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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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生用手肘戳戳身边的同伴：“你早上说的转学生，敢情分咱班了？”
“我草怪不得你说……”
“这么好看的脸，弄伤了还真是可惜。”
桌子与桌子间的过道不算太宽敞，转学生走到哪儿，身上带的信息素气味就会吸引那一排同学情不自禁地抬头。顶着几十道瞩目的视线，他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
“咱们去打个招呼？”
“你想去？那你上。”
“你怎么不上，让我上？不是你早上说的吗，他连信息素都会咬人。”
前面的男生一连扭头，看了孟清徊好几次。
尽管转学生的信息素是收敛状态的，但只要凑得足够近，就可以嗅到他身上飘着的一股木质气息。
那股气味乍一闻，遗世独立，清冷疏离。等再反应过来时，又可以闻到檀香的温润气息，几重味道柔和间，呈现出一种松脂般的厚重感，拖着余韵悠长的尾调。
再焦躁的人，闻到这气味都会不自觉地沉静下来。
前排男生在第六次转头之后，终于肯好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对同伴又是点头，又是疯狂给眼神，像是在说：真的真的！
几个同伴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朝孟清徊看去。
讲台上的纪律班长喊道：“后排，都坐好了！”
话音刚落，放学的铃声适时响了起来。
两秒钟内，纪律班长、包括所有学生都拖拉着板凳起了身，只有刚刚议论孟清徊的alpha们除外。
余光里，那几个说话的alpha嘀咕了半天，就要朝孟清徊走过来。后者却在此刻抬起眼皮，眉目淡淡地扫过一众。
带头的alpha男生的脚步忽然停滞了，看到他投来的目光，感觉里面好像掺杂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搭讪的决心忽然萎了半截儿。
这算什么眼神？
……不会真能打人打到软组织挫伤吧？
或许是孟清徊脸上的伤口还有点震慑力在，最后没一个人凑上前打招呼，他们互相推搡了几下，就从班级里离开了。
但中午过后，整整一个下午，这些人都没停止过骚扰他。
只要孟清徊起身去厕所，或者去接水，都会受到他们假情假意的帮助，这些alpha故意凑近、询问、搭话，对他摆出一副正常、友善、热心的样子。
却又在走远之后，像赢得什么胜利似的，和同伴击起掌。
“你小子敢凑那么近？”
“说说，闻到没？”
“下一个换我去！”
当天傍晚。
校园论坛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条帖子。
【灌水：咱们高二这级入学时搞的信息素投票，现在还能再添别的选项吗？】
淮市一中是禁止学生带手机的。但不出一小时，帖子底下还是出现了几条回复：
【上学怨气养活十个邪剑仙：还添什么选项，那么无聊的远古巨坟帖。楼主多大了？有时间多准备准备高考吧。】
【185社恐内向纯情男高：楼主是要投给谁（猫猫竖耳偷听.gif）】
【我真的是自愿上学的：前排放一个屁股。】
【Realist：管理员出来干活，这种帖不是明令禁止了怎么还在发。】
【。回复@185社恐内向纯情男高：嘻，自己猜。】
【CSGO你大爹回复@。：大概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对个暗号，A班？】
【阴暗比：又重投？当年不是已经公选出校花了吗？】
【。回复CSGO你大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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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问中午回家吃过饭，再回学校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校队的夏季晚训时间。
他们教练的老婆快生了，近期所有的训练安排都被交由秦问负责。
他刚走到球场，正巧碰到队里一个成员从主席台下的储物室里走出来，推着球车。
“队长。”
秦问：“之前漏气的球都充上了吗？”
“充了。”
“辛苦。”他说完就走开了，没注意到身后队员欲言又止的模样。
场边已经有几个队员换好了球鞋，正在装护腿板，甚至还有队员提前练习起了射门，校队的守门员就与他互相配合，同时也练习自身的扑救能力。
专招进来的守门员叫季骁，外号小鸡，才刚入队不久，还是新人。和他练习射门的球员是足球校队的副队长，叫吕蒋成，训练时勤勤恳恳，外号驴哥。
小鸡守门时神情专注，时刻提防着训练伙伴踢入球门空档，这种专注力一直持续到秦问走到了长椅附近为止。
小鸡无意中看到自家队长来了，喜出望外，结果一下被迎面飞来的球踢在脸上，霎时鼻血横流。
吕蒋成赶紧上前：“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秦问说：“你瞎激动什么？”
小鸡：“嘿嘿，这不是看见我最崇拜的问哥了吗。”
他一边被驴哥摁着仰头止血，一边问他的队长：“听说你们班上新来了转学生？”
秦问把黑色的运动筒包放在长椅上，开始换装备：“对。”
“他好看吗？”
？
秦问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听到这事儿的，小鸡下一个问题便抛了过来：“信息素气味好闻吗？”
“……”
