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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心生疑惑 ...

  •   爹爹大败倭寇,几日前从福建一路北上,两岸百姓夹道欢迎,洒泪相送,甚是感人。可是今早爹爹却让人送来急信,说在巴蜀一带耽搁了一下,延几日再回家。

      今年冬天很冷,早上醒来,我围着雪狐披风,坐在窗前梳头。

      “小姐的头发真奇怪,怎么总也长不直啊~”艾米边给我梳头边感叹,“而且没有刘小姐的黑。”

      我眨眨眼睛,因为我是混血儿啊。我老妈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后裔,我老爸有台湾和杭州血统,到我这都几种啦!(读者:台湾杭州是一种血!!)

      “不知道哎!”我顺着她的梳子摸了摸我亚麻色的头发,都快长到腰了,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是不是有人又拿我的头发开玩笑啦!”

      “谁敢啊!做梦想长出一样的还长不出来呢!”艾米拉了拉我的头发,“前些天画眉庄的老板又来了,他说满城的富家千金都管他要能让头发变弯的药水,他弄不出来,就问您要。我告诉他,我家小姐的头发是天生的。他还不信,说只要您告诉他,立马开800两银票。”

      “呵呵,那你就编个瞎话儿告诉他呗,银子都送上门来了你还躲~”

      “我是想告诉他来着,就是上次你教我的那个方法,把炭烧热搁在竹棒里卷头发。可是万一别人都会了怎么办?满城都是卷头发!”

      “呵呵~还挺有专利观念的。对了,我的旧衣服送去善心坊了吗?”

      “送了,还有那几件骑马装,我看着不吉利,就洗了洗一起送去了。”

      我刚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响起炮竹声,吓了我一跳。我还没问,艾米就抱怨道:“肯定是对门沈家搬进来了,呵,还挺阔气的,那么大个宅子说盘就盘下来了!”

      “沈家?哦,好像昨天听茜桃提过,是个有钱的主吧?”

      “可不嘛~!说是江淮首富呢,我昨天出门的时候,看见五六十个丫鬟小厮下车,往后一看,还有两车人呢!听说沈家这次就来了一个少爷,哪用得着那么多人伺候!”

      “那么多人?太夸张了吧!”我也愤愤不平的,虽然我在现代的时候,家里也属于剥削阶级(读者:有闲着的砖头吗?),但也用不着这么……“他家少爷帅吗?”

      “没见着,”艾米知道我的格调,“他家下人说长得风流倜傥的。可是这也得外人说的公平啊!谁家下人不夸自己的主子!”

      这时有丫头进来回话,说孟庄差人来接了。

      艾米把我的头发盘好,我接过雪狐围环从发髻下面围过双耳,交扣在额前。艾米正了正扣子上镶着的玛瑙,从镜中看看我,笑道:“好了!”我点点头,走出房门。

      -------------------------分割线:女主在步行....----------------------------

      孟庄素有“天下第一盟”之称,数百年以来,因为接济落魄的江湖人士或为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豪杰志士提供衣食住行而分文不取,在江湖上颇有威信。可是谁都不敢相信,孟庄现任的庄主却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而接班人,就是眼前这个大玉国四大美女之一的“白莲”—孟莲君。

      我顺着回廊走出将军府,孟庄的马车已经威严的等在那里了。每次去孟庄,莲君都会派马车来接我,因为她不这样,我就一定会骑马去。上周从马上摔下来,现在腰还是隐隐会疼。

      那次坠马也挺奇怪的,好好的马,竟然像发了疯一样把我掀下马背,跟我一起出行的马倌慌忙想勒住马,可是它却抬起马蹄向我的腰上猛踩,还是艾米追过来翻身落马护在我身上,我才没挨着第二蹄,可艾米的腰第二天就肿了老高。那个马倌是新来的,我说了两句,没深追究。

      马车行得平稳,我掀起一角帘子,看着对面“沈府”两个烫金的大字,门前的雪已经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我鼻子一酸,突然很想我的将军爹爹。

      一进屋,满屋的荷叶香扑面而来。莲君和茜桃正在烤荷叶酥。莲君看我进来,也不起身,招手让我过去,往我嘴里塞了一块刚烤好的荷叶酥,笑盈盈的问:“香不香?”

      松脆香酥,甜而不腻,我边嚼着边夸赞。一边问牡丹哪去了。

      茜桃小心翼翼把面饼用荷叶包好,放到火炉上烤,慢悠悠地笑道:“被她父皇扣下了,上次默的诗没完成,说是玉雪节前写不完不放她出来。”说着递过来一块小方巾,“这是她让人捎来的,写得别提多让人可怜了~”

      我接过一看,果然可怜,俩字:“救我!”

      我放下方巾,摘了披风和围环,递给下人,提着裙子踩上暖炕,坐在茜桃旁边,在火炉上搓搓手,道:“那就帮她写呗,又不是没写过,她的字样儿我还有一份呢。”

      这时下人来传话,说北方的狐皮已经到了,请小姐验货。莲君答应着,擦擦手过去了。

      茜桃推推我:“四儿真可怜,玉雪节之前还有风神庙会呢,她肯定想出来玩。”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今天是阴数天,对吧?”(大玉国把日期分为阴数阳数,其实就是现代日历的单号双号。)

      茜桃想了想:“是,阴数天,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我不以为然的笑笑,“我只是想到,阴数天,不宜嫁娶。”

      茜桃哈哈一笑:“想嫁你也不能嫁,你嫁了谁陪我过浓情节啊!”

