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之水随风逝》海的莫愁

295、好事成双

　　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的震撼不能用言语说出。
　　虽然见过以前的美丽的文暖，可是真的蛊毒发了以后，我的模样便发生了变化，不太像文暖了，与王姐尤娜更为相似。如此看来他们一定给文暖吃了些抑制容貌的药物，否则不会跟文夫人有几分相似的。
　　镜中的我，弯弯的柳梅如月，深潭般的眸子如秋水，细看竟然还有一丝丝的深紫。皮肤如牛奶般白皙剔透，也因失血的原因，透着几分晶莹。为了不让自己露出失血的苍白面容，我特意在颧骨上淡淡地扫了些腮红。如此一来，我，至少看上去是健康的！即使，我只剩下三天生命。
　　从未想过，我也有“娶亲”的一天。
　　“娶”云沐风，我微笑，幻想着现在的他是什么模样！
　　今天的我，是美丽的，装扮不像新郎也不像新娘，头发高高地束起，盘在脑后，两边用缠枝的金质芙蓉簪细细地压住，一顶翠凤九龙冠端正地戴在头上。
　　冠上正顶面一只点翠金凤昂然其上，凤口衔珠滴下，上面一条金龙在凤冠中盘旋，两侧上下各一条金龙。龙均昂首升腾，或四足直立，或行走，或奔驰，姿态各异。龙均口衔珠宝串饰，龙凤下部饰珠花，每朵珠花中心嵌红、蓝宝石一至两块不等，每块宝石周围均用米珠缠绕一圈或两圈。在龙与珠花之间装饰翠羽、翠叶。博鬓六扇，每扇都饰有金龙一条，翠云珠花镶嵌其中，金丝串成的珍珠边垂。
　　没有见过东朝皇后的凤冠，可我见过明朝的凤冠，一比较，高下立出，这凤冠明显要精致的多。
　　不知道这凤冠是何人的，如此的豪华，心中对着凤冠的主人好奇起来。
　　这个可比当初一品诰命的金丝孔雀强百倍了。
　　带上凤冠的我，已经不能用美丽来形容了，初见镜中的我，我竟然被自己惊到：红色的软袄上，用银色掐金的丝线绣着细密的云纹，一只翱翔的金凤铺满了整个衣襟。下穿同色的百褶的宫裙，外罩的金色纱衣，在袖口处绣满了如意、蝙蝠、花生。
　　原来，不管在哪里人们的心中，都是希望新人长命百岁，幸福如意的。
　　“小姐，时间到了！”阿果在门口唤我，声音里透着喜悦。
　　我轻轻地站起，细细整理了一下衣裳，最后在唇上点满胭脂，肃了容，静静看了眼镜中的人，恍惚间，发现镜中人的神色，真的有君临天下的味道。
　　我慢慢走到门边，打开门，这才发现门口竟然站满了人。风煞的王掌柜、银芒，三使六司剩下的几人，隐卫的一部分，还有几个面熟的小丫头。这几个丫头是这两天服侍我的。
　　见我出来，大家都用着惊艳的眼神看着我，但又很快将头垂了下来。
　　“小姐，吉时快到了，我们还要去前厅迎新人呢！”阿果竟然眼里起了水雾，“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情景好熟悉，好像以前我姐出阁的时候也是我催嫁的。”一向坚强的阿果说出这么一句，弄得我一愣，顿时起了调侃之心，“下次你出阁，我多找几个人催嫁便是！”一边说，一遍不怀好意地在她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小姐！”阿果顿时柳眉倒竖，“开什么玩笑，等你准备把我嫁出去再说啦！”说着，便来扶我的胳膊，想想，又附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今天的两位公子，都好俊哦，王上都说，人中龙凤啊！嘿嘿！”
　　不期然，想起了云沐天的样子，如今我娶了他哥，他的脸应该很臭很臭的吧，嘿嘿！心情瞬间大好！
　　“走，去娶新郎！”我雄赳赳往前迈步，可是，这话说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今天的小珠，也是一身的艳红，与我并肩而立时，我才发现，当初那个圆脸的小小姑娘，如今竟然也收了婴儿肥，拔高了个子，与我差不多高了。她转过脸看着我，藏不住眼里的羞涩与激动。
　　我轻轻拉住她的手，“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个孩子了，以后的日子要你自己走，我把天水交给你，你要好好跟他过日子啊！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听见没！”
　　这两天，小珠跟我聊了很多，我将她狠狠地训了一顿。跟她说，我不在了，她就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小鹭、小蕊、阿果，包括小五的亲事都需要她来张罗，切不可有什么短见。她还要帮我孝敬老娘，怎么就能那么轻率地说出随我而去呢。
　　她乖乖的答应了。
　　今早上沐浴，小珠告诉我，背后的牡丹已经尽开，十分好看。说话的时候，她没有再哭，随即，给我了一个药丸，说是启荣让无尘制的，可能这两天蛊毒就会再发，这药可以镇痛六个时辰。她说话时依旧带着淡淡地笑，仿佛真的在说一个跟我们无关的事情。我知道，她是真的长大了。
　　我们的婚礼就是借了哲罕王府的大厅。今天的喜事，最显赫的莫过于当今的卢拉王赫尔干、丞相达珈、魏王哲罕悉数参加了。
　　因为我是雪伦的公主，所以这婚礼用的是雪伦的仪式，娶新郎！
　　门外锣鼓喧天，爆竹乒乓直响，比过年还热闹。
　　人不是很多，没有生人。宾客就是我们认识的朋友和隐卫。
　　启荣说他是方外之人，加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没有前来喝喜酒，但是送了一份贺礼，一串玛瑙佛珠。
　　突然眼前一亮，两个穿着鲜红喜服的男人远远走来，并没有像新娘一样盖着盖头，而就是简单的金冠束发。那卓然的气度，让我一眼就认出了云沐风。红色的他竟然英俊得、如此的惊心动魄。我有些失魂。
　　我们已经一天多没见面了，按照雪伦习俗，男方要提前一天在家中等候，等女方派轿子迎娶时，方可出门。一天未见，他的眼神在我的面上流转，欣赏、赞叹，喜悦、满足，神情快乐的，专注的样子，仿佛天下间就我一人。

