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93、集思广益

　　宰相的书房，同样的三间房间，中间为厅，两侧为主辅书房。书房门口刻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房半间窗几扇阁中乾坤数重；下联:茶一杯书两本笔下锦绣三千，没有横批。
　　看着笔迹，与文暖的有几分相似，可是比文暖的更有韵味，笔锋更为老辣。
　　靠墙的书架上装满了书，占满了整间屋子。屋子里的家具别具一格，都是藤制的，看着很有味道。
　　书房里就我们三个人。文相仔仔细细地听我叙述完遇刺之后的情况，站起身，背着手慢慢地踱开。
　　在叙述中，我隐去了戚海。
　　“爸，你觉得这件事是雷家人所为吗？”
　　“爸？这是什么称呼？”文涛奇怪的看着我。
　　啊！我的脑门上出现黑线，习惯喊爸了，老是喊爹爹，真别扭！唉！
　　“哦，没什么，一个地方的方言，是用来称呼爹爹的。我很喜欢这么喊，爸爸感觉很亲！”我搪塞着。
　　“你要是喜欢喊，就这么喊！” 文相眼光闪闪，看着我，未置可否。
　　“我这几日与雷大人同殿面君，发现他精神不好，颇觉萎靡，而雷瑾钧也是魂不守舍，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件事影响。”文相坐在太师椅上，叹了口气。
　　“你确定那个伤害你的人是瑾钧？”文涛俊面上凝重非常。
　　我摇摇头，“我没有见到他，当时的我，被蒙着眼睛。可是，声音听得很真切，就是他。要知道我和他在雷家生活了一段时间，不太应该能认错的。”
　　“那就可怕了！”文相在一旁也担心起来。
　　“暖儿，你的身体现在……”文相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可都痊愈了！”
　　“毒已经解了！伤口也都痊愈了。”我看着面前的文相，“您看，我的容貌也已经恢复！”
　　文相的眉头依旧打着结，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坐到桌子旁边，给文相、文涛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端在手里，把玩着小小的杯具。
　　“爸，这件事里，有几个地方我觉得还有问题，想跟您确认一下。”我认真的看着文相，如果说这个东朝有我最相信的人，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文暖的爹！
　　“暖暖，现在的你，跟以前差别好大。”文涛看着我，头歪着，带着几分微笑，“你以前很少像现在这样认真！”
　　“以前有爹娘护着，哥哥疼着，可以为所欲为。而现在，我已经是死人一个，两个月前，差点又死了一次。如今连身份都是假的，如果再不认真动脑子，只怕真活不了了！”
　　“暖儿！不可胡言！”文相的眉头皱着，眼里流露出不忍心的神色，“你要问什么，说吧！”
　　“爸，我当初有没有跟您说过虎符的事情？”
　　“没有，没听过！”文相与文涛对视了一眼，摇摇头。
　　“如果真是我拿的，我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个虎符呢？我拿这个虎符的目的是什么呢？虎符平日都放在哪里啊？”我自言自语。凡事都有因果。
　　我如果真的拿了这个虎符，一定是事出有因，这个因又是什么？
　　“我是文官，虎符我也只是年轻的时候见过，摸都没有摸过。这东西，一半是在皇上那里放着，一半是在兵部存着的。”
　　文相喝了口茶，“真要涉及虎符，那就有些奇怪了！打仗必须要用虎符的，可这次雷家兄弟出征，皇上竟然没有请出虎符，而是直接下的圣旨，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难道……”文相愣住，“难道，难道就是因为这虎符丢失了？”

　　“这有可能！”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是虎符丢了，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查找。
　　“但是，爸，我怎么会得到这个虎符的呢？皇上那里？还是兵部？我觉得都不太对啊！”我摇着头，“如果这虎符，如果是皇上给我的，他大可以直接问我要回去的！”
　　我下话不好讲，只要他要，我还能说不给他啊？根本不需要这样让雷家兄弟来追杀我。
　　而现在给我的感觉，这雷家兄弟，明明是要我命的主儿，却不是刺客！
　　可是真正刺客是小五他们！那么雷家兄弟唱的又是哪一出？
　　这就耐人寻味了，原本应该救我的人，差点杀了我，而救我的命的人，却是应该杀我的刺客。
　　“爸，如果是兵部的虎符，落在了我的手上，那问题就……”我看着文相，不敢再往下说。
　　“嗯，那就真的严重了！”文相重重地点点头。
　　“你平日里就是在家中写字、弹琴，根本不曾去过兵部。而皇上不可能把此等重大的物件交与你存留，你究竟从哪里得到的，这是这个问题的关键。”文相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不知道！真不记得了！”我又不是文暖，我哪里知道这个中原委。
　　“现在问题就出来了：一是虎符，从哪里得来的，现在又到哪里去了。”文相询问的眼光看着我，而我看着文相也是一筹莫展。
　　“还有，爸，刺客原本就是刺杀皇帝的，这毋庸质疑，可是小五却跟我说，刺客只要他看着我，并没有让他找我要虎符，这看着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其三，瑾钧和瑾磊明着是来救我的，可是暗地里却来找虎符，这虎符，是不是皇帝要的？还是瑾钧口口声声地要给大哥的？”
　　“这……”文涛听了我的话惊了一惊，随即又点了头。
　　“暖儿分析的不错。”文相眼眶有些红。“长大了，长大啦！”
　　“爹，暖暖现在跟以前差太远了啊！”文涛在一旁宽慰地看着我，眼里有着宠爱，“暖暖真的长大了！”
　　“爸，能不能答应我件事。”
　　“你说！”
　　“我想把我还活着的消息封锁起来。”抬眼看着文相，我露出满脸的贼笑，“爸，最近这两个月，一定有很多事情发生，对不对？”
　　“呵呵。”文相笑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温润的瓷杯里印着浅浅的绿色。
　　“暖儿，让爹爹刮目相看啊！不错，这两个月，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待会我会给你慢慢说的。不过你活着的消息的确不能说出来，不然还会有人来追杀你，要那劳什子虎符的！”
　　“暖暖活着的消息，要瞒着琴儿和文博吗？可是娘已经知道了，只怕瞒不住啊！”文涛蹙着眉，思索着。
　　“都瞒着！我去跟夫人说！你们不用担心！”文相微微侧头，看着我，颤抖的手抚上了我的华发。
　　“暖儿受了不少苦，做爹爹的没有照顾好你，心里难受啊！”文相看着我，手指似乎想触摸我的脸。
　　“爸，别自责，是女儿自己不懂事。虽然父母家人都对我呵护有加，可是我却做出一些没有边际的事情，让老夫慈母为此伤神，女儿委实不孝。”我抓住了文相的手，羞愧难言，站起来，轻轻地跪在了文相面前。
　　“女儿顽劣，受此挫折原本应该，老爸无需自责。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件事教会了女儿在今后的日子中要低调做人，不可任性。以前女儿让爹娘担惊受怕，实在是不对！”
　　文相爷哆嗦着唇，老泪纵横，一把抱我在怀里。
　　“暖儿啊，你的顽劣也是我们一手造成，其实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的过日子啊。从今以后，老父一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半点伤害！”
　　夜慢慢深了，气温也渐渐凉了，但是我们这一家人仍在书房里细细商量着对策，心中的亲情暖着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