      正说着,莲君回来了,捧着一条狐尾,笑道:“你们看看,这条狐尾,配四儿昨天带的那副狐狸毛耳坠好看不!”

      “好看!好看也白搭,四儿出不来,在宫里围它给太监看啊~~”

      莲君叹口气,把狐尾搁在衣架上,“那就替她抄呗,老规矩,200张,四三三”

      我和茜桃忙互指对方同时说,“她四!”

      莲君拿起我为她烤好的荷叶酥,咬了一口,半晌,指指我“你四。”
      (─.─||)

      从孟庄出来,已经快傍晚了,茜桃让自己的车夫回府,跟着我上了我的马车。

      当晚,我和茜桃喝过红枣羹,洗漱之后便换上睡衣坐在我的白玉床上。

      茜桃盘腿,双手在背后合十,练着我传授的瑜伽。

      我斜靠在象牙床柱上,随手在腰下垫了个抱枕。一边用脚蹭蹭坐的像个佛式的茜桃,“你不用担心我,可能是我想多了!”

      茜桃闭着双眼,调整呼吸,慢慢道:“你没有。做生意的人,最忌讳这个,他们难道不知道么?阴数日,不宜嫁娶,也不宜搬迁啊!”

      我笑笑:“他们岂会不知?!不然就是已经搬进来好久,而我们不知道罢了!呵呵,放炮竹?门前扫得可真干净!”

      茜桃回身盯着我看了两眼:“丁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撑起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道:“我只是怀疑罢了,是从那天坠马开始的。茜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骑马、御马的技术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太大意了,被那匹马掀下之后,才看到它脖子下面有一条很深的红纹——是被人下了毒的!那天要不是艾米护住我,我就没命了!”

      茜桃那双多情含露的杏眼此时恨得都要冒出火了:“谁干的?”

      我无奈的苦笑:“我也想知道啊!我留着那个马倌不动他,就是为了查到底。可是这么久了,他照常喂马驯马洗马,干什么都挑不出半点错来。这个人是卫大叔临走的时候推荐的,卫大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呀!”

      茜桃也知道卫大叔的端直,想了想,说:“你怀疑那件事和沈府有关系?”

      我点点头:“那个宅子明面儿有房主,其实暗地里是用我的款子压的。我是想留着那个宅子,将来我们姐妹几个出嫁后,也好有个相聚的地方。我让房主把房子标价80万两,是因为我知道,它根本不值。一周前,房主来找我,说有人愿意出价80万买下,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有人愿意多拿出差不多40万两银子来买?!我就告诉他:不卖,托着!可是第二天那个房主的媳妇就来找我,说她丈夫死了,死前签了一个卖房协议。我一看,80万两一分不少,房契地契收据全在。恰巧当天,我就坠马了。”

      茜桃拉过枕头,靠在我身边,把我想说没说完的补了出来:“做生意的人谁愿意做亏本买卖!80万两呢,满大玉城挑,哪的宅子不好,非要这一处?!可能他信风水,要不就是冲着对门的将军府来的。可他要是信风水,图个吉利,又怎么会用人血染红了地契?!”

      “问题是太巧了,怎么他刚搬来我就出事!”

      茜桃沉默了好久,转过头来,看着我忧心忡忡的样子,心疼的搂紧我,宽慰道:“也许是我们想多了,你和那个沈亿天素昧平生,八竿子打不着,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害你呢?!也许坠马是意外,是你看错了,也许房主是自己往上抬价结果被人杀了,沈家也许就喜欢那座宅子呢!”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我,还是有什么地方我分析漏了,总之就是不对劲。

      我叫艾米热了两碗马奶进来,和茜桃喝完,又用浓茶漱了口,方才胡乱睡下。

      次日一早,我和茜桃一同醒来,梳洗过后,用过早餐,便摊开笔墨纸砚给牡丹抄诗。我书法不好,有时记点东西,也是用我院子里那两只天鹅的羽毛做笔。我累得半死像模像样的抄了5页,抬头要茶时,茜桃已经写完了小半打了。

      我有点困,昨天晚上终于把这几日的担忧说了出来,倒也轻松许多。只不过夜里那么静,听着自己的声音,反而有说不出的诡异。

      茜桃写了一会儿就告辞说要去孟庄,我知道她是因为昨晚的谈话,想找莲君商量对策。

      我送她出了门,看着她上了刘府的轿子才回来。进了房间回到桌上一看,她抄的足足50张,整整齐齐累好放在我写的那几张下面。我感怀的一笑,用镇台压好,换上睡衣躺了下来。

      迷迷糊糊地又做了那个梦,我穿越过来之后就经常做的梦。梦里有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个女人不放手,那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含混不清地嘱咐着他什么,那不是我能听懂的语言,有点儿像阿拉伯语,又有点像缅甸语....

      我开始辗转反侧,不是这个梦有多吓人,而是我每次做这个梦,浑身的血液就翻江倒海似的烫得我浑身燥热难忍,我叫着艾米要冰水,一边把褥子掀开一角,解开睡袍的前襟,将赤裸的身子紧贴在温凉的白玉床上,方觉着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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