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同人] 彼岸之音，晓风之舞（完整＋番外）》瑾玉

42、九、夜色无边

　　‘夜空应该是很美的吧。’
　　青儿歪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强打起精神，撑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的想着，‘若是不是美丽无比，又怎会引得那心思玲珑的人儿一看半夜，至今还一点睡意都没有？’
　　青儿从没明白过那个美丽女孩的心思——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也不会花心思去想，只要做该做的事就好。那比天空还高远，比海洋更深邃的心思又有谁看的透……
　　“小姐……还不睡吗？”终于还是支持不住，青儿出声提醒那迟迟没有睡意的主人。
　　“……青儿？”那人终于回过头来，幽蓝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出一种淡淡朦胧——也许是被青儿困倦得两眼直打架的样子逗乐了，不由得荡出一抹笑颜，“你先去睡吧。我等会儿就睡。”
　　“……好……”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就答应了，谁让，谁让那人笑得那般迷人呢！那一霎那间：笑容初绽，月华如水，但那笑颜却远比月色迷人；幽然如风，淡然如水，却又绚丽桀骜有如骄阳，瞬间让人沉溺其中……
　　听闻，当初塙王登基祭天，一笑倾城。
　　可惜那时没看到，否则也可比较回味一下，也可知是骄阳眩目，还是月华迷人。

　　看着青儿迷迷糊糊的睡去，琉璃微微牵起唇角：愿她有个好梦……
　　转头再望那清冷月光下悠然绽放的串串紫藤，看着那月色下越发莹润的紫色，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又想起他了，那只美丽的麒麟啊。
　　叹息之余，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径直走入那片迷人的月色之下——不知那州府的后花园是否景色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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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有人影悄无声息的靠近前方的院落的时候，琉璃正站在月光的照射的阴影处——深沉的黑暗将她隐藏的很好。
　　银色月光在今晚好得过分，使得琉璃无比清晰的看到来者那清俊瘦削得身形：那大概是个少年，因为他的身形作为男人太细，作为女人又显得太硬。那人影头上蒙着布，一块大布从头包到身体，从缝隙处还能看得到硬质的线条和锐利的阴影，大概是甲胄的棱线吧。
　　这个认知让琉璃很矛盾：如果他只是个少年的话，那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他去，这种时候偷偷摸摸的出现多半是梁上君子一类的，只要他不倒霉的被当场抓住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里是州府，高高在上的凌云山，小偷偷到这里来怎么也说股过去；再加上他身上却好像穿着甲胄。依此判断的话，他绝对是来者不善，更何况他的目标好死不死的偏偏是时雨的住处，谁也不敢保证时雨哥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人影准确的站在时雨住的院子外面，伸手扶上粗糙的墙壁，确认什么似的凝神不动。
　　琉璃无奈的深吸了口气，从墙壁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琉璃没有穿木屐的习惯，手工缝制小靴走起路很舒服，也不会发出大的声响，所以，尽管她没有放轻手脚，却依然并没有多大声响。但这近乎于难易察觉的动静却依然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那人影扭头看向这边，并且把目光准确的锁定在琉璃身上。有一瞬间，月光朦胧的掠过人影的脸庞。模糊看到他线条柔和的下颚，看得出他很年轻，而且相貌柔和。
　　看到来者只是个女孩，人影或许有几分诧异，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收回放在墙壁上的手，转身面对这个深夜里独自出现的女孩。
　　琉璃是穿着白天的衣衫出来的，雪白色的织锦，罩上同色的纱质外衫——虽然是男款的长衫却意外地很适合她本身灵动的气韵。但是春天夜晚的温度和白天并不相同，带几分迟迟不肯退去的寒意，在这样的夜晚穿白天的单衫显然不是明智选择。

