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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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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微笑着,小草的心一阵发冷,这个人笑要比不笑可怕的多,忽然想起了一句名言:“不怕座山雕叫,就怕座山雕笑。”智取威虎山里的土匪座山雕三笑就要杀人的,不知四阿哥有没有这个爱好。想到这,赶紧低头却是吃吃的笑的忍住了。
每次她都不想巧遇四阿哥,可是只要四阿哥进宫来,小草几乎总能在某个时间碰到他,真不知是幸运亦或是不幸。虽说对清史不是很知道,但至少也知道康熙后面的皇帝是雍正,雍正后面的皇帝是乾隆。也就是说,一段在历史上颇为有名的“九龙夺嫡”,那个胜出的人,就是这位四贝勒了。
小草在心里对他还是心存敬畏的,而且,她也不太知道,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很严肃的四阿哥,有什么理由来和自己套近乎呢?真的,不是小草同学自恋,她似乎觉得四阿哥真得是在和自己套近乎,不管他做的多么的不经意,小草的心里还是提高了警惕的。她倒不是觉得人家会害自己,人家也不见得是在无事献殷勤,但是,不知为什么,只要和他在一起,小草就浑身不自在。
四阿哥的脸色依然没变,二十来年的岁月磨砺,他早就可以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了。他们兄弟身材本就高大,这时往小草身边一站,更显出挺拔的身姿,顶绣金龙饰东珠衔红宝石的朝冠,石青色的四爪正蟒的贝勒朝服,金黄色的腰带,越发现出威武气派,使他的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一个带兵打仗的武将。
他和他的生母德妃娘娘一样,什么时候不论是站或坐,腰身都是笔直的,这样性子的人,不但执拗且喜欢为难别人,——更多的时候,还是在为难自己。
四阿哥的身子挡住阳光,含着他所感觉和认为的最温和的笑,他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他一点儿也不想和她的关系走远了,虽说小草顶着德妃娘娘表亲的名儿,可是却和老九老十走的很近,就连宫外的旧识十四和她也不亲近。宫里的公主们,不知是康熙的意思还是人家本来的意思,几乎没有人和小草有太多的交往,而且,小草总是穿着侍卫服晃来晃去,那些公主们还真就避着她。只有十三的两个妹妹偶尔请小草过去坐坐,因为她们跟着德妃住。
四阿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草就像是皇阿玛放到他们兄弟们中间的一个试金石,似乎想从这个小姑娘的角度更深的观察他们、认识他们。皇阿玛把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女”这么摆到了风浪尖上,必然是有深意的,至于更深的意思,他还不能完全揣摩到;不过,对这个女孩,未必是见好事呢,宠极则辱的事,也不是没有。
事实上,康熙的初期想法也是这样的。无奈,这个女儿一开始就做出了一个聪明而高傲的女人的姿态,用那种态度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康熙——她不干。
而康熙却把这理解成对她众多哥哥的保护,宁可失去宠爱也不愿损害哥哥们,-----这在皇宫中是多么难得的骨肉亲情啊,所以康熙倒是对这个私生女愈加的看重了。
一日,康熙问:“丫头,你觉得我这个父亲做得怎么样。”
小草斜着眼看了康熙一眼,往自己的嘴里放了一块点心,又引来李德全告诫的目光。
“无忧不知道。”含糊道。
“不知道,你不觉得我这个皇上有些阴险么。”康熙也拿了一块小草吃过的点心,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
“皇上怎么会这么认为,如果不是不敬的话,无忧就要说皇上您说错了。”小草又往自己的口中放了一大块密瓜,然后用小银叉叉了一小块,递给康熙。
“但愿吧。有些时候,我也是不得已的。有些要舍,有些要保,有些是第一位的,有些是第二位的,这就是做皇上的无奈。”康熙边接过密瓜看着,边有些无奈的对小草说,这个女儿难道就不能规规矩矩的听他说话么,尤其是一看到好吃的时候,眼中就再也没有他这位尊贵的皇帝了。
“理解倒是不难理解,不论是皇上还是平民,都有种种无奈的。天下数以千万的百姓羡慕皇上,可皇上也未必有百姓过得舒心。”小草又抽空解决掉一盘精致的糕点,想想,要注意节食了,自己的腰围好象胖了一圈儿了。
康熙看小草一眼,“可惜你是个女孩子;不过也万幸你是个女孩子。”康熙说着话是有用心的,不错,幸亏小草是个女孩,要不,他真不知道如何安排修御的孩子。修御的孩子生而不凡,如果她的孩子不凡,那就注定了太子的危险,也许修御无心那个位置,可是,如果她的孩子想要,她势必会歇力安排的。虽说修御已经没有了那非凡的能力,可是,这也说不准,她也会想别的办法的。
康熙又道:“明朝不到三百年,元朝一百多年,金一百多年,辽二百多年,南北宋三百多年,唐不到三百年,隋三十多年,南北朝一百多年,往前朝追溯,以历史为鉴,丫头,我大清朝有多少年?”
