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天上掉下两个小屁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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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啪’一个鸡蛋在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砸在钱鑫的后背，开出了蛋花。
蛋黄顺着制服往下淌，钱鑫暴跳如雷，转过身怒视着身后的凶手们。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半，街上偶有几个行人，还算安静。五个小孩对着钱鑫做了个鬼脸，朝钱鑫拍了拍屁股大声道：“变态叔，变态叔……”看着钱鑫捋着袖子怒气冲冲跑过来，小孩们嬉笑着散开，跑向麻黑的巷子。
一同巡逻的同事小唐摇头道：“这几个小屁孩，改天一定要抓住他们好好教育一顿，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大人也不管管。”
钱鑫脱下外套，看着衣服上的污渍无耐道：“算了，都是孩子，和孩子斗气算什么呢？这些孩子一定是听大人们讨论了我的事情才会这样。”他将衣服卷起来，污渍卷在里面，夹在胳膊下，边走边说：“回家思辰又要担心了，真是愁人。小唐呀，你心里面是不是也对我有看法呀。”
小唐赶忙摆手急道：“不不，怎么可能！在我心中鑫哥和陈哥都是我的大恩人，当年要不是你们那样帮我，我爸早就心脏病去世了，你们为我爸跑前跑后，还借给我钱，帮我找最好的医生，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你们的恩情，怎么可能和那些卑劣的人一样，在背后诅咒你们呢？”
“诅咒我们？”钱鑫皱起眉头，语调拔高几分：“靠，这帮家伙，有本事就到我的面前说呀。”
两人并排走着，小唐想了想忍不住问道：“鑫哥……我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钱鑫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你说吧。”
小唐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笑道：“其实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吧……你知道的……我是支持你和陈哥能白头到老……但是吧……我怕……我希望和鑫哥做永远的朋友……”
小唐说得含蓄，钱鑫听得迷糊。他看着小唐难为情的笑脸，恍然大悟，叫道：“你是怕我会喜欢你？靠！你以为我什么人都会喜欢吗？你是长的好呀，还是有钱呀？你要是长得有我家思辰一半漂亮再来愁这些问题吧，就你那熊样，五大三粗的，我怕中午饭吐出来！”
小唐扁扁嘴，委屈道：“鑫哥，你也太打击人了吧。我长得也没有那么对不起社会吧。”
钱鑫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后骂道：“不要一天到晚想些不实际的，与其想这些，不如早点找个对象结婚生子。”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他心里挂着思辰，有些焦急，说道：“赶快的，再转一圈就下班回家。思辰还在药店等我接他呢。真是的，今天阴天，不知道他的腰有没有痛，真ＴＭＤ烦人，还要巡夜，我可是有家有口的人，哪有什么时间维护治安呀，我家的治安我还没维护好呢？”
小唐加快脚步跟在钱鑫的身旁，听他一路的抱怨。两人转完最后一个街口，正准备打道回府，突然一阵怪异的声响从不远的巷子尽头传来。小唐打了一个寒战，拉住了钱鑫的胳膊，颤声道：“鑫哥，你听见了吗？什么声音？”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两人望着黑暗的巷尾，大气不敢出。钱鑫皱着眉头说：“走，过去看看。”
