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妖》孜幽

2、第 2 章

　　“我们要去哪儿？”青凛不解地问烜烨。
　　烜烨不语，把青凛径直带到蕴城最大的客栈辰大客栈。
　　不一会儿，就有两人从客栈里跑出来。

　　“哥！哥！你回来了！”只见两人异口同声地喊，激动地要把烜烨抱起来一样。
　　又听到他俩压低声音问：“哥，怎么样，我们在这等了一晚上，没见到有什么动静。”
　　烜烨点点头，“嗯，没抓到。”然后两人像是倒吸一口气的模样。
　　青凛看着这两个比自己还矮半个头。难道这两个人是烜烨的弟弟？

　　突然，他们注意到了青凛。
　　“哥，他是谁啊？”一人问。
　　“哥，他是人吗？”另一人问。

　　这个问题也太没礼貌了。

　　其中一人赶紧捂住另一人嘴巴，然后向青凛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蕴城妖怪多，我们都习惯这样问问。”

　　“你们觉得我是不是人呢？”青凛只是单纯地望着他俩，眼睛说不出的清澈。

　　两人望向烜烨，见烜烨依旧抱着手无表情看着他们。
　　一会儿，烜烨才看了看青凛，说道：“路上捡的难民，爱偷包子。”
　　青凛：“谁爱偷包子！我那是饿的不行了！”
　　可恶的烜烨，等以后自己变成大狐狸了一定要一口吃了他。

　　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流霜。”
　　“我叫流华。”
　　“我们是烜烨哥的……徒弟。”

　　没想到烜烨这人也收徒弟，青凛有些诧异。但随即微微一笑，也自我介绍道：“我叫青凛，你们好。”青凛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只小狐狸。

　　可没人发现他就是只狐狸。

　　“走吧，你不是说你饿，进去吃饭。”烜烨和青凛说完然后走进客栈。

　　今天在客栈吃饭的人众多，客栈里面格外热闹。

　　青凛第一次见到如此丰盛的菜肴，雪莲山上太冷能吃的东西不多，只能去湖里抓些鱼或去山下找些野果吃。

　　青凛吃得津津有味，差点忍不住摇尾巴。
　　流霜流华以为哥领回来的这位难民吃不饱饭，在一旁担心着慢点吃还有。

　　突然，啪的一声拍桌子，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这边，烜烨青凛也看向对面的邻桌。
　　一个独眼壮汉拎起店小二，“你长不长眼睛！烫到本大爷了！”
　　店小二连连道歉，独眼壮汉却不打算放过他。
　　独眼壮汉是这一带有名的无赖，有几个小弟跟着便放泼撒豪，只因无赖他爹做了个官，有些权势，平民百姓也不敢把无赖怎么样。
　　“哼！平日里我那死老头不给钱吃饭，今日你烫伤本大爷，兄弟们的这顿饭钱你付了。”独眼壮汉扯着店小二衣领不放开。

　　眼看事情要闹大，不少人看不下去了，大家议论纷纷。

　　“我看，这也不完全是店小二的错。”

　　“是啊是啊，今天客栈人这么多，都急着上菜，撞到人也正常。”

　　“我看是他自己撞的店小二吧……”

　　独眼壮汉见势不妙，甩开店小二，对着一旁的老板吼道：“不赔钱？我把你这客栈砸了！”

　　老板也不敢惹独眼壮汉，害怕地“这，这，这……”

　　独眼壮汉说着便要砸店。
　　烜烨青凛也在围观人群中了解了个大概。青凛来人间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人，上前把独眼壮汉掀翻的准备掉地上的茶壶一脚踢回了桌上，然后拦住独眼壮汉。

　　“喂，你可真不要脸，我分明见到是你先撞的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本大爷撞的人？”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他的眼睛也看到了，”青凛指着烜烨。

　　然后，湛蓝的眼睛便和漆黑的眼睛对视上了。

　　青凛转开眼睛，他不敢和蕴城第一捉妖大师对视太久，便说：“……还有在场的其他人也看到了。”
　　流霜流华和一些人附和着。

　　独眼壮汉怒道：“你这弱不禁风的小子，敢拦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舞着粗壮的手臂朝青凛挥过来。
　　青凛一把抓住独眼壮汉的手，心想，这人力气还真大，但别忘了我可是妖。
　　于是他以最快速度躲开，然后一拳打向独眼壮汉的脸，刹那之间，噼里啪啦，只听见一声巨响。
　　独眼壮汉倒在地上，青凛镇定自若地站着，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

　　大家纷纷称赞青凛打的好。

　　青凛甩甩手，暗搓搓感叹这人脸皮真厚，打得手疼，然后警告独眼壮汉：“还不快滚？”

　　独眼壮汉捂着鼻子连连点头称是，见占不了便宜便让他小弟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一边走一边骂以后别让我再遇到你们。

