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同人] 彼岸之音，晓风之舞（完整＋番外）》瑾玉

40、七、 路向何方

　　她现在很头痛，
　　恨不得干脆昏迷不醒、真正失忆好了。
　　她知道是自己的错，
　　谁让她随随便便就失去记忆，
　　还闹出一大堆麻烦。
　　可是，
　　可是，
　　拜托不要这样对她好不好？！
　　……

　　好吧。她是对有些东西不是很在乎，就比如名字——本来嘛，一个代号而已。但是，但是……不要那么多代号一起用好不好？
　　按照二当家逸风的说法，“琉璃”、“聆羽”、都是她的名字；再加上“主上”之类的尊称，也就是说她必须对三种以上称呼作出回应⊙⊥⊙|||||||||……
　　开什么玩笑！？——现在是开这种乱七八糟的玩笑的时候吗？ 琉璃几乎想要吼出来，可是，现在，她在失忆，她还在失忆中！她还是一无所知的琉璃！！！

　　终于，在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混乱状况的当事者的再三要求下大多数人答应妥协，也就是说：在她恢复记忆之前，称她为“琉璃”；至于恢复记忆之后，当然是该叫什么是什么了。
　　当然，还有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肯改口的——麒麟的固执简直让人抓狂。即便是琉璃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那个冷面冷心的麒麟也不肯妥协。最后，妥协当然是琉璃——谁让她看得懂那双冷漠眸子中隐藏的悲伤呢？
　　所谓的妥协，就是：把“主上”该为“主人”。如果他喜欢的话，叫“聆羽”也可以——但前提是，身边没有外人。

　　⊙⊙⊙⊙

　　“不管做任何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把这句告诉琉璃的是逸风。
　　同时让将这句话发挥到淋漓尽致的也是他——二当家•逸风：帮琉璃说服大家改口的是他，现在一脸诚恳的微笑着要求琉璃付出代价的，当然更是他。
　　而现在，琉璃就不得不面对某人所说的代价——据说这还是之一——：

　　“这是什么？”看着面前桌子上小山一样的大堆纸卷，琉璃觉得自己后背发凉。
　　“地图。”回答的人一脸无辜。
　　“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你抱着这么一大堆地图到我这儿干什么？！”
　　“给你看。”
　　“什么？！”琉璃几乎要跳起来，“我为什么要看这些东西？”
　　“呵呵……这个嘛，算是代价之一吧。”俊朗的青年摸着自己的下巴，满脸无懈可击的笑容，“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可以来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欠揍得家伙，琉璃在考虑要不要把眼前的小山直接砸到他头上，“全部？”
　　“你的理解能力真好。在下就是这个意思……”看着那双蓝眼睛中的怒火，逸风依旧好整以暇的回答——不是他不怕死，而是……
　　“某人难道想要反悔？”
　　“……算你狠！！！”

　　于是，原本从来都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偷懒的琉璃宝贝，不得不开始了自己的辛苦生涯。
　　先是数以百计的地图、行军图，然后是事无巨细的军情编制，再后来就是……琉璃怀疑自己这辈子怕是永远也付不完这无尽头的代价了。
　　再加上，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怎么说呢？
　　他们俩只要一照面，简直是冰山撞上寒潭，两人周围五尺之内连蚊子都不敢靠近——更别说人了。
　　可悲的是，每当这种时候出面调停的都只有一个人，琉璃。
　　于是，每日里忙得团团转的琉璃又多了一门必修的功课——祈祷那两个煞星千万别又碰面。她可不想天天享受自动降温，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冬天，可也不过是初春，万一冻出个好歹来她该去找谁？
　　只怕到时候，整个营地城镇都会变成寒冬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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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傲霜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包括统领禁军的夏官长。
　　毫无预兆的，就命令王师出动，前去剿灭叛匪——而且还是“灭匪”——也就是说片甲不留。
　　没理由的，之前也曾有过这种状况，不过是交由州师处理，这次怎么……？

　　如今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的冢宰可没心情顾虑夏官的疑问。他从来没有这样焦头烂额过，好像是所有的麻烦都凑巧赶在了一起：
　　巧国境内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叛匪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历来与巧国有大量贸易往来的燕国突然禁止向巧出售粮食；而台甫的失踪无疑是雪上加霜；让他尤其耿耿于怀的则是至今渺无音讯的塙王……
　　塙王的失踪对冢宰一干众臣来说本是好事，但如今反而令人寝食难安、如骨鲠在喉：如若那女王真的懦弱无能也就罢了，可事实上她的精明强干可能根本不输任何人。曾经散布的谣言的确是诋毁了王在民众中的信誉，可是现在心志动摇的反而使他们自己——不由得怀疑，也许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掉入圈套的反而是他们这帮藐视王上的臣子，而那个无影无踪的女王则正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