见小鸡这样直接，余下一圈队员也不委婉了，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问队，好闻不？”
“是什么类型的？我听的版本可夸张了。”
秦问没说话。
“你们班张谦说今天下午他们一伙子全闻过了，还要把咱们这届最香的omega重新评比呢，都在论坛上发帖了。”
秦问调整护腿板。
“张谦说你们现在是同桌，那你没替弟兄们闻一下？”
秦问开始缠绕运动胶带。
“队长，队长？”
“……队长？”
“队长——！”
秦问被叫得心烦：“闻了闻了我闻了。”
小鸡宽慰地笑：“我就知道队长人怪好的嘞。”
“那……”
秦问三下五除二系紧鞋带，起身：
“训练了。”
“诶？话还没说完……？”
秦问带着队员在场边列成一列，带头做内外跨步热身。
高强度的训练一直持续到晚自习放学铃声响起，校队队员们在草地上该趴的趴，该灌水的灌水，累得气喘吁吁，一时间，无人再记得omega的事。
秦问也在补充水分。他把纯白色的运动毛巾搭在肩膀，仰头去喝维生素饮料时，喉结的线条便随着吞咽的动作，伏现在背后的路灯光霭里。
有篮球校队的队员从场外经过，看到秦问在，专门走过来，摇了摇防护网，问：“校队第一帅，今儿能蹭个浴室吗？”
淮市一中的运动器械室和浴室都是秦问母亲捐的，为的就是方便他锻炼和冲澡。
平时秦问大方地和足球队共用，偶尔也会有隔壁场子上的篮球队过来蹭。
秦问被这称呼膈应到：“再这么叫我，以后就不给蹭了。”
对方哈哈地笑。
“用吧。”他对他们说。
浴室里。
秦问刚脱掉上身球衫，把换洗的衣服取出来，一个篮球队的alpha脱得精光，忽然跑到他面前来问：
“问哥，你们班上是不是转来一个omega？”
秦问闻到对方身上的热汗味，不免皱了下眉：
——他可以闻到所有的正常气味，只有信息素气味除外。
那球员又追问：“说说呗，我看论坛都在讨论呢，那omega好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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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冲澡结束后，秦问去车棚骑摩托回家。就在车棚的入口处，遇到了篮球队的队长徐沛尘。
他们父母彼此认识多年，所以和对方也是小时候的玩伴。徐沛尘不仅自己站在路灯下，身边还有一个娇小的男omega，桃瓣脸、白皮肤、大眼睛，长相非常符合直男秦问对omega的刻板印象。
对方也恰巧看到秦问，打起招呼：“回家啊秦问？”
“你呢？”
“我送别人回去。”徐沛尘说着，拍了拍omega的屁股，让他先去车棚里开电瓶车的锁。
确保对方离远了、听不到后，徐沛尘来了一句：
“你们班上新转来的那个，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
秦问拳头忽然硬了。
他不知道论坛上发生了什么。
但通过联系今晚自己受的苦，也或多或少地能想象到。
所有人都在问他那转学生什么味道，问好闻吗好闻吗，谁知道他好闻吗？
这位足球校队主力今晚训练时的心情实在不太愉快。
他闻不到信息素，这本来可以是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
秦问不打算对谁暴露，但那家伙的到来，逼得他不得不暴露……
再这样下去。
他的秘密就快见光了。
秦问越想越觉得不该是这么一回事，他看了眼教学楼，见有几层灯灭的七七八八，掏了手机发消息给张谦。
【问哥举起大力神杯：今天第几遍铃声放学？】
【弓长言兼：咱们四楼是第三遍，怎么了哥？】
几分钟前才刚响过第二遍，也就是说，A班的学生还没走。
要抓紧时间了。
【问哥举起大力神杯：那新来的还在教室吗？】
张谦办事相当靠谱，不用秦问多说，他的鬼心思就自行周转了几百个弯儿，他不仅告诉秦问，转学生还在教室里坐着，还说他是走读生，正在整理试卷准备带回家呢。
秦问熄掉手机屏，骑上摩托车，又将车停在校门口。
约莫五分钟过后，第三遍的专属铃声才从教学楼里传了出来。
淮市一中主推一个封闭管理，走读生数量很少，除非是重大残疾，或者托了关系，否则没有轻易能通过批准的。
从校门走出的学生稀稀落落，以至于各种小吃车都不会选择来这儿出摊儿。
夏夜的晚风里，只有一个老奶奶在路边铺了一张毯子，在上面摆出要售卖的东西。
秦问见过，那老奶奶的摊位上卖的大多都是一些批发来的小产品，帽子、手套，还有她自己缝的鞋垫、零钱包，很喜庆的手工风格，不太符合他们中学生的喜好，生意并不好。
秦问耐心地等着，先看到校门里窜出了几个骑山地车的，又等了一会儿，看到步行出门、被家长接走的，等到他差点以为人全走光了的时候，那转学生才最后一个出了校门。
照旧走得慢吞吞，看了叫人着急。
Alpha见状，正准备上前堵人，忽然注意到对方在那地摊儿前面停下了。
秦问看到他屈膝半蹲，认真地在看摊主贩卖的东西，之后还从里面挑出了一个纯白色的棒球帽，付了钱。
他又不知道和那位上年纪的老人说了什么，忽然帮她收拾起东西来。
两人把所有小商品装进了一个蛇皮袋里。
再然后，在学校门前昏黄的路灯下，转学生便提着蛇皮袋，跟老奶奶一起回家了。
秦问没再过去。
他盯着孟清徊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觉得这家伙还算有点爱心。
不过——
视线转移，又落到后者刚刚戴在头上的棒球帽上。
——大晚上，这人戴什么帽子？
怪人一个。
秦问不再管他，长腿跨坐上摩托，拧开油门。
黑色机身下的引擎嗡鸣了一声，驶进夜色与灯流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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