　　身边柳梅扶着我，悄悄在耳边说，“您眼光真好，王爷比皇上还帅！还痴情！”我笑起来。
　　昨天柳梅知道戚海就是云沐风的时候，差点没昏过去。这时我才明白，这叔嫂间，竟然真的一次面都没见过。
　　而如今，这个帅男人，马上就是我的夫了！
　　我拉着拽着红绸的他，认真拜天地，微笑地谢宾客，一丝不苟地夫妻对拜。从今天起，我不再孤单。
　　当我将黄金指环套在他的手指上时，我的眼里只有他，承受着他专注的眼，温柔的神情。当他将指环套入我的手指时，我的泪终于滚滚而下。
　　幸福，是真的会流泪。
　　那边的小珠和天水，竟然也是眼泪汪汪。夫妻对拜后，两人来到我们身边，非得要拜谢一下我们。看着小珠和天水认真的叩头，我如若母亲嫁女，心中酸楚甜蜜。
　　阿坤将我和小珠拉到身边，一人给了一个金镯子，“如今你二人在王府成亲，也算是王府幸事，我也无什么可给你，这对金镯还是是王爷给我的定亲用的，原本想给柳梅作为嫁妆的，可是她当时因为对东朝皇帝很是反感，所以，当时的嫁妆都是从内库中出的，就没有拿。今天，也无娘家人在你们跟前，这就作为你二人的嫁妆吧！”
　　我看着镯上镶嵌着各色宝石，料想价值连城，这如何敢收。还没将拒绝的话说出口，那旁赫尔干出声道：“不要拒绝，这都是一片心意，难道你还想让我们伤心不成。来人，将朕的贺礼呈上来。”一旁有内侍端来一个托盘，里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两个蝙蝠纹镶琉璃珠的玉制葫芦。
　　“这是我卢腊嫁女的风俗，父母要给孩子葫芦，谐音福禄。你们就收下吧！”达珈在一旁笑着看着我们，解释着，“我们不拿你们当外人，也想让你们接受我们的一片心意。”
　　我深深一福，此时此刻，我除了感动，我还能怎么样？
　　“今天我王府为两位天仙般的姑娘办喜事，这真是双喜临门，好事成双。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啊……”哲罕说着，举起手中的酒盏，“来！让新人入洞房，我们替他们喝酒啊……”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一时间，厅内顿时鼓噪了起来。
　　虽说是娶新郎，可是才拜完天地，羞涩的我和小珠却被我们娶的人拉着进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