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斯内普教授的不寻常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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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教授的不寻常一夜】
7:00——废物弗林特装病被揭穿，主理人校长室开会换人。我斜眼睨着霍尔和卢平匆匆跑走，果然阴谋出自格兰芬多。
7:00——至于霍尔？她不是斯莱特林。
7:35——没人能在邓布利多的偏心下仍得到应有的公平，我也不例外。或者说，我才是从来都不例外的那个。所以，结果是弗林特从此滚出国家队的世界，沙菲克换了新的人选。
7:49——“这也是学院的想法吗。”弗林特的父亲看向我，“西弗勒斯，我记得你才是那个斯莱特林院长，而不是那个什么什么的早就破产了的纯血叛徒。”
“她有名有姓，弗朗索瓦。”我慢慢移过目光，又换成另一个话题。“无论如何，邓布利多偏爱她。”
“那这就是你的失职！”办公室里，老弗林特骤然抬高声音，我毫不意外这些声响会被站在门外的他的儿子我的学生尽数听去。
通常情况下，正如我过去那些年做的那样。我有两个选项，前者为我数十年的荣誉挡下了许多风浪，而后者我几乎从未选过。
可卡珊卓·霍尔却经常选择后者。
“滚出去。”我突然说。
不知为什么，可我依旧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道：“或许正是你的失职才导致了马库斯的处境。”
我又补了一句：“现在，立刻从我的办公室里滚出去。”
8:17——我应该说些什么呢。通常情况下，此时此刻会说些什么的人不是我。
“是父亲的失职才导致了孩子的处境。”——“是教师的失职才导致了学生的处境。”
“可你别忘了，弗林特也是你的学生。”——“可是斯内普教授，希格斯也是你的学生。”
她总是在，她总是说。在每一个她刚好也在的时刻里，她从不惧于那么理所当然地、高高在上地说。
我实在是憎恶她的牙尖嘴利。我实在是憎恨她的一针见血。
我实在是——
8:30——“这不是珊卓的错。”邓布利多这样说。“甚至可以说，她是整件事里唯一没有做错的人。”
我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我的恨意。“在一堆错误里自视清高的人才是大错特错。”
邓布利多没有回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那双蓝眼睛总是这样坦然地望向别人，就好像他的道德多么高尚，他就是所有人正衣冠的明镜一样。可我讨厌那双眼睛，而那和我讨厌卡珊卓的理由如出一辙。
越坦然、越狭隘。越磊落，越狼狈。越高尚，越险恶。
可难道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圣人，只有我是罪人吗。
邓布利多依旧没有说话。
许久，他收回视线，脸上那种严肃的如同冰刻的表情消失了，他倒了杯热茶，递给我。“去找找卡珊卓，我们应该谈谈。”
8:37——谈什么？谈弗林特滚了希格斯进去了，还是谈霍尔的高尚，斯内普的龌龊？谈一谈斯莱特林应该有的院长到底是这样的还是那样的，还是谈一谈霍尔是我的学生，可我身为教授却远远不如——
我闭上眼睛。
我停下脚步。
我一直都很讨厌她。
我是一直都很讨厌她吗？
毕业前的许多事不必再提，我是混血也从来不是个秘密。可我讨厌她。为什么？从她狼狈地出现在三年前的校长室里，还是从她毕业后过了那么多年才终于狼狈地出现在校长室里？
为什么。
西弗勒斯。
为什么。
8:43——我确实讨厌她。她不顺从。如果我是她，我不会在毕业之后为了两个麻瓜出身的朋友选择和依附了那么多年的纯血世界割席。
我讨厌她。她会低头，尽管她并不总是在该低头的时候低头。可如果我是她，我不会放下我的尊严在自己的仇敌面前卑躬屈膝。
我讨厌她，我当然讨厌她。她非要假装自己才是那个混沌世界里最清醒的人。可我不是她，真正的斯莱特林应时而生顺势而为，而我们向来是沉默的大多数，而大多数总是对的。
我一定是讨厌她的。她的怜悯太多余，她的同情太泛滥。她总是弄巧成拙，总是犯下一个又一个难以补救的错。希格斯的家族日渐衰败不能给她提供任何有益的帮助，如果我是她，或者我是我也足够了，我会有更好的选择。
我当然讨厌她。她和格兰芬多的那种人做朋友。我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哪里值得她的偏心和信任？一个狼人？一个囚犯？一个蠢货的儿子？人活在世痛苦都是应得的，没有必要交流更没有必要共情。无论是格兰芬多那群人还是别的什么，他们会痛苦是因为他们犯下了错，可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更遑论是我。所以我不是卡珊卓。
我讨厌卡珊卓，因为我不是卡珊卓。她总以为自己很高尚，就好像她真的很高尚一样。
我闭上眼睛，夏末的风从我身上吹过。
8:59——“他们往打人柳去了。”
9:02——正如同我说过的那样，她总是自以为高尚。
可实际上，她和狼人勾结，和食死徒密谋，她从来都不是圣人，这世界上也没有人会是圣人。而圣人之下的一切罪人都是平等的，他们同样污浊也同样罪恶。
9:02——“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闭上你的嘴，霍尔！”
被击飞的霍尔在地上翻滚。
无论如何，她都不必再说。事实和真相已经清清楚楚，她并不高尚，也从不高尚。而我，抓到了逃犯布莱克的我，及时发现了霍尔和卢平阴谋的我，即将获得梅林骑士勋章的我，才是真的——
“听我的！斯内普就是食死徒！”
我猛然转身。
“昏昏倒地！”
“昏昏倒地！”
“昏昏倒地！”
……
