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星光灿烂》想十七

3、第 3 章

　　翁预的记者发布会一出，娄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劫难，网络上除了娄央粉丝坚信娄央不会做出逼迫翁预一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信。
　　一开始这个瓜还只是好奇、震惊的人较多，两三天后这个事儿越发展越不对。
　　娄央出道十几年，一步步摸爬滚打走到三金影后的地位，多少家对家对她虎视眈眈，一朝出事，几家下手，一时间黑粉无数。

　　娄央利用自己的身份打压新人、潜规则翁预，已经足以引起民愤。
　　最关键的是，娄央的工作室、娄央本人从头到尾没有出来解释过，大家便认为她是默认了。
　　而娄央也从那件事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眼前，粉丝后援会联系上了工作室，得到的消息是：娄央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娄央丢下了一切，事业、热爱她的粉丝她通通不要了，就此消失。

　　舒平凡看着眼前的人，她一头男生短发，黑色外套里面套着白色T恤，灰色的棉麻长裤，清瘦高挑的身材，一张憔悴又黯然的脸，但是很难掩饰她的好看。
　　两年零四个月，自从娄央最后一次出现在大众眼前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两年零四个月。

　　娄央看都没看她，径直走了。
　　擦肩而过时，舒平凡看见了她瘦到爆出青筋的脖颈。

　　她呆呆看着已经背对着她走出十几米开外的娄央，才猛地惊醒，声音是控制不住的抖，“娄央！”
　　娄央脚步一顿，身边的大黄狗也停了下来。

　　舒平凡抱着包拖着滴着水的裤子跑到她面前，她不知道自己是冷的还是激动的，身体不停颤抖，却面带微笑，“娄央…”
　　几时想过能和娄央这般面对面说话，舒平凡只顾着盯着她的脸。

　　娄央冷面无表情，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的一半，舒平凡看不清她眼神，娄央轻轻在她脸上扫了一眼，绕过她走了。
　　“娄央！”舒平凡跟在她身边，有许多话要问，又紧张的不知道从哪儿问起，“娄央…”

　　太高兴了，心脏像是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只知道呼喊着娄央的名字，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还好吗，这两年你过得好吗，有没有从翁预的…

　　娄央又停下了脚步，舒平凡也跟着停下，仰头看着娄央。
　　“认错了。”娄央终于开口。
　　声音很沙哑，像是许久没跟人说话。

　　“不会的，”舒平凡摇头，“你就是娄央，我是你粉丝不会认错的。”
　　尽管娄央变了很多，曾经的长发不见了，曾经的温柔也不见了，但这张脸，舒平凡早已经刻进了灵魂里。

　　娄央好像不屑说话，舒平凡一直跟在她身后，找到人了她不会再放掉让娄央再次消失在她世界。
　　娄央走进了村子里，村子里的房子如今也不像曾经电影里的小土房，全部变成了两层或三层的小楼房，这会儿正值晚饭点，家家户户飘出了饭菜香。

　　随便伸头往里一看，看见了围坐在桌子上吃饭的一家人。

　　舒平凡感觉到自己肚子也跟着叫了一声，村子里生活气息很浓，鸡鸭散养，走过每间屋前都能看见在散步的小鸡小鸭。
　　娄央在这里待了两年多吗？

　　她屁颠屁颠跟在娄央身后，娄央停在一栋两层高的楼房院子前，她伸手打开院子的小铁门。
　　铁门年头够久，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娄央没动，她回头看了眼舒平凡，“私生？”
　　舒平凡愣了一秒，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私生饭，我是您真爱粉、唯粉。”
　　生怕娄央不信，她在手机上点着，奈何手机黑屏，一直没反应，她摁着开机键，提醒电量不足。

　　她讪笑，“我真的不是私生饭，我绝对不会把您的消息发给任何人，我保证！”
　　娄央盯着她，似乎是在考虑她说话的可信度，舒平凡眼珠子转了转，背过身将屁股对着她，“刚刚狗狗吓我，我掉到河里，衣服湿了。”

　　屋里出来了个人，对着院门问了声，“是不是小羊回来了？”
　　听声音是个奶奶。
　　娄央闻声进了院子，顺手关上了院子门。
　　舒平凡被挡在外面，唉，卖可怜也没用。

　　她推了推铁门，没反应，伸手从栏杆缝里摸到了插销，想了想没打开，免得娄央以为她是私生饭。
　　“奶奶！”舒平凡冲里面喊着，“奶奶帮我开下门！”

　　“谁啊？”奶奶问了一声。
　　“我叫舒平凡，”她喊，“是娄央的粉丝。”

　　“什么粉丝？”潘奶奶不解的看了眼娄央，不出意外的没有在娄央嘴里得到答案，娄央直接进了厨房洗手。
　　舒平凡还在说着：“奶奶，我又饿又冷，让我进去吧奶奶。”
　　潘奶奶走到门边给她打开了铁门，“丫头，你是谁？”

　　大概是跟娄央待得久了，奶奶能说普通话，虽然听上去很蹩脚，但很轻易能听懂。
　　“我是娄央粉丝，喜欢她的人。”舒平凡大大方方说着。
　　“哦。”潘奶奶不太懂粉丝是什么，但是喜欢两个字听得懂，老人家好客，她招呼舒平凡进屋。