小唐猛摇头道：“鑫哥，别去了，你上次不是说那里曾经死过一个女人，还见过几次那个女人的魂魄吗？走吧，我们快点走吧，这会儿不是没有声音了吗？”
钱鑫甩开他的手，慢步往巷子移去，他回头对小唐说：“你要是害怕就在原地等我，我去探个究竟。”他转身走向黑暗，心里发笑，小唐呀，我说的都是骗你的，这年头怎么可能会有鬼魂呢？你真是单纯，信口雌黄的话你也相信。他抿着嘴笑起来，心里盘算着等一会如何去吓一吓小唐。
他边想边走，抬头时已经走到了巷尾尽头。可是除了墙角的几个垃圾桶，并无异常。他皱着眉，心中奇怪，正准备转身，突然一个黑影从垃圾桶向他扑了过来。钱鑫大叫一声‘啊’，后退好几步。
听见钱鑫的叫声，小唐的心脏‘腾’的一下提了起来，他对着黑暗处大叫：“鑫哥，没事吧！”
一只猫‘喵喵’叫着跑开了。钱鑫抹掉了额头的虚汗，自嘲道，害人终害己。本来是想吓小唐，反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对小唐喊道：“没事，没事，一只野猫。”
他转身，脚尖突然碰触到一件物体，软软的。他低头看见一个花布包裹，一小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蹲下身子，一层一层的打开，里层竟然躺着一个婴儿，正酣然入睡。钱鑫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慌忙喊道：“小唐，快过来，出大事了……”
话未喊完，突然垃圾桶的阴暗处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了钱鑫的裤腿，余光一扫只见血迹斑斑。
无神论者钱迷豆发出一声惨烈嚎叫：“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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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辰趴在桌上打盹，半滴口水挂在嘴角，梦中的烤鱿鱼散出香味，在眼前跳舞。
临街的常客王婶在里屋内杀猪般喊叫：“小陈呀，快来呀，要进空气了！！”
思辰一个激灵，整个人坐直身子，动作稍微粗暴，整个腰身便开始叫嚣，疼得他吸了一口凉气。他侧首望了望躺在床上‘哇哇’大叫的王婶，推着轮椅赶忙进了里屋。
他抬起头看了看早已空了的输液瓶，半截管子已经空了，针头处也有了些回血。思辰赶忙拔掉针头，按住王婶胖胖的手背道歉：“对不起王婶，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你自己压一下，按住几分钟，不然会皮下淤血的。”
王婶胖胖的脸颊挤出笑脸：“那就便宜点吧……”
“啊！”思辰纳闷的抬起头，瞬间明白了王婶的意思，连忙说道：“对对，这是我的失误，那就只给药钱吧，输液费用免了。”
王婶咧嘴笑开：“所以我最喜欢来小陈这里了，人又好，价格又便宜，技术还过硬。”她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碎钞，点了数递给思辰，顺便八卦：“小陈呀，你那个警察小伙怎么没来接你呀，你们这种小两口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呢，呵呵，有意思。”
思辰尴尬苦笑，接过钱说道：“他今晚会晚点过来，那王婶慢走，记得明天早点过来输液。”
王婶还想问些什么，听见思辰的话，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点点头恩了一声推门出去。
思辰呼出一口气，这些大妈们每天应付的疲惫，主要是她们好奇的事情太多，该问的不该问的都会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一个还好，若是同时来个两三个，思辰就会觉得那声音呱噪的脑花都能摇散。
他揉了揉肩膀，将头靠在门口望着漆黑的远方，等待钱鑫的出现。这样的日子一晃眼已经两年时间，有喜有悲，有咸有淡，生活中不乏一些激情与感动。这些都让思辰幸福，他是何德何能，修来了这八辈子的福气，遇见了这样一个傻气执着的男子。虽然他也有很多缺点，比如小气抠门就是最大的硬伤，可是他对他的好，却也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
