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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势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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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一向疾恶如仇,对以势压人的达官显贵、恶霸地痞心存厌恶,而今,虽说是本身的力气失去,可是她的手中有了实权,且有康熙这么个最大的后台撑腰,放眼天下,她还怕谁?也难怪九阿哥说她小人得志,因为她还未到骁旗营上任,就在长安街上给了九阿哥乳母家的包衣奴才一顿豪打,真是一顿“豪”打啊。
跟小草的侍卫都是康熙亲点的,隶属正黄旗,都是正三品一等侍卫,这些人,没事还要欺人呢,何况正好赶上那帮子不长眼的奴才。
皇家和达官显贵家的奴才在百姓跟前作威作福的惯了,一向比他们的主子更有威事,更爱滋事,有一句名言不是说的好吗———狗仗人势。以权压人,以势欺人,自古皆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是这是一个朝代的悲哀,也是百姓的悲哀,有冤无处申的事例比比皆事,因冤而死的事例不在少数。
因为一家娶亲的挡了他们的路,九阿哥家的包衣奴才就将人家接亲的轿子砸了个稀烂,还把新娘子的红嫁衣剥下来,亲娘子羞得只要自尽。
路上围了不少的行人,人们鸦雀无声,恨得心里只痒,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小草是个爱热闹的,见这么多人围着,知道出了什么事,就往里钻,人群一挤,她就一头撞进去,当胸就被人踢了一脚,坐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
跟她的侍卫也忙挤了进来,一见,这还得了,有两个人去扶小草,其余的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狠打,只打的那几个人哭爹叫爷,“惨”不忍睹,围观的群众有的竟喊起好来,多数的人却忙走了,经验告诉他们,这是硬茬子碰上硬茬子了,少不了有一场火拼。
佟秋淮正巧和澹台绿鹤正巧路过,佟秋淮是二等侍卫,认识那几个正黄旗的侍卫,忙过来问怎么了,见小草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澹台绿鹤是精通医术的,本能的过来给她搭脉,两个侍卫互相瞧瞧,没有阻止他,小草咳嗽了几声。
佟秋淮问小草,“公主怎么样?”
小草看他一眼,知他认错人了,便说:“我不是录宁,我是丁小草。”
佟秋淮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位人尽皆知,他却还没见过的丁侍卫。
小草缓了口气说:“我没事。”
澹台绿鹤也站起身来,不易察觉的冲佟秋淮摇摇头。
小草到了正白旗的骁骑营,却见参领愁眉苦脸的,原来,有百十个骁骑营的旗兵军饷要去兵部批文,他派人去了不下十次了,兵部一个小管事员却百般的刁难,一时说文件的大小不对,一时又说文件的排序不对,一时又说人名的排序不对,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小草道:“官员的丑态不过如此,这有什么难的,不是权大于法吗,我跟你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样的官吏小草也没有少见,是啊,在政府部门上班,没事闲嗑牙,有人来办事立即打官腔,这儿也不对,哪儿也行,这件事今天无论如何是办不成的。如果是普通的百性呢,没办法了,规定是这样的,走了走了;如果是有后台的呢,跟某长官吱一声,长官就发下话来:那个谁谁谁啊,你,把这个事儿办一下,要快,今天须办结。得,办事员一听,长官都放屁了,赶紧着吧。立时,事儿办好了,还得点头哈腰的讨人家的好。
几个人商量好了,参领换了普通的衣服,让小草几个也换了常服,带他们来到兵部,找到管此事的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哈常,他管的是人事,相当于某部门的一个小办事员。
这个富察哈常倒是对亲自来的参领有一点儿客气,不过还是那些话,什么人名的排序太杂,得重新排过,副参领已经把名字排序换了三次了,他还是在挑毛病。
参领哈哈一笑,“这都大中午的了,还办个鸟事,走,走,跟哥几个喝酒去。”