小草正听着呢,吞下一口密瓜,随口说道:“也就三百年。”说完,才惊觉,抬头看康熙。
康熙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心道:这肯定是她母亲对她说的。
康熙之所以把小草带来身边,一方面怕她们母女有什么想法,另一方面也怕自己的儿子们利用这个妹妹,最重要的是,放在身边,便于观察,一有什么不对,他也好做出反应。
自古以来,帝王的心思最是难测,就是对自己的儿女,那也一半是君臣,一半才是父子。
这天一大早,因为康熙传她,所以,小草一早就到了乾清宫,有多早呢,也就是早上三四点钟的功夫,当皇上有什么好,起得比鸡都早。
打着大大的哈欠候在殿外,清晨的雾气很重,小草只觉得浑身潮乎乎的,脸上只是发庠,似乎头发上都结了水珠似的。那么早,她也没叫她的两个宫女伺候,自己起来洗梳了,慌的两个宫女忙着请罪,她又安慰了她们两句,跟她这些日子,两个宫女也知道她不会为这点子事罚她们,因此,等小草出门,两人就又歇下了。
当个昏君多好,起码早上不用起这么早,愿几点起几点起,愿意让哪个美女陪就抢过来,呀,呸,说得跟土匪似的。皇上就算不是昏君,在这么个没有人权没有自由的封建时代,已经不知有多少人冤死枉死了,再要康熙是个昏君,那地狱中又会多了多少的冤魂啊,这皇城中又会多多少屈死之鬼,想到这里,不免觉着四周更是凉嗖嗖的了。
抬头望望依稀的星空,天亮还要很久呢。
小草一边瞎想,一边在门外晃来晃去,门外等着伺候的太监宫女们谁也不看她,俱都低着头,看着手里捧着的东西;旁边站班的侍卫随着她的脚步,眼睛转来转去。
小草瞪他们一眼,又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对么,自己看起来象个刺客么。旁边有个侍卫查桑终于看不下去了,冲她的头顶呶呶嘴,小草伸手摸了一下头顶,哦,原来是辫子梢散了,帽子戴歪了,这要是这么去见皇上,也是个大不敬的罪名呢。小草招手让一旁一个捧毛巾的丫头帮自己一下忙,那小宫女忙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姐妹,冲小草浅浅的福下身子,帮她把头发结好,小草道了谢,小宫女又退回原地,这些近身伺候皇帝的,谁不认识丁无忧(小草)大侍卫。
有一会儿,李德全又出来说,没事了,让小草回去。招来小草一个大白眼,李德全也不以为意,连皇上都吃过她的白眼儿,何况你我?
等候的太监宫女鱼贯的进内伺候去了。
小草不由十分郁闷,这皇上闲着没事儿,招人玩儿啊,这几天,她累的不行,受训的那帮子兄弟们,因为尽跟着小草挨训,所以最近老实多了,连御前的红人儿,韦大都统都不买帐,他们都算老几啊,这叫杀鸡给猴看。鸡老实了,这些猴子们也不闹了,韦都统管这帮子八旗子弟顺手多了,这里面很有些一些八旗显贵的子弟,也有几个宗室皇亲。私下,他们也流传,得亏叶赫那拉将军不在宫里了,去了盛京,要不,跟着他会更惨。韦大都统好歹会照应下这些人,那叶赫将军是软硬不吃,在皇上面前那是很有面子的人。
小草也更烦闷了,他们都不敢跟着她瞎闹了,小草自己玩儿着也没劲。
想出宫随时可以,她有侍卫的腰牌,可是她又不大想找九阿哥、十阿哥玩儿了,免得老被他老子派人盯梢。
别人家她也不太熟,她也不想去。德妃那里她也是能不去就不去,因为十四他们老在,见了她也不理,她也十分别扭。
她们这一拔侍卫快训练结束了,有几个功夫好的,直接留在了乾清宫和南书房两处,她也得了个名号,叫“随意行走”,有御赐的金牌,正面的两旁雕两条云龙,背面有某年月日皇上亲赐的字样,沉甸甸的,纯金的,很是值钱。别人羡慕的不得了,听说是皇上亲赐的,小草却怎么听怎么像是讽刺自己,编外人员,财政开支,不知算几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