　　流霜流华直夸赞道：“青凛兄真厉害！出的拳快得影都没了！”

　　烜烨挑了挑眉，然后看着青凛道：“手劲挺大的，难民都这么厉害吗？”

　　“难民当然要练练了，不然流浪在外孤身一人，多危险。”青凛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因为差点露馅了！还好自己找了个恰当的借口。

　　天色渐晚，这几日蕴城妖物肆虐，街上的行人也少了。

　　青凛撑着手看着窗外的风景，烜烨和自己一间房，流霜流华一间房。
　　这个烜烨，之前还认为我是妖，现在又和我住一间房，难道，他是在监视我，然后抓住我的把柄？青凛心想，我可不会让他抓住自己的把柄！

　　青凛好奇烜烨在做什么，看向烜烨，烜烨一直在擦他的剑。有什么好擦的，一把看起来非常陈旧的剑，但是剑身看起来非常锋利。

　　烜烨感到有人一直瞧自己，抬头和青凛对视，那乌黑的眼睛看不出来情绪。
　　青凛咳了一声，好奇地问：“你捉过多少妖啊？”
　　烜烨：“记不清了。”
　　也是，烜烨这么厉害的捉妖道长捉过的妖肯定不尽其数。

　　青凛又继续望着窗外，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街上有极少的店铺还开着门，但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挂着的灯笼一直延绵至长街的尽头，随着风摇摇晃晃。

　　忽然，一群蒙着面的人影出现在街头。
　　青凛笑笑，眯着眼看得起劲，不知烜烨何时来到他的身旁也在看着这群人影。

　　“又来闹事。”烜烨道。

　　“这蒙着面还不如不蒙。”青凛觉得有趣，夜黑风高，这群人偷偷摸摸的指定不干好事。

　　烜烨又看了一会儿，警惕地望着人影，“不对。”

　　这群人虽然蒙着面，但随便都能看出来是今天在客栈闹事的那群人，可是烜烨在这群人中发现了一丝妖气。

　　青凛也是妖，自然看得出，但是他不能说出来。于是青凛问道：“怎么了？”

　　又观察了一会。

　　烜烨对青凛说道：“我下去看看，你一个人别乱跑。”

　　然后烜烨一出门就看见流霜流华也在门口，烜烨对这并不奇怪，毕竟流霜流华在他身边早已学会配合自己捉妖。

　　烜烨和他们讨论着什么，青凛在里面听不清。
　　“哥，我就说那群人奇怪……”流华激动地喊着，然后发现太大声了被流霜扯了一下袖子。

　　青凛走出来，一副害怕的模样。
　　“你怎么了？”烜烨问道。
　　青凛：“你们要去哪里？”然后又望着烜烨，“你不是和我说今晚有妖怪，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万一妖怪来了怎么办，我害怕。”

　　烜烨顿了顿，最终决定带上青凛。又让青凛跟着他们，不能乱跑。

　　这群人影看到有人向这边走来，赶紧逃跑，但是还是被流霜流华拦住了。
　　流霜：“你们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
　　不说？拔剑。
　　独眼壮汉吓得连忙脱下蒙面：“大侠，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们在……我们在……”不等独眼壮汉说完，突然，他手下小弟们暴起，冲向流霜流华。

　　流霜流华跟着烜烨捉妖有三年之久，打退这点人不在话下，不一会就把他们打趴下了，可其中有一个人在流霜流华的攻势下毫发无损，只是退了几步，然后站着一动不动，有点诡异。
　　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胭脂味。
　　烜烨也看出异常，上前拦着，然后看向独眼壮汉，道：“今天还没长教训，还敢来闹事？”
　　其实独眼壮汉在看到来人是烜烨的时候，他早就想跑了，哪还会和他们打起来，可是他刚想跑也跑不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想叫他的小弟扶着他，谁知他没下命令小弟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独眼壮汉没办法，表情痛苦地说：“我动不了。”然后像根柱子立在原地。

　　突然，一阵桀桀桀的笑声传来，是那个打不倒的小弟发出的。
　　“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只有被妖吃掉的份，今晚，谁都别想走，”然后面目狰狞地看着烜烨，“特别是你！”

　　烜烨知道了这人是被在胭脂铺逃走的妖怪附身了，于是他拔出剑，在剑身上画了个咒语，锋刃凌冽向胭脂怪劈过去，黑夜里的金色剑气在四周划出呼啸声。月圆之夜胭脂怪似乎躲闪得更快，但烜烨总能找出破绽，出剑快如闪电。
　　胭脂怪负伤多处，眼见躲不过烜烨近在咫尺的这一剑，于是抽动几下从这具身体中逃出，然后消失不见。

　　风在寂静的夜裹着寒意，街道的灯笼摇曳起来，时不时映照门上贴的画的乱七八糟符文的驱妖符，几片落叶被风吹得吱吱响地朝他们来，烜烨警惕地环顾四周，他知道胭脂怪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