　　屋子不大，水泥地，但是温馨干净，也没有旁人，只有娄央和潘奶奶，外加一条大黄狗。
　　潘奶奶给她找了条大红色秋裤，“这是我女儿的，你换上。”
　　舒平凡啊了一声，但是也没得选择，她换掉了湿裤子，穿上了大红秋裤。

　　很不伦不类，却真的很暖和。
　　三个人挤在厨房的小方桌前，舒平凡捧着碗热水，缓了过来。
　　娄央坐在她对面低头沉默吃着饭，她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还能跟娄央面对面一起吃饭。

　　“丫头，你吃。”潘奶奶给她夹了筷肉，“不知道你要来，就做了这么多。”
　　桌子上一共两个菜，一个冬瓜烧肉，一个炒青菜，分量也不多，刚好够两个人吃的。
　　“我吃的不多的。”舒平凡有点不好意思。

　　潘奶奶站起身，“我再炒个鸡蛋。”
　　“不用不用！”她伸手去抓，潘奶奶身体灵活，已经走到了灶台边。
　　灶是土灶，烧柴火的，潘奶奶一手拿着松树叶，一手点开打火机，点着了松树叶塞了进去。

　　火就这么点着了。
　　“好厉害。”舒平凡说。
　　炒鸡蛋也确实很快，几分钟就好了，潘奶奶端着鸡蛋上桌，“这就够了，快吃。”
　　“谢谢奶奶。”舒平凡拿起筷子，而对面的娄央已经吃完了，她拿着自己的碗筷放进水池里，离开了厨房。

　　全程安静又速度。

　　舒平凡看着她离开的地方有些失去了吃饭的胃口，娄央真的变了好多，记忆里永远会温柔面对镜头、面对粉丝的人，眼里总是带着笑意的人，现在变成了…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她心头突的一跳，为自己这样的形容，也为当下的娄央。

　　吃完饭舒平凡要洗碗，潘奶奶没让，“小羊洗。”
　　“小…羊？”舒平凡愣了愣。
　　屋里没有第四个人，她能肯定这说的是娄央，啊，对，娄央属羊，央和羊发音也相似，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还挺可爱的。

　　“小羊，”潘奶奶站厨房门口冲着二楼喊了，“洗碗啦。”
　　潘奶奶笑着跟她解释，“小羊说了，洗碗归她干，不能抢。”

　　潘奶奶看上去挺健朗的，头发乌黑用一个黑色发箍箍在头顶，腿脚灵活，看上去大概六十多岁的模样。
　　娄央很快下了楼，穿着白色短袖，脸上戴上了一个金框眼镜。

　　娄央站在水池边，暗黄色灯光下手腕处的骨头突起明显，手背也因为动作能看见骨头忽上忽下像是在跳舞。
　　她低着头，长长的额发遮住眼睛，侧目只看得见她挺立的鼻梁和抿的很近的嘴唇。

　　娄央洗碗动作很慢，可以说得上是很慢了，一个碗要一两分钟。
　　六个碗洗完花费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舒平凡也盯着她的手看了二十分钟。

　　娄央洗完碗径直上楼，舒平凡跟着她上去，楼上有三个房间，娄央进了东边靠近露台的屋子，“砰”一声关上门。
　　舒平凡从楼梯口探出头，现在才八点钟，娄央在房间里干什么呢，这两年的时间里，她是不是都在潘奶奶家，过得怎么样？

　　心中有很多疑问，在看到娄央还活在这个世上，她低头笑笑。
　　这两年多，网上很多营销号都在说娄央踪迹消失，很有可能人已经没了，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底很多人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后来被说服。
　　舒平凡从来没有信过，娄央是不会做傻事的。

　　“丫头！”潘奶奶在下面喊她，舒平凡转身下了楼。
　　“奶奶我在。”
　　潘奶奶带她看了眼一楼一个屋子，屋子很小，里面有两个半人高的木头柜子，柜子看上去很陈旧，柜子上摆放几个大纸盒和一些杂物，这大概是个杂物间。

　　“你晚上就在这里睡，”潘奶奶把墙角一张凉席拉了出来，“家里没有多余的床，凉席上铺上厚被子，不会冷。”
　　“好！”有地儿睡舒平凡很满足，“被子在哪，我来铺。”

　　潘奶奶打开半人高的柜门，里面塞了好几床棉絮被，舒平凡抱出来一床，又大又软。
　　“自家种的棉花打的被子，”潘奶奶说，“暖和着呢。”
　　舒平凡抖开被子，折叠铺在凉席上，被子很软，折叠着铺上去显得跟软，她在被子上蹭了蹭，“舒服。”

　　潘奶奶又给她拿了条水粉色印花被单、床罩，套一个、盖一个，一张床就完成了。

　　弄完之后潘奶奶烧水泡脚，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卫生间里，卫生间足够大，坐上两个人也不拥挤。
　　潘奶奶往地上两个大红色的盆往里倒水。
　　“我上去喊娄央一起…”
　　“唉唉唉！”潘奶奶一把抓住她，“别上去，小羊她不喜欢跟人待一起。”

　　开文啦，日更，每天中午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