10:01——“……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又看了看我头上的纱布。“你确定还好吗？”没等我回答，他很快又补一句。“或许你该和卡珊卓一起再去波比那里看看，她也伤得不轻。”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我的魔杖。
是的，所以我承认。
我讨厌卡珊卓霍尔，没有理由。
10:33——我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找到了霍尔。看见她的时候，她正慢吞吞地从门口出来，我发现我是真的很讨厌她，从她的动作到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散发着那种令我不愉的气息。
她看见我，很惊讶似的，做贼一般四处看了看，在发现周围真的没有人可以救她之后，她认命似的停下又迈回休息室的脚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向我走过来。
“斯内普教授……晚上好。”她强颜欢笑，“我想，邓布利多教授应该跟您解释过了哈？”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她，说起来我倒是颇为欣赏她每次被我惊吓到的细微尴尬神情，这大概是唯一令我不至把她送去见梅林的理由。
“没事那我走了哈。”她缩着肩膀提着裙子快速从我身旁掠过，我微微翘起一点鞋尖，她立刻撞到了墙上。
她向来慌不择路的窘迫大概是另一处令我满意的地方。
也许是心情缓和了不少，我终于施舍般的开口的道：“一年以来东躲西藏撒谎遮掩的做贼生活很适合你，对不对？”
她踉跄站好，倒不是扶墙，而是揉了揉脑袋，转而用那种厌倦的表情看着我。
我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也是，你反正一直都是这样。你这一年欺骗了多少人，利用了多少人。你明知道布莱克的真相却还是用他来恐吓斯莱特林。你不是自认为是个很好的教师吗？可你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那些郁积在我心口的话后，我终于畅快地笑了起来。
“霍尔，你真的以为你自己很——”
“行了，斯内普教授。”她抱起手臂，那种厌倦的表情在她刻薄虚伪的脸上愈发深刻。
“是啊，我用的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我也用了见不得人的阴暗小伎俩。可是所以呢？结果呢？我不高尚，而你比我更不高尚。这就是你也心知肚明的结果。”
我眯起眼睛，正要反驳，可她并没有留给我反驳的空隙。
“斯内普教授，你不喜欢我，你不高兴，不是因为我做错了，而是因为你知道我做得对只会反衬出你做得不对。而我做得不对的时候。你在一旁也只是那个更不对，更大错特错。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说明你有正常人的道德，这很好。可你做不到，也不去做。而这不是其他能做到的人的错。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总是站在一旁做你的对照组，是因为我从来都不在意你那脆弱又昂贵的自尊心，就如同你也不在意我的。”
说着，她又在平淡的语气里增添了一点嘲讽和不屑。
“我喜欢有话直说，我喜欢在一旁给你费心搭建的完美世界拆台，而你无法忍受我，无法忍受时时刻刻有人在你最疯狂也最快乐的时候指出你的问题，你讨厌鞭策、讨厌真相，可是斯内普教授，你是今天才意识到这一点吗？那真是太可怜了，可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得意地从我身边走过。
“西弗勒斯，原来你只有敌人，没有朋友。”
我不想反驳。
不是我无话可说，是我——许多熟悉的场景在我脑海里发出爆炸般的轰鸣，所以原来我从未忘记。我的大脑被一阵燃烧到发白的眩晕席卷而过，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举起了魔杖，一道咒语呼啸而过，那是什么？这不重要，那种愤怒烧尽了我本就紧绷的理智。是的，我讨厌霍尔，没有任何理由。
可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就仿佛空气都被鞭开一道裂缝，烟雾散去，我只看见站在走廊另一头的她。
完整的她。
她收回魔杖，眼神冰冷。
“要么说还得是趁手的魔杖……”她依旧是那种厌倦的语气，再抬起头，仿佛讨论的无关自己生死。
“你是想杀了我吗。”
我大喘着气，墙壁上的油画被吵醒，有人在拼命制止我，还有人在高声嚷嚷着要告诉邓布利多去。
可她就站在那里，没有后退，没有逃跑。尽管她比我更清楚那道咒语的目的。
你想杀了她吗，西弗勒斯。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额头上的那滴冷汗。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呢，西弗勒斯。
我放下魔杖。
“滚。”
但那已经和在办公室里的那句不一样了。
10:57——我不记得自己就这么在走廊站了多久，久到画像们结束了他们的喋喋不休，久到走廊再一次陷入死寂。
我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
所以我走到石墙门口，念出那句唯一还能给我底气的口令。
“纯血。”
“口令错误。”
“纯血。”
“口令错误。”
“纯、血。”
“口令错误。”
“……”
“……”
“……”
作者有话说第145章 斯内普教授的不寻常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