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同人] 彼岸之音，晓风之舞（完整＋番外）》瑾玉

10、八、商旅（上）

　　巧国真是荒芜到极点的国家呀，几天下来根本没遇到过什么人——就是遇到也大多数是准备逃到其他国家的难民。
　　于是，聆羽不得不一直自己一个人继续着向巧国腹地进发的旅程。太饿的话就多喝点水，要睡觉的话就尽量去找野木——真找不到的话，就爬上树去睡……后来，连聆羽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了，原来自己这么有潜力呵。

　　话虽如此，但聆羽到底还是进入了有人群的地方。而这群人居然是——商人。
　　“小姑娘，要买什么呀？”
　　伴随着男人算不上温和的浑厚的声音，一个大约30多岁的男子从装货物的车厢里伸出头来，上下打量着聆羽。
　　看着那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以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车厢，聆羽笑得一脸单纯：
　　“衣服，还有吃的。”
　　“啊……”没料到这小姑娘居然没被自己这个怎么看都不像商人的外表吓倒，男人倒是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车上装的是货物没错，可那又不是他的，他只是个押运货物的镖师而已。
　　看着那人的表情由略微的恐吓，到目瞪口呆，再转换成满脸的苦相，以及悔不当初的样子……聆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商队果然有蹊跷。
　　哪有商队是纯一色的男人——而且是一脸横肉的壮硕年轻男子。而且把装货物的车包裹得如此严实，一点也没有要打开来买得意思。至于那个询问自己的男人，大概也只是试探加驱赶而已（有商人用那种审视的表情看买主吗？）。
　　“我要买。”聆羽继续笑得阳光灿烂，有点坏心眼的观察着那人继续不断变化着的表情。

　　“什么事？”
　　正当聆羽看得津津有味，并且忍不住想要称赞对方表情之丰富的时候，一个浑厚且带几分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啊，大哥。”这厢被一个女孩子看得浑身不自在的男子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回过身来，聆羽看到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黑衣男子：
　　棱角分明的脸庞，挺直的鼻梁，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漆黑的发色，却有着石青色的瞳仁；黑色的衣服裹在高大壮硕的身体上。倒是那略显苍白的肤色柔和了他身上那种让人不禁畏惧的气势。
　　仰头看着这个身高及近两米的高大男人，聆羽继续保持着天真的笑容：
　　“我需要一些食物，还有衣服。”
　　看着眼前娇小女孩毫无改变的灿烂笑容，黑衣的男人不禁暗自赞赏起她来——大男人第一次看到他严肃的表情都会禁不住有几分畏惧的，这小姑娘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们不卖东西。”
　　“我会付钱的。”
　　聆羽抢着回答了他可能的刁难，同时伸手去掏自己的钱袋。
　　“不是钱的问题。”
　　聆羽一脸惊诧的望向语出惊人的黑衣男子。不要钱？有没有搞错！有这种好事？该不会是想要别的把～～不会吧，这么倒霉～～
　　看到她一时间千变万化的表情，黑衣男子不禁一阵好笑，脸上的表情也不着痕迹的柔和了几分：
　　“这货车上的东西是不买的。也就是说，你不能用买的。”
　　“咦？你们不是商人吗？”
　　“不是。”
　　“可他刚才还问‘我要买什么’。”聆羽一脸委屈的表情，好像她压根就没注意到这商队的异常。
　　闻言，黑衣的男人抬首瞪了那个一开始跟聆羽搭话的男子一眼。然后，对着聆羽耐心解释：
　　“货物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镖师而已。”
　　“镖师？”不是没看过武侠小说的聆羽当然明白镖师的意思，可是，“我需要食物。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聆羽让自己的声音显出几分虚弱的颤抖——好久没吃东西了，即便仙人不会饿死，可饿到肠胃内壁摩擦的难受感觉同样是一点不打折扣的。好不容易见到有能力给别人食物的人，不抓住机会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最后，到底聆羽还是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换洗的衣服，更饱饱的吃了一顿。并且在对方拒不收钱的情况下，软磨硬泡的硬要以为他们打工来报答救命之恩。

　　“请让我报答你们。”
　　聆羽跟在黑衣老大身后第一百零一遍恳求着。
　　然而，那个被请求者此时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不能再阴沉了：想他苍獒，活这么大还没这么后悔过。当时绝对应该理都不理就把她赶走，而不是一时心软就帮了她。那样的话就不会被一个小丫头追在身后粘了好几天都摆脱不掉。她也真够胆，看到自己这种脸色还敢继续跟——要知道只要他脸色一沉，连那些整日里跟在身边的兄弟们也会冒着冷汗，脚底抹油的想要逃走的。
　　“请……”
　　无视那比包公还黑的脸色，聆羽继续再接再厉。
　　其实，聆羽倒不是侠骨铮铮到“点滴之恩，必涌泉相报”的地步。吃了他们的食物，穿了他们的衣服固然要感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这妖魔横行的巧国旅行，还是跟大队人马在一起比较——安全，还有省力……想自己也不过也是个小姑娘而已嘛。

　　“啊哈哈哈哈……”
　　已经看自己哥哥笑话看了好几天的俊逸青年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然后好不容易强压下笑意，在老哥彻底抓狂之前上前搭上他的肩膀，
　　“哥啊，你就别再坚持了。就让她报答我们好了……”
　　“她能干什么？！”被纠缠了几天的苍獒现在更想的是把这丫头直接丢出去。
　　“她啊……”跟自己哥哥一点也不像俊逸青年，倒是一时也答不出来——总不能说，是觉得她缠大哥缠得很有趣，让大家乐了好几天，所以让她留下吧？
　　“我什么都会做的！”
　　聆羽答得倒是不假思索。
　　“这就好了嘛。”
　　一心当和事佬的弟弟接口也不慢。
　　……
　　“哼！”
　　被两人一唱一和堵得开不了口的苍獒最后被气得拂袖而去

　　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身边帮了大忙的青年，聆羽绽开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
　　“没什么的。”这位穿着与哥哥截然不同的浅蓝色外袍的青年有着雍雅的笑容，清秀俊逸的外表，与他那人高马大的哥哥一点儿也不像，“对了。我叫翱赟，字逸风。你叫我逸风就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
　　“聆羽。叫我聆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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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耍小聪明混进商队的聆羽当时并没有料到：此后，这对性格截然不同的兄弟从此跟自己结下了不解之缘；而自己，也得到了两个不可多得玄股之臣。

　　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后的后话了。
　　倒是在他们初遇的当时，这对兄弟在短时间内都尝到了悔不当初的滋味。
　　因为，聆羽这丫头聪明归聪明，但她事实上是个彻彻底底的家事白痴——确切点说是，一切有热度的食品的隐性杀手。也就是说，一切有热度的食物只要她参与制作过程的话，多半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事故……
　　这是众人在有过数次教训之后才发现的。
　　而聆羽当时还一脸无辜的辩解道：
　　“我还以为换了环境可以治好这毛病来着……”

　　至于那些商队里的其他保镖，则在摧残了自己的肚子的同时，看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景。
　　一向犹如患了面部瘫痪症般面无表情的老大，居然会有火山爆发般的满脸怒容。他气急败坏的抓住聆羽领子，以一种愤怒中夹杂着痛苦的表情（愤怒就不用解释了，痛苦，吃了聆羽做的东西想不痛苦都难）怒吼：
　　“说！你是不是故意陷害我们？！”
　　……
　　那厢，一向自誉为风度优雅的二当家逸风，则满脸黑线的威胁着自家兄弟——全然不顾自己早已形象全无——：
　　“听着，以后谁也不准再让她靠近厨房！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