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调查科》械十九

11、第 11 章

　　N市第一人民医院

　　“陈原，有几个问题，需要你解答一下。”

　　陈原一看，是上次四个警察中的女警，而那个姓何的帅哥却不见了，对于女人，陈原总觉得膈应。他小时候曾经偷偷看过同村女孩子洗澡，第一次见到女孩子身体的时候，只感觉像一块肥油牢牢堵住他的心脏，直让他想吐，但是，和男孩子玩的时候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那种心动的好感，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朦胧悸动，至今还让他记忆犹新。

　　现在，这个女警来询问自己，陈原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警不简单，应该不是个好糊弄的。

　　陈原在心里偷偷下了个评语，并提醒自己小心。他对自己说：女人让你吃亏的次数太多了，这次要加倍小心。

　　“上次你说，张向明在和你的纠缠中，不小心失足摔了下去。”

　　“是的！”

　　法医出具的报告说，上山的路上有张向明和你的脚印，但是，去山腰的道路上也有你的脚印，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陈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警察居然连山路上的脚印也能提取，这几天不是下雨吗？脚印不会模糊吗？那么他们是不是还能检验张向明是失足跳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陈原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的脑袋上伸出冒出了薄薄一层的虚汗，再看着面前的女警的时候，只觉得这女人实在太精明，自己和她过招，实在有些吃力。

　　陈原又转念一想，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警察有证据，早就来抓你了，还会坐下来问你吗？

　　一想到此，陈原心里顿时就安定了。

　　“是这样的，我看见小张摔下去之后，我想跑下山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所以就往山下跑去？”

　　“可是你为什么要在半山腰停留呢？正常情况不是一口气跑到山下吗？”

　　陈原一时语塞，但很快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我是准备走近路。”

　　“半山腰只有一棵松树，并没有路，你走的哪条近路？”

　　陈原顿时无语了，是啊，那里都没有路，哪来的‘近路’可以走？陈原想了一下，挣扎道

　　“我小时候，就住在那座山附近，爬山游水都是好手，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爬下去，因为，一路跑到山下，再转到小张那个方向去，毕竟还有很远的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陈原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筛子，到处都是漏洞，姓林的这个警察，一双眼睛把自己看得透透的。
　　“可是那条山路的不远处，有条小岔路，那条岔路不是直接通往山下吗？”

　　陈原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只能讪笑道

　　“当时一着急，没顾得上。”

　　好在姓林的这个警察并没有再多问下去，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走了。陈原待林若若走了之后，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他握着自己的手机，就像是握着自己的命根子。

　　杨鸿雁死了，张向明死了，现在就只剩下——星晴了。

　　虽然那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没有赴约，可是，星晴现在是唯一知道自己11号回到S市的人。

　　这个人不能留！

　　刚才还摆出虚弱样子的陈原，现在只剩下满眼的凶狠和杀气。

　　他这一辈子不容易，绝对不能让一个两个不知所谓的人毁了自己的人生，等待这件事情了解之后，他就带着孙子去美国和儿子住。

　　陈原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和儿子的关系闹得太僵了，要不然当初儿子也不能一声不吭就去了美国。

　　这一切都要怪杨鸿雁这个女人。谁让她非逼着儿子结婚？谁让杨鸿雁非拆散儿子和初恋？谁让杨鸿雁非要让儿子和她指定的女人结婚？

　　陈原捂着心口又躺了下去。

　　这一切都要怪杨鸿雁，如果不是她……

　　…………
　　…………
　　…………

　　“他在说谎。”何相真看着视频里陈原的表情就明白了，这老头没有一句实话。

　　当然她的这句话，当然这也是其他三人的心声。

　　“的确在说谎，我刚才问他为什么要去半山腰的时候，老头明显就慌了。”林若若转而看何相真“你和这里市局的法医去现场了？有什么发现吗？”

　　何相真沉着脸，摇摇头

　　“那条山路十分偏僻，外加上这两天一直在下雨，现场情况很复杂，也只提取到了张向明和陈原的脚印。”

　　“有搏斗过的痕迹吗？或者挣扎过的痕迹？”

　　林若若也知道坠崖的现场非常难以取证，可是，她还是不死心，一点点希望都想争取一下。

　　何相真依然摇头，继而说道

　　“我和这边的法医交流过意见，最大的可能是，张向明走在前面，陈原走在后面，张向明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那处悬崖边，接着陈原趁他不备……一推！”

