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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联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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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欢被导师夸了。
在B班的许欢是第一个将舞蹈全部顺下来的,速度甚至要比一些A班偏科生还快。
负责教习B班的导师对许欢赞不绝口,当着镜头和众位B班练习生的面说凭借许欢的实力,完全可以进入A班,并告诉其他练习生,三天后的再评级,A班的九个名额已然被许欢拿下一个,留给她们可以争夺的名额只有八个了。
低头扒饭的舒双成不作声,心中却总觉得导师这话有点捧杀的意思。
她常常被方笙她们调侃直脑筋,偶尔脑子也会灵光起来,但也仅限于品出不对味,却又不知道哪个字眼儿不对味的程度。
叫人舒服的就贴近,觉得危险的就远离。
她前二十年一直依靠直觉过活,如今在这么个鱼龙混杂明争暗斗的地方,大约直觉也不会欺骗她。
于是舒双成对许欢说:“你有空也来教教我。”
许欢拿着筷子的手一滞,她打量着舒双成,“双双,你怎么突然上进起来?”
舒双成夹起最后一片白菜,“我怕到时候给公司丢脸。”
方笙扑哧笑出声,“我从没发现双双居然这样在乎公司脸面。”
柳意语也跟着笑起来,“正好,等老师下了课,咱们四个一起练,我和双双好蹭你们俩的镜头。”
“应该是我们互相蹭镜头。”方笙一针见血。
在选秀节目里,团体作战往往比单枪匹马更有胜算。比起一个人独舞,剪辑也更偏爱一些团队爱与成员冲突。
话题才能带来热度,带来播放量,带来KPI。
‘事实和真相就是吃剩下的冷了硬了的包子皮,就算蘸上点儿菜汤热一热,也没几个人愿意再尝一口。’
给她们恶补选秀大事件的方笙曾这样点评那几遭出名的恶剪。
导师们的时间也很昂贵,下午的课上到三点半就离开。
于是角落里的四台摄像机也只剩下一台。
“解放了。”舒双成对旁边的田斯鸢轻声说。
田斯鸢没听清,靠过来“嗯?”了一声。
海边的味道愈发浓烈地闯进舒双成的鼻腔,她感觉自己只要闭上眼,就一定能感到海浪在拍打她的脚面。
“我说我们解放啦。”舒双成俯身过去,凑在田斯鸢耳边小声说。
田斯鸢只是笑笑,没说话。
节目组请来的舞蹈老师们在此刻派上了用场,大家一批一批地分散开。
有跟着舞蹈老师练习的,有去隔壁班找朋友学舞的,也有坐在角落稍微休息一下的。
舒双成属于第三种。她在等着许欢和方笙她们来找自己。
就像经纪人说过的那样,可以体现一些队友爱,丰富人设。
当然,是给方笙和许欢丰富人设。
同样领了陪读戏份的田斯鸢也在倚着墙,时不时向门外张望。两个暂时闲下来的人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斯鸢。”
“嗯?”
“你演过戏是吗?”
“嗯,对。”
“拍戏好玩吗?”
“挺好玩的。”
“你还拍过别的吗?”
“别的?是指什么?”
“比方说MV之类的,广告什么的。”
“给一个不怎么出名的歌手拍过MV,只有几个镜头。”
“哪个歌手?”
“石辉,石头的石,光辉的辉。”
“我知道他,搞乐队的,《那些漂泊的根》就是他写的吧。”
“好像是吧,我不太清楚,我只是给他拍过《轰然倒塌的梦》的MV。”
“斯鸢!”
只属于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田斯鸢的队友先舒双成的队友来一步。
田斯鸢立刻直起身向她的队友走去,走到门口才想起来什么,回头望一眼舒双成。
“双双,拜拜。”田斯鸢的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浅笑。
“拜拜。”舒双成同她挥挥手。
“你朋友?她好眼熟啊。”
门外传来田斯鸢的队友的声音。
“算是吧,”田斯鸢的声音一点点远去,“刚刚认识的……”
海边的味道随着田斯鸢身影的消失而消失。
和舒双成共用洗手池的方笙认为,出现在舒双成身上的这个现象是联觉反应。
“搞艺术的通常身上会出现这类现象。”方笙擦干净手,掏出护手霜开始涂抹,“你果然适合搞艺术,你适合去当歌手。”
舒双成垂眸笑笑,“但愿吧。”
“不是但愿,是一定会。”
方笙总爱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