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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努力爱春华(一) ...

  •   死一般的沉默,屋中只闻少女细细的哽咽声,泪落连珠子。

      容策冷眼看着她哭,眉目间隐忍难耐。他在心底警告自己——莫要心软,莫要心软,会害了她。

      两人僵持了约莫两炷香的时辰,程念只觉要哭瞎了眼,朝他伸手,委屈得要命,“你怎么不抱我……快抱我呀……”小猫似的嗓音,听得容策心里一阵疼爱怜惜。

      不待他动手,程念已经主动贴上来,双手环住他的劲腰,整张脸埋进他的怀里,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口的锦缎。只听她低低道:“我不陪着你,还有谁会陪着你呢?”

      容策伸手抱住他,大掌抚上她柔软的头顶,嗓音干涩,却是十足的柔情,“程念的一滴眼泪,是容策的一次过错。念念,我错了,虽万死不足惜。”

      顿了顿,他又道:“可我……陪不了你几年了。或许有一天,我就忽然不辞而别,又何必为这一晌贪欢,耽误你此生。”

      程念抬起头来,容策柔软的指腹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她道:“要我离开你,才是误了此生。你告诉我,你的身子究竟怎么了?”

      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我会陪你一起面对,任何事情。”

      时间回到程昀离开养福居那夜,他在半路遇见被容策拦截。

      容策年年被刺杀未遂,反杀了一波又一波刺客。

      那些刺客多为敌国派来的死士,年年有来无回。

      花草树木甚至拐角的屋檐上不知藏了多少暗卫,府中一切动向都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

      自称昀进入侯府开始便落入他们的视线。

      如是以往,容策只等着暗卫将人押上来审问,当暗卫前来禀告他那不速之客进了凝秋居时,他便匆匆赶往凝秋居,恰好听见听兄妹俩说话。

      当听见程念选择留在他身边时,不可否认,他动容了,心里似被棉花裹住,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邀请程昀去茶室谈谈,并且答应程昀,若是他肯放弃家国仇恨,他会冒着欺君之罪替他伪造一个身份,让他留在府中与家人团聚。

      程昀答应了。

      两人聊了片刻,容策老毛病犯了,呕出一口鲜血。

      程昀望闻问切一番,发现他身体并无异样。当时程昀眉头紧蹙,很是疑惑和奇怪,思考半晌,忽然问起他的家族史。

      容策自幼便养在苏镇恶膝下,丝毫没想过认亲生父亲,更别说认祖归宗了。

      他不在乎。

      但他知道生父暴毙时不过廿六岁,正值壮年。平日砍柴挑水种田,身子健壮,可极其突然就西去了。

      程昀沉默了好一会,忽然想到昔日在行医记载上看过的相同症状,严肃地道:“不如查查你的家族史,或许是遗传性疾病。若是如此,程某也无能为力。只是,若真如我猜想的这般,只希望侯爷,不要祸害我妹妹。”

      家族性遗传疾病,百人中或只有一个,很不幸,容策便是那极小概率中的一个。

      正是这此事转变了程昀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从同心山坠崖那次便可看出。倘若容策果真有不测,妹妹便要守寡了。

      长痛不如短痛,趁早断干净了好。

      容策转日便进宫去找御医询问此事,御医们闻言大惊,立即往上查他的家族史,果不其然,他的父亲、祖父、曾祖、高祖延续上几代,皆未有活过三十岁的。

      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这便是所谓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程念很惊讶,心中半信半疑,继而忿忿地挠他一爪:“所以你便是因为这玄乎的症状而赶我走?你混蛋!”

      容策有些无奈,“我一向会做最坏的打算。赶你走是迫不得已,我也不好受。”

      程念扑进他的怀里,郑重地道:“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你死了,我为你守寡便是!”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见仁探出一个脑袋,盯着两人欣慰地道:“主子不是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比翼双飞把家还’嘛,虽然属下打着光棍,但也知道要尊重对方,不要擅自替对方做决定。”

      容策搂着程念转身,朝见仁勾了勾手指。

      见仁只觉后颈一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看向程念,“主子,别打脸……”

      容策双眉一挑,“你还敢看?”

      程念拽拽他的衣袖,“别欺负他。”

      若不是见仁,她恐怕就这般与容策错过了。

      容策宠溺的摸摸她的脸,看向见仁时已经敛了笑意,颇有不耐:“看在夫人为你为你求情的份上,本侯饶你这一次,赶紧滚。”

      见仁一溜烟逃了。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程念微微歪头看他,“你方才叫我什么?”

      “夫人,陪我喝酒。”话音未落,又被人挠了一爪。

      “你还想着喝酒。”

      “最后一次。我发誓,好不好?”

      ·

      酒过三巡时已至暮色,窗外的天色已然暗下来。

      熏香燃尽,地上摆了许多酒坛子,空气中漂浮着浓烈的酒香味。

      容策嗜酒,早已锻炼出千杯不倒的本事,他正喝得尽兴,对面的程念已然醉得头晕眼花。

      酒后乱性,果然不假。

      鎏金高脚烛台上火光盈盈,飘忽不定。程念早已不知今夕何夕,双手环住容策的腰,脚步摇晃,整个人的重量在加注在他身上,抵着他往后退。

      容策任由她抱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线条紧致的下颌抵在她的柔软的头顶上,唇畔浮起一抹淡笑。

      怀中人儿小猫似的蹭蹭,容策只觉腰间一送,束腰的锦带已被她攥在手里。

      这么主动?

      容策一愣,阻止她作乱的手,“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

      程念仰起脸看他,话语含糊,“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

      程念莞尔一笑,脸色被盈盈烛光映得通红,烫极,“我要轻薄你,我要当你的妻子……嗝……若是你以后后悔了,也不能赶我走了……”

      “我不赶你走,我不赶你走。”容策温柔地哄她,“乖乖,你该睡觉了。嗯?”

      “睡……睡哪种觉?”不待容策回答,她踮脚,凑上唇吻上他的唇角,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要睡鱼儿戏水的觉。”

      容策嘴角一抽,微妙地看着她,“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没人教,我自己看书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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