　　小声打了个喷嚏之后，略带几分委屈的吸着鼻子的琉璃皱着眉两臂交叉，环抱住自己的双肩，看着那个没有离去意思的人影，无奈的低声问：
　　“你是谁？”
　　天知道她有多不希望对方有回答，琉璃更期望的是那人影转身就走，而不是沉默镇定的站在那里巍然不动有如山峦——因为这样一来她就不的不牺牲自己，在寒风中与不速之客对峙。但老天显然没有照顾到琉璃的心情。
　　“你没必要知道。”很平静的语气，好听而年轻的声音。
　　“……是吗？”琉璃愣了一下，好脾气的并不去计较对方毫不客气地言辞，只是歪着头打量这个有着好听声音的年轻人。
　　如果对方真有什么企图的话就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那人的语气与其说是傲慢还不如说是冷淡——那种习惯了距离的冷淡，虽然失礼却并没有倨傲的意思。感觉不到危险，只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神秘气息萦绕周围。
　　“这里住的是谁？”无视琉璃好奇的注视，那人把目光掉向身边的建筑。
　　比起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他更在意的反而是这个吗？琉璃有几分吃惊，更多的是无奈——真是‘是祸躲不过’啊。
　　“时雨。”琉璃的回答坦率直接到让人无法理解。
　　“什么？”显然无法理解这没头没尾的回答。
　　“……”
　　这次发问的人并没有等到回答。
　　向前走近几步，接近了个把自己包在披风的年轻男子，美丽深邃的蓝色眼睛看定对方隐藏在黑暗中的脸——没有掩饰眼中戒备和敌意，温润的粉色唇瓣勾出一抹讽刺的意味：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清朗的月光之下，眼前女孩子幽蓝如宝石的眼睛晶亮如星芒。看着反射着月亮银辉的黑亮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荡了一下，然后柔顺安静的披散在肩头，那年轻人似乎是愣了一下。
　　仅仅是一瞬间，便已恢复了固有的镇定淡然。年轻人没有在意女孩子近乎于挑衅的语气，而是平静的开口解释：
　　“‘他’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危险。”
　　当然知道那所谓的“他”是谁。琉璃微微眯起眼睛，这是她生气地前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
　　已经很久没人敢以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年轻人有些吃惊，但也并没有因此生气——毕竟，数百年时光的历练，他的性格与其说是沉稳，不如说是冷淡到波澜不惊得程度——只是安静的望着眼前女孩子带着几分愤怒的漂亮脸庞。突然生出一种想法：也许，她跟本就是知道他所谓的“危险”是什么，却用这样的戒备刻意隐瞒；毕竟，一开始，这孩子的态度镇定到另人惊奇，后来却在提到“他” 的时突然翻脸……
　　“……妖魔……”年轻人的语气依然平静，眼睛却紧盯住女孩子的脸，注意着她表情的变化——
　　果然，两个字出口，那双漂亮眼睛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接着说下去，不变的速度，不变的平静，“……是不可以跟人类共同生活的，除了麒麟的使令。”
　　女孩子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缓缓咬住下唇，清亮的眼睛瞬间有几分朦胧，似乎是矛盾困扰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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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在霎那间紧张起来，伴随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包裹着披风的年轻人身子一动，不着痕迹的一闪；一缕疾风从眼前刮过，卷得衣襟翻飞……
　　眼前的白衣少女似乎是短短的惊喘了一下，随即——
　　一袭深色的长衫挡住雪白的身影；同时，空中似乎传来了一声鸟兽的低鸣，空气似乎都颤抖了气来。
　　神秘的年轻人后退一步，同时伸出右手，向身后摆了一下。空气即刻沉寂下来，却掩饰不住那深刻的紧张气氛，分明能闻到剑拔弩张的气息。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青年，披风下的年轻人不着痕迹的悄悄绷紧了身体。没错，“六太”还在戒备着，但是对自己的伙伴知之甚深的他却深知这次反应得不同——如此紧绷到近乎于战栗的戒备，低唔中少见的嘶哑，它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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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月光洒在淡紫色的长发上，让那紫色弥蒙中多了几分冷凛。时雨没有遮起自己于众不同的头发，任凭那长长的卷发在微冷的空气中随风飞舞，再加上他原本就俊美的容貌，朦胧的月色下显出一种妖异邪媚的别样风姿。
　　理所当然的把琉璃护在身后，全然不顾刚刚明明听到是自家宝贝挑衅在先 ——反正三更半夜在别人门口遛弯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而且，这里分明还有一只妖魔，就在那人身后的黑影中！
　　时雨打量着对面的男子略显纤细低矮的身形，瞄了一眼他身上看似不起眼的深褐色披风，银色的瞳孔轻微的收缩了一下——那种味道！看了一眼他攥紧的双手，绷紧的身体，以及那唯一看得到的线条柔和的下颚，一种模糊的猜测浮上心头……
　　俊美的妖魔背对身后的女孩，并且暗自施力把那个不老实的丫头困在身后；同时冲面前的蒙面人展颜一笑，魅惑冷凛却又隐隐透出杀气，肆无忌惮的将自己隐藏的眼眸恢复成竖瞳（反正身后的人又看不到），让自己丝丝膨胀的妖气不加掩饰的向他的方向弥散开来。
　　明显感到另一只妖魔气息中的畏惧，紫发的妖魔邪邪一笑，带着低沉磁性的好听声音中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样就害怕了？是太有自知之明，还是太没胆子？！”
　　说话的同时眼睛紧盯着眼前出奇沉默镇定的人类：与那妖魔相比这位上仙倒是镇定沉稳过了头，连妖魔都怕了，一个小小的仙人居然如此冷静？是对自己的法术自信过头，还是过渡信赖那些所谓的宝物？或者——这个他，就是传闻中的那个他？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你自己应该清楚——”那年轻人说话的声音居然一点没变，语气中不见一丝波澜。却是话未说完就被无理打断。
　　“——这常世之中有不允许‘我’到达的地方吗？您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一旦恢复成妖魔的本性，时雨可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毕竟，它足够强大——不管他所面对的是谁，即便是，“这里不是蓬芦宫，更不是王母殿或者玉京，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犬狼真君！”

　　！！！！！——
　　被对方轻易道破身份，年轻人或者说是真君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能化为人形的妖魔会有多聪明也是知道的，更何况这妖魔俊美无双；要知道，妖魔的容貌是与其智慧和妖力成正比的——只是略带几分无奈，没想到还会遇上这种麻烦……
　　抬手拉开兜帽，露出少年俊美清秀的容颜：
　　“在下没有勉强的意思。毕竟我现在对跟你决斗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提醒你而已——”
　　看着对方明显不信的眼神，犬狼真君把目光转向被挡在身后的雪白身影——这妖魔很在乎她？而她，怎么说呢？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禁不住的被她的一举一动吸引了注意力。这妖魔是为了她才留在这里？
　　“毕竟，妖魔是不可能和人类在一起的。”
　　“您不觉得这话由你来说没有丝毫说服力吗？真君！”嘴上毫不留情的时雨，把难得如此配合的琉璃挡在身后。
　　“也许……”犬狼真君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淡漠的再次开口，“这只是过来人的劝告而已。如此聪明的你应该明白。”
　　“……”时雨沉默了——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是……要是走得开还用等到现在么？
　　短暂的沉默更加剧了空气的沉重，让人不由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