　　何相真做了一个‘推’的动作。

　　“张向明猝不及防摔了下去。”

　　这是现在最合理的推断了，奈何推理是推理，证据是证据，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定陈原的罪。

　　“你们说从张向明的手机里能查到什么线索吗？”

　　张向明的手机因为从高空坠落的关系受到了严重的损坏，不过这一切都难不倒周自若，周自若将手机卡拆了下来，装到了信息处理器里，一瞬间，张向明的社交软件，通话记录都展示了出来。

　　“果然是他。”周自若在张向明的手机图片里找到一张照片，正是一个人赤裸着身体，X开双腿坐在办公桌上的样子，也是那天在陈原的手机里找到的那张图片。

　　“这些人玩得够野的呀。”

　　“还有更野的呢。”周自若破译了张向明的云存储之后，瞬间有更加多的十分具有冲击性照片，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些照片，都是和他约过的人吧？”

　　朱红瘦指着那些船照，顿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这是陈原。居然还是视频。”

　　按照惯例，死者的手机视频都要看一遍的，四个人将视频分了一下，就开始一一查看，忽然，何相真指着一个视频，说道

　　“你们都过来看。”

　　三个人瞬间就围了过来，视频里陈原和张向明大概是刚完事，张向明趴在船上，笑着说：“我刚才想到看过的一个片子，说是一个gay老公不耐烦自己的老婆了，就用了手段S了她。”

　　“那电视剧还是挺好看的，电视里说，那个男主早就想S他老婆了，于是，他就将老婆的一瓶利卡因换成巴比妥，最后老婆因为吃了利卡因又吃了巴比妥，在出门游玩的时候，掉进水里淹死了。而且，最绝的是，因为利卡因代谢快，法医最后得出结论是自S。”

　　四人面面相觑，同时有了一个答案：陈原有重大嫌疑。

　　“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证据。如果说杨鸿雁是陈原杀的，那么当时他理论上在H市，并且，直到现在也不能确定那部车是陈原开回S市的，即便现在我们可以在那部车上提取到了陈原的指纹或者其他痕迹，那么他也可以解释说是因为路途遥远，他和张向明轮流开车。”

　　“杨鸿雁的尸体上并没有提取到陈原的痕迹，那根铁棍上也没有留下能证明陈原使用过的痕迹，比如血液、指纹等。”何相真作为法医，能给出的都是客观的证明。

　　“那么杨鸿雁的脸，怎么回事呢？是用的什么腐蚀液体呢？”

　　“是硫酸。但是这个月整个S市的硫酸买卖就达到数十吨，更不要说还有黑市分销商了，这些硫酸除了专业的工厂，大多进入到大中学校的实验室。实验室如果管理不严的话，少了一瓶半瓶的，根本没人会在意。但是，既然杀死了杨鸿雁，为什么要破坏她的脸，手指、脚趾还有□□呢？而且为什么脸部、手指、脚趾都是用液体腐蚀，对她的□□就要用器具的暴力破坏方式呢？”

　　何相真一提出这个问题，林若若等则陷入了沉思。

　　是啊！为什么呢？既然已经达到了杀人的目的，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根本就不符合一般凶手的侧写。

　　“理论上，如果不是联环杀人犯，杀人的过程对于一个普通人的心理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了，所以只要达到目的之后，普通人马上就会停止行凶。有一些心里素质好的会尽快清理自己的痕迹，而另外一些心理素质差的，就会当场出现应激反应，比如焦虑、抑郁等。但现在陈原似乎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范围，他的心理素质太好了。各方面都非常的谨慎小心。”

　　何相真他们现在的互问互答是打开思路的一种方法，一个人提问，其他人解答，在一问一答之中，讨论出论述双方的矛盾之处。他就是希望用这种方法开拓大家的思路，希望能找到新的思路。这种方法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苏格拉底。

　　“我查过了，整个S市这个月进口的硫酸大概有万吨，其中一半供应于各个专业、有资质的工厂，而另外一半则是供应给了各个高校、中学。要排查起来是十分困难的。”

　　四人又陷入了沉默，事情仿佛有了转机，可是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是啊！为什么呢？总要有个‘为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