么多愁善感的么,这是怎么了?
      小李子一边扶正自己的帽子,一边从旁边的小屋里跑出来,“早啊,小丁子,你怎么又这么早啊,师傅知道了,又该说我了。”
      “那是你太晚了,再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阿哥们都要上早课去了。”
      小李子嘻嘻的笑了,去拿了大扫帚和小草一起打扫。
      小草说:“行了,行了,自己一边儿待着去吧。再有半刻钟我就扫完了。”
      小李子一边扫一边说:“我可不敢了,前儿我偷懒让师傅知道了,罚我跪了两个时辰,早饭也没让吃。”
      “随便你啦。”

      十四歪头靠在门边儿看着小草,小草穿着太监的服饰,把前襟掖在腰带上,正在院子里干杂活。
      小草抬头看见他,笑了笑,小李子忙给十四阿哥请安。
      “我去上早课,过来瞧瞧你。”
      “你不是不用天天上早课了吗?”小草微笑着看着他。
      十四捏着自己腰间的荷包,这还是去木兰围场前,额娘身边儿的宫女春盈给的,额娘还说让春盈给十四绣一幅腰带,前儿见了十四,还问儿子为什么不带她让春盈给绣的荷包。十四自从他看到小草画的画儿,写的诗后,对小草的态度冷淡多了,康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让这些个阿哥把小草临“死”前的遗嘱全看了一遍儿。
      “是,昨天师傅说今天有要紧的文章要讲,让阿哥们没事儿就都去听听。一会儿,八哥、九哥、十哥、十二哥、十三哥都要去的。”
      小草抿嘴儿笑笑,将一缕柳海掖进帽子里,眼光不经意似的掠过十四腰间的荷包,真心的赞了一句:好俊的活计。十四呆呆的发了一阵愣,转身走了。
      小李子小心翼翼的问小草,“小丁子,十四阿哥没有生气吧。”
      小草说:“没有,青春期少年,喜怒无常。”
      “小丁子,小丁子。”有一个声音小心的唤着小草,小草无奈的转过头来,一个管事太监,在门口探头,见小草回头,忙着冲她招手,小草只好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走到门口,“孙公公,什么事。”
      孙公公忙忙的塞给她一包东西,然后又用公事公办的声音大声说:“太子爷说了,这两天,嗓子不好,有点儿上火,让御膳房给准备点儿清淡的饮食。”
      “是,小的记下了。”小草把东西放在怀里,对孙公公说,孙公公对她点点头,走了。
      一会儿,准备御膳的太监们来上工了,管事的吕公公把小草留下了,他也用公事公办的腔调对小草说:“小丁子,今儿早上,膳房要为皇上做一种新糕点,你在皇上身边伺候过,一会儿,你留下尝尝口味儿,要是好,明儿后儿的,就该给皇上用了,别偷懒,听到没。”
      “小丁子”就喳了一声,理所当然的留下了。
      一会儿,张师傅就奉过来一碟荷花状的糕点,满脸期待的看着小草,小草尝了尝,摇摇头,“太甜了,皇上不爱吃这么甜的东西,不过,几位娘娘都爱吃,这样就可以了,给皇上用的点心再少放一半儿的糖。”
      张师傅有些为难,“小丁子,要再少放一半儿的糖,就几乎没有甜味儿了。”
      “少放吧。”吕公公在一旁拍板儿道。
      看到了吧,这就是丁小草同志,在皇宫中服苦役的悲惨的生活的一个片断。

      事情还得回到一个月前的木兰围场,丁小草同志干的那件让康熙震怒的大事的第二天———韦福瑞一跃下了马,马和人都是汗水淋淋,蓝银杉点穴的手法相当怪异,韦福瑞数次冲穴居然冲不开,越是着急,内力越是不能聚积,一等穴道打开,小草早已跪在康熙大帐外多时了,韦福瑞把事务简单交待副将几句,一路是打马狂奔向着康熙的行宫而来。
      到了行宫外下马,韦福瑞等着通传,他现今是外放的武将,没有宣召是绝对不能直接见到皇上的。
      秋日的太阳热热的晒在身上,更让韦福瑞满心的烦燥。他不知道小草怎么样了,但他知道这次小草是跑不了的了,他要把罪责全顶过来,大不了自己落一个砍头的下场。
      韦福瑞抬眼望了望大帐,一会儿,只见李德全捧着个盘子一步三摇的走过来,李德全用一种极其不悦的嗓音对韦福瑞说:“韦将军,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皇上说,你看了画儿,皇上有话问你。”
      韦福瑞点点头。
      李德全将画递到他眼前,韦福瑞展开一看,只见是一幅小写意的人物,画上是一女子的宫装背影,旁边有一首诗: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韦福瑞脑海中轰然剧痛,心中如海潮翻腾,惶然的抬起头来,无意识的看了李德全一眼。
      李德全说:“你听好了,皇上说,这次的事儿呢,责任应该全在你的,———你为什么这么晚来请罪?”
      韦福瑞说:“臣知罪,臣无话可说,请皇上定罪。”
      李德全说:“所有的罪,你都认,是吗?”
      “是。”
      “这可是杀头灭门的大罪。”
      韦福瑞道:“臣罪责难逃,只请皇上不要祸及家人。”
      “皇上说了,你们数代忠臣,只治你的罪,你等着吧,一会儿,旨意就下来了。”
      韦福瑞手捧着画说了声是。
      李德全又从他手上接过画,问:“这诗的意思,你可明白。”
      韦福瑞不语,李德全说:“皇上说了,不明白更好。本来丁小草也没说这画是给谁的,谁心里明白就行,不明白也行,反正,一会儿,该看的人皇上是都会让看的。”
      一个时辰之后,四阿哥带着二十多个乡民来了,要求见皇上,康熙传了他们,又过了一个时辰,圣旨就下来了,丁小草顽劣无知,屡教不改,罚紫禁城服苦役;韦福瑞办事不利,停职罚俸,回家思过。索额图对下属管教不严,罚俸一年。
      四阿哥带的这些乡民,来是感谢皇上天恩浩荡,让他们免受饥苦的,并没有提丁小草抢粮救人,也没有提为丁小草求情,这———正是四阿哥的智慧之处。
      当然,回京之后,康熙到底寻个罪名,把拦灾民不施救的官员给处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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