当他看见远处昏黄的路灯下模糊的身影时，高兴的扶着门直起身子，他知道那是钱鑫，哪怕他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庞。
等钱鑫走近，思辰才发现钱鑫手上抱着一个花色包裹，疑惑道：“手里的是什么？”
越近，一股难闻的怪味迎面扑来。思辰捂住鼻子，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道：“钱迷豆，你踩狗屎啦，怎么那么臭。”
钱鑫一把从身后拖出来一个小孩，咬牙道：“是这个家伙的，我也快被熏死了！”
孩子蓬头垢面，短发就像鸡窝顶在头顶，满脸泥污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思辰只能从孩子的身高估计，大概是个男孩，十岁出头，接近一米五左右。他突然瞥见孩子满是血迹的右手，血痂凝结，赶忙执起她的手道：“赶快进屋，我看看伤口深不深。”
钱鑫一把将小孩推进屋内，抬起手闻了闻，几乎干呕。他倒是佩服思辰，平日挺洁癖的一个人，这会儿竟然抓着那个脏孩的手摆弄着，酒精落下之处竟然白了一块，可想这孩子脏成什么样子。钱鑫白了一眼，看看手中的包裹摇了摇头。
孩子至始至终没有吭一声，哪怕酒精刺激伤口，疼得他打颤也没有吱一声。思辰微笑，让他放松，说道：“要是疼你就喊吧，没人会笑你的。”
小孩的脸挤在一块，哑着嗓子说道：“不疼……”
钱鑫走过来将怀里的婴儿丢给脏小孩，皱眉道：“叫什么名字？哪来的？家里有什么人？怎么联系？”
脏小孩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婴儿，抚摸着婴儿的脸蛋。钱鑫不耐烦，‘喂’了一声，又问了一遍。
“小苏，叫我小苏就好。”小孩头也不抬，看着熟睡的婴儿。钱鑫脸颊抽搐，现在的小屁孩真是没有礼貌，他干嘛当个烂好人，应该丢在路边不去管他的。
思辰拉着钱鑫到了屋外问道：“你不打算送到局子里面？留在店里不是办法呀。”
钱鑫点点头，说道：“主要是看在孩子受伤了，明天我就把他两带回局里，然后联系上他的家人，送他们回家。”
“那今晚呢？”思辰问。
“让他们睡店里，后面不是有卧房吗？我是仁至义尽，也不能当做爷来伺候吧。”钱鑫哼了一声，往里屋看了一眼。
思辰有些犹豫，蹙眉担忧：“两个孩子……我不太放心……”
“啧啧，你这人就是劳苦命，享受不来的。总不能弄回家里吧，不知根知底的，小孩也要小心啊。”
思辰拉着钱鑫，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抓着他的手微笑：“你呀，刀子嘴豆腐心，若是嫌弃就不该往这里带，直接丢进局子不是没事了吗？还不是不放心？既然不放心，我们陪着他们一起住店里吧，反正床够了。”
灯光下，思辰的眼珠就像琉璃宝石闪闪发光，微微一笑，眼角眯起一条线来，看着柔和温暖。思辰的嘴唇偏白，唇线倒是清晰，比起钱鑫的薄唇，思辰的唇微丰韵，却不显厚实，尤其是下唇中线的凹凸感，犹如精致花瓣镶在脸上。钱鑫喜欢他下唇的唇线，以及思辰说话时微微嘟起的唇瓣，忍不住低头轻啄，深情一吻。
“咳咳……”
一声咳嗽让两人猛地抬头，发现叫小苏的孩子正站在里屋门口，好似看稀奇一样盯着他们。
思辰抬起手轻捂嘴巴，脸颊红润，浮出一丝羞涩。他干咳几声，问道：“小苏，有事情吗？”
小苏盯着两人，语气有些胆怯：“我弟弟没有奶粉了，能给他买点吗？”
钱鑫几乎暴跳，想大吼：我是欠你呀，奶粉不要钱呀！身子刚刚站直便被思辰一把拉住。思辰对小苏笑了笑：“好的，前面就有２４小时便利店，我们现在就去买。”他推着轮椅到了卧房，翻了几件旧衣服，丢给小苏说道：“你弟弟还在睡觉，洗漱间有蓬头，你去冲个澡吧。我们这就去买奶粉。”
说着拉了拉钱鑫的手，钱鑫朝小苏瞪了瞪眼睛，而后推着思辰往屋外走去。
小苏拿着衣服看了看，很大，却很干净，飘出洗衣粉的香气。他笑了笑走到门口，看着远去的两个人，靠在门口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天上掉下两个小屁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