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宝大杂烩》恩淮

7、易欢

　　高中的生活平平淡淡，有的只是写不尽的作业和上不完的课。
　　穆容无所事事地趴在桌子上，他和易欢是同桌，而他坐在靠窗的一侧，因为是在三楼采光特别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英语课连堂对于穆容这种天生对英语免疫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所谓上天给你打开一扇门时一定会为你关上一扇窗说的就是他——数学几近满分的同时，英语21分。
　　满分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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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么会有英语这么烦的玩应啊啊啊！”少年苦大仇深地瞪着刚发下来的成绩条，上面英语21分特别的显眼。
　　他们英语老师特别喜欢给他们的成绩排表格，每次放成绩时都会特地把穆容给揪出来——
　　因为他是全班倒数第一。
　　“哥我刚刚去办公室了，老郭表情好像特别生气，你你自求多福吧……”前桌的小胖子杜俊捂着嘴小声说道。
　　“卧槽你别吓我……”穆容满脸菜色。
　　上次自己考了三十多老郭罚他抄单词表每个50遍，还得天天跑办公室去听写，搞得他都快跟办公室的其他老师混熟了，每天都是——
　　“哎你今天又来听写啦！你们老师不在——”
　　“同学帮我把杯子带过去——”
　　“桌子帮忙擦一下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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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每天办公室里八卦玩笑并不少，就那个老师眼中的好好学生楚怜容都能碰到几回。
　　顺便提一句，王老师带两个班，一个是高一（3）班，一个就是楚怜容他们班——文科（4）班。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穆容歪过头看了易欢一眼——
　　嗯多看看漂亮的人有助于放松心情愉悦身心～
　　果然自己跟班主任撒泼想跟易欢坐在一起这个决定是对的。
　　不过班主任当时意味深长中带着点兴奋的表情有点怪怪的，跟班里那帮小女生有点像。
　　不过他一直坚信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相信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得到欢欢的心的！
　　易欢奇怪地瞅了穆容一眼，这家伙又在傻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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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语课上老师果然放完成绩表后又把穆容单拎了出来。
　　“穆容，你这21分究竟是怎么考出来的？我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郭老师是个小老头，平时乐呵呵的发脾气就是有点吓人，但因为教学认真说话风趣学生们也挺喜欢他的。
　　“额绝对没有……”
　　“你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样掷色子了？”穆容上次考试掷色子靠蒙填选择题在年级组是出了名的，考虑到他数学特优家里还有人就没给他记过，但通报批评少不了的。
　　“没有，这次绝对没有。”
　　“算了，我们班加上你就3个不及格，唉你们下学期就分班了要咋搞？英语可是块大头啊……”
　　“尤其是你穆容，英语你要是能及格进重点班绝对是没问题的。”穆容挠了挠头，不说话。
　　育德高中高一下学期分文理科，文科四班和理科二班都是最好的重点班。
　　“我打算设置一个互帮互助小组，让英语成绩好的监督督促成绩一般的同学好好学习，你们课后好好商量一下，下节课前把名单给我。”
　　“成绩进步的话记得请人家吃饭，好好促进一下关系……”
　　“尤其是你小子，下次再拿个年级倒数你就给我天天站着上课！”这小子其他课摸鱼就算了，在他课上还天天瞅着同桌，眼珠子就跟黏上去一样的稀罕人家。
　　穆容一听到促进关系就两眼放光，然后美滋滋地又自以为偷摸摸看了旁边好几眼——对啊我可以让易欢教我英语，然后不着痕迹地拉进关系，再这个那个，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想着连看了老郭都觉得顺眼了许多——我郭哥今天真帅！
　　以后一定请他喝喜酒！
　　老郭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又哪个混小子在骂我？
　　--
　　易欢英语很好，每每欢欢读英语单词时声音软软糯糯一脸认真的时候就觉得怎么会有人能这么这么阔爱！穆容觉得自己的眼里都是小爱心，满满的都往欢欢那儿不要钱的撒去。
　　课后穆容压不住喜悦的心情，一脸害羞扭扭捏捏地轻轻用右胳膊肘碰了碰易欢，“那个欢欢……你可以教我……教我英语吗？可以吗可以吗？……”星星眼亮闪闪的。
　　“……”易欢轻瞄了他一眼，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现在的眼神很像以前养过的一条二哈大宝，每次自己放学回家时大宝总是开心地摇着尾巴这么看自己。
　　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姚笛英语比我好。”姚笛在他们班英语一直前三，而且她好像对穆容有那么一点意思。
　　“姚笛？……”穆容楞了楞，不知道易欢突然提她干嘛，“欢欢你教我英语，我教你数学好不好？那什么远亲不如近邻，互帮互助是咱们大中华的传统美德……有你在我肯定能发愤图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一大堆话把自己都说的激动了。
　　易欢看他毫无心机一脸单纯的样子，不知怎的心中微微一动，“好……”
　　“……？！！”幸福来的太快让人猝不及防，穆容眼睛瞪得圆圆的，十六岁的少年稚气未脱，头上翘起的一撮卷毛在日光中浮动。
　　“呆子。”易欢转过头也不看他，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些。
　　刚刚……他是对我笑了吗？穆容晕乎乎地想着，耳根变得通红。
　　他笑起来好好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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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一起成立了互帮互助小组，老师让他们每个组都要给自己取个名字，对这件事，穆容尤为看重。
　　他绞尽脑汁大晚上翻遍了词典字典，却还是不满意。
　　易欢做事懒洋洋的也不关心，结果穆容神神秘秘地给他看好不容易弄出来的结果——easy。
　　他觉得没问题，穆容看起来也挺开心的。