　　这不是冢宰多心，而是反复思考之后才想通的——他们被骗了！
　　单纯无知是装的，碌碌无为是假的，慵懒妩媚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甚至因私情而大发雷霆也是一箭双雕——不但顺利的大赦天下，还顺道从被吓懵了的众臣眼前溜之大吉，跳脱出了被动的境地……
　　虽然，从台甫和蓬山方面的反映来看，塙王失踪的确是意外，可冢宰现在更怀疑这也是那年轻女王的计策之一——毕竟，这样一来，她不但将自己从众矢之的的境地跳脱出来，更是让自己彻底摆脱了所有的监视，甚至是有可能在暗地里开始策划反击了。更有甚者……可能……这一连串接连冒出的叛匪，其实是在她的直接授意之下……
　　于是，越想越心惊的冢宰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首先，剿灭叛匪——如果塙王真的混淆其中的话，就把她也杀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得逞，大不了鱼死网破——毕竟，塙王是她，而不是他这个辅佐了两代君王、看过三只麒麟的冢宰；面对被战火焚烧的更加荒凉的塙国，更加头痛的是她。
　　巧国，这样的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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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天空中接连飞过的空行师，以及那猎猎飘扬的王旗，灰发的书生略略叹了口气。
　　微微眯起被阳光照得生疼的眼睛，最后看了一眼那些模糊的黑点，青年低下头，抱紧了怀中沉重的书简，慢慢走向身后的书斋。

　　走进那终日漂浮着书香的房内，一直走到那最里面的阴影里，青年的身形才骤然松懈下来，无力靠上身后高大的书架：
　　终是走到这一步了，兵戎相见，尸横遍野。她当初的预料果然成真，冢宰果然篡权，然而，一切却已濒临失控，只因为她已不在。
　　还记得，聆羽当初费尽周折送到他面前的那封信，看到信的内容，他当场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能重新开始思考——脑中闪过无数思绪，却最终混乱成一团。她，聆羽，刚刚登基的塙王，居然想请他乐俊隐藏身份混入冢宰身边，以便掌握到冢宰谋反的证据……
　　真是好笑，她怎能确定冢宰一定会谋反？
　　没有理由。她根本没有任何一句解释，那封信很长，运筹帷幄，丝丝入扣，一张细细密密的巨网无声无息的编织成型——她说这是万不得已的后着。可是，如若不是已经身处险境、毫无退路，这封信为何会以这种离奇的方式出现？身为一国之君，一封信居然送得如此辛苦。
　　他可以想象那个漂亮的女孩所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宫廷，无用的王权，如日中升的冢宰一党，甚至连一个挑拨分散对方势力的缝隙都找不到。可是，那孩子却在信中写道“无论如何，一定要以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为重！”
　　就是因为这句话，他心甘情愿的涉入这场险局。

　　延王说过，聆羽是天生的君王，她不经意的一句话都可让人甘心为她肝脑涂地。
　　是啊。的确如此，他乐俊就是例子；幸好如此，若不是有君如此，他乐俊又怎肯舍了自己的一切回去那个一无所有的塙国——那个曾经让他无处容身的故乡。

　　对于乐俊来说：阳子是阳光，借着那耀眼的光辉，他走向了成功——终其一生，都无比眷恋阳光。而聆羽则是风，清新明快，一路飘摇而至，轻易带出一片希望的味道，让他忍不住跟上前去，只为那在心底深埋的希望——毕竟，故国难忘。
　　所以，他回来了。告别了一脸不舍的景王阳子，一文不名的回到这苦难的土地。
　　可是现在，他忍不住苦笑：风果然不是可以用来依靠的——风可以带你走，但真正要如何走，还是要靠自己的双脚。所以，在一切都以混沌的现在，乐俊还是决定安稳的留在冢宰府内，竭尽所能得搜集所谓的证据，无视外界的天翻地覆——这是他现在能做的最有用的工作。

　　聆羽曾经说过，“乐俊是治国之才”，但是，她从来没说过乐俊可以成为“乱世枭雄”。乐俊不适合战争，他永远不可能成为将军，因为他是个书生。
　　聆羽很懂得物尽其用，所以，未来的治国之才在这场混乱中被安排在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在将来，却可以让他轻易官居极品——因为，乐俊拿到的是定罪的证据。
　　乐俊是在想通了这些之后才决定乖乖留在冢宰府的。聆羽是故意的，她将之后的一切都想到了，她给乐俊安排了最适合他的角色——最后的收线人，法律的仲裁者。

　　直到外面的天空完全黑下来，乐俊才从书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安静的点燃了油灯，稳稳的把灯盏放在自己的条几上，然后就着烛光专心看着手中厚厚的书卷。
　　既然自己的作用是治国，那么，就趁还有时间的现在就开始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