哈常假意推托,参领一把拉起,不由分说,给带走了。
到了大富贵酒楼,两杯酒下肚,哈常的话开始多起来,又是说又是笑,并让小草带人去请他几个朋友,说是就在附近。
小草一使眼色,几个扮成亲兵的侍卫按他说的地方请人去了。
只一会儿,他的朋友就被亲兵们带人用轿子请来了。
哈常相当高兴,朋友们对他也是一顿马屁猛拍。
哈常在朋友面前挣足了面子,对参领说:“大人办事真是够意思,回去咱们就赶紧把这事儿给办了,管它合不合规矩呢。”
参领笑道:“这有什么急的,这几日哪天有空办了就行,咱们光喝酒是不行的。”
酒也喝到了九分,参领对已经站立不稳的哈常说:“大家一起,见面高兴,还是我请客,带你的朋友们去红花楼醒醒酒。”
哈常稍一愣神,清朝明文规定官员不能□□,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自古以来上妓院的官吏不在少数。
“这不太好吧。”
“怕什么,我们兄弟们办事,谁还敢拦不成。”
哈常只是个从五品的官员,俸银有限,这种事一般都是用他办事的部门孝敬的,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就笑嘻嘻的答应了。
倒是去了,去了没有多久就被巡城的兵丁堵在窝里,全身光溜溜的,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只是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小草的亲兵修理的九阿哥的包衣家奴被巡城的兵丁送回,正赶上九阿哥回府,刚从宫里回来,也不知在和谁生气,本来心里就不痛快,一见家奴被打成这个样子,不由大怒。巡城的兵将一一旁候着,也素知九阿哥护短。
九阿哥道:“你们九门提督处的人越来越不经心了,凭他是谁打了我的人,就这样给送回来么?”
带兵的小头目笑道:“卑职们怎么敢呢,实在是不得已。”
“有什么不得已的,我这府里你们是越来越不放在心上了。”九阿哥满脸的怒气。
“实在是这次贵府的家奴打了皇上的一等侍卫?”
“哦?”九阿哥略略看了跪下在地上的家奴一眼,“皇阿玛的侍卫,他们可是仗事欺人了,这帮人惯会在外边打着皇阿玛的旗号惹事,打了谁,那些侍卫没有我不认识的。”
带兵的小头目是知道小草的来历的,就是不知道,一看有一等侍卫做亲兵,除大名鼎鼎的丁大侍卫,再无旁人了,于是对九阿哥从容的笑道说:“好象姓丁。”
“什么?丁小草?”
“是,她自己是这么说的。”
九阿哥面露狰狞,冲着跪在地上的人说:“爷看你是活到头了,来人,皮鞭!”
府门口的一声声惨叫惊动了正在休息的九福晋,这个家奴是九阿哥乳母的儿子,一向是在外横行,仗事欺人的事总是在干,也没见九阿哥动这么大的火。
乳母早得了信儿,知道九阿哥是不听人劝的,一路狂奔的跑到九福晋的院中来,花盆底儿早就踢掉了,头发也跑散了,再也不复往日固执庄严的样子。也不等人通报,就要冲进屋内哭求。九福晋的门却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人家从娘家带来的四个大丫头中的秋儿和香儿往门口一站,她就怎么也进不了这个门了。
九福晋老远就听见她哭了,听说门外九阿哥在鞭打她的儿子,就知道她所为何来。
她也深恨这帮子仗势欺人的奴才,虽说这个乳母平时里瞧着九阿哥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她对自己也不大搭理,可是也没有来为难自己(一般人想为难她还为难不了呢);所以,见秋儿等人一拦她,就对身边的梨儿使个眼色,梨儿到门口说:“姐姐们真是的,这不是嬷嬷,怎么也拦着。”
秋儿和香儿见她出来了,知道格格不想为难她,便一撇嘴闪开了。
乳母一顿子哭求,九福晋叹口气,说:“走吧,我说的话,爷也未必听。”
说着起身带她到前门来了。
巡城的兵丁早走了,虽然他很想看到这些狗奴才受到惩戒,可是也不好不走。
九福晋赶来时,家奴已被九阿哥打的血肉模糊,伏在地上也不敢躲,也不敢跑,只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唤着,乳母惨叫一声,扑到了儿子身上,晕了过去,旁边有人过去拉开。
九阿哥的皮鞭毫不容情的挥下去,每一鞭下去,都带出一条血丝飞溅开来,这样的场面,的确让人看着过瘾,但是也太过血腥了。
九福晋怕出人命,当然也知道九阿哥的脾气软硬不吃,自己真得开口求情,无异于把这个送上死路。也许这个人死不足惜,可是硬生生的看着一条命死在面前,她还真得狠不下心来。因此在旁边冷声问:“爷动这么大气,为的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