　　就这样他们easy小组就这么成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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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以后穆容告诉易欢当年的“easy”是他把穆容的“容”和易欢的“易”拼接在一起，容易简单，希望他们以后能够容容易易、简简单单，易欢都会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骂一句小傻子。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易欢。”王一鹤站在前门口，身穿白衬衫看起来很年轻，笑起来左边脸上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在一干少年当中依然熠熠生辉的。
　　易欢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自从上次王一鹤和他的妈妈分手后他就懒得再去搭理这个人了。
　　无他，他纯粹是讨厌这个人。
　　怎么感觉气温突然变冷了呢？穆容知道他们这个语文老师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就是怎么眼神怪怪的，穆容他看着易欢走向王老师时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
　　奇怪，怎么突然觉得很不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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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欢走到他身边时王一鹤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软软的，手感很好。
　　王一鹤心里诡异地满足了一下，摩挲了一下指尖，最后离开时别有深意地看了穆容一眼。
　　没有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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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就是赏心悦目～”
　　“奇怪老师跟易欢关系那么好的吗？……”
　　“易欢又听话成绩又好又踏实我要是老师也喜欢，关键人家好看啊！光站在那儿就很养眼……”女生大大咧咧的说道。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男孩一脸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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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最近都没来找我了，是在躲我吗？”王一鹤抱着易欢，易欢坐在他的腿上不说话。
　　“是厌倦我了吗，还是用完以后想把我当个垃圾一样丢掉？”王一鹤把头埋在易欢的脖子后，轻轻吻着他雪白的脖颈，温湿的气息像条蛇一样，易欢不适地偏了偏头。
　　“还是……还是喜欢上了别人？……”声音深沉喑哑。
　　满室寂静。
　　“嗤——”易欢回过头笑了笑，艳丽仿佛带着毒液的花，他伸出手心贴在王一鹤的左脸上，凑近道：“你本来不就是个——垃.圾吗”少年不谙世事地歪着头，“既然是个垃圾就要乖乖地待在垃圾桶里，别出来恶心人了。”
　　王一鹤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他痴笑着病态且贪婪地抓住那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轻柔地吻着易欢白皙泛着粉色的指尖，“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你不能离开我……”
　　“啪！——”王一鹤白皙的脸上掌印可见，他突然痴痴地笑起来。
　　“阿欢，既然招惹了我——”
　　“那你一辈子都别想逃开我。”
　　——
　　王一鹤是易欢妈妈年少时不可触及的伤疤与梦，也是易欢最为厌恶的垃圾与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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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次见到王一鹤时他才初一，那天他撞见他的妈妈和这个男人拥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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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温婉和爸爸相敬如宾的女人跪在地上痛哭，请求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
　　男人就站在一旁，冷漠地仿佛与他无关，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易欢只觉得身体里的血都仿佛凝固了般，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那么爱妈妈，妈妈为什么还要背叛他？
　　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后来他知道了，男人是妈妈的初恋，上学时却是意外怀孕被开除学籍后被男人抛弃了。
　　后来她打掉了孩子，再后来她遇见了易欢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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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可悲的是，她依旧爱他，爱得执迷不悟，爱得无法自拔。
　　看着他的母亲为了这个男人下跪，为了他痛哭，不复往日的优雅与温柔，易欢心生悲凉，莫大的痛苦与冰冷席卷了他的全身。
　　“你要跟爸他离婚吗？”易欢一字一字地问道。
　　女人犹豫了，她到底是不舍得他对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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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易欢到底没有告诉他的父亲，直到他又一次发现了妈妈跟那个男人依旧还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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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了妈妈的手机，他知道密码是多少，顺着电话薄他给那个男人打了过去——
　　“喂，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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