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下辈子，我要做你的牙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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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３）
其实钱鑫只是在沉思，刚好地点选在了思辰家的楼下。
在顾麟家吃完饭时，顾麟说：“单位住房现在很紧张，大部分都被老同志占领了，有些在地方买了房子的，宁肯让房子空着，也不会退给单位。一般来的新同志想要住房子，都是私下和老同志们勾兑，要么给点钱租着住，要么多给点让他转让给你。今天有些晚了，要不你先住我家里吧。”
钱鑫赶忙摇头：“不了不了！”
顾麟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收你的房租。”
“没事没事，我去朋友那里住。”钱鑫委婉推脱，心里却在犹豫。其实吧住在这里还是划算的，思辰那里他有什么脸去呀？万一去，热脸贴个冷屁股，这不是自讨没趣吗？他想，若是顾麟再三挽留，他就点头答应。
可是，他的决定总是比现状晚了半拍节奏，顾麟点点头说：“好吧，慢走，不送！”
钱鑫去车站取了寄存的行礼，而后在街上游荡。他狠狠地痛骂自己，有免费的地方不住，装什么装呀！
等他抬头的时候，惊觉发现他竟然已经走到了思辰家住的小区。
他走到楼下，坐在行李上，摆了一个沉思者的POSE。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思辰家一片漆黑，想来早已入睡。上去吧，思辰能原谅他吗？不上去吧，心里面又念的慌。上不上去成了他绊脚的第一步。
就在他犹豫之间，思辰就这样静静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对于钱鑫的出现，思辰更加的意外，他抬起头看着繁星满天的夜晚，如沙的月光平添几分浪漫，一层光芒落在钱迷豆的脸上，让他心神荡漾。
这样的夜晚重聚，老天爷还是很给气氛的。
谁爱的多一点，注定要痛苦一些。只可惜陈思辰此时好了伤疤忘了痛，心里竟然开出一朵朵小花来。小花不艳，却香气扑鼻。
思辰脸上露出醉人的笑容，他望着钱迷豆笑道：“一个月不见，甚是想念。”
他的心中幻想的千万个理由，比如他走后钱迷豆伤心欲绝，彻夜买醉，终于战胜了心中的纠结怨念；也比如说，他其实就是个玻璃，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自己的一吻终于让他转醒，他明白了自己必弯的未来，所以他来找他；更甚者，钱迷豆知道了自己的家底后，左思右想觉得不应该和票子过不去，他为钱而来。
为爱也好，为钱也罢，总之能再看见他，真好。
“嗨，钱迷豆，为什么不说话。找我有事吗？”
钱鑫清清嗓子，捋了捋额前的短发，痞痞的说道：“借个地方留宿，可否？”心里没底气，架势还是要摆足的。若是被对方拒绝，他也好潇洒的滚蛋！
思辰扬了扬眉角说道：“为什么？”
这个理由钱鑫早就想好了，他想大声说道：“在家靠父母，我没有！出门靠朋友，我有！哥们一场，过去的就过去吧，咱们还像以前，相互照应，多么和谐！”
只是……他说不出口。此时，钱鑫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望向空寂的街角，他没有看错，那个司机不正是李志归吗？现在几点了？两个人去了哪里？大晚上还卿卿我我，黏黏糊糊，他老婆不叫他回家吃饭吗？
是不是ＧＡＹ们都是这样滥交？只需要找个□□便好？归宿这种东西简直是扯淡！
钱鑫斜着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思辰喊了他几次，他都爱理不理。思辰气道：“钱迷豆，你哑巴了吗？还是聋了？”
“ＴＭＤ，什么为什么？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拒绝我来个痛快，我承受得起。看来你和你的前男友交往顺利，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钱鑫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思辰靠近他，眼波似笑非笑：“怎么？你这句话是吃醋还是瞧不起我呢？”
钱鑫‘哼’了一声，说道：“瞧不起你怎么了？你走后害我还担心的半死，没想到你这么快活？我真是白痴！”他站起身，拖着行李往前走：“我本来担心你会想不开，看见你生活惬意，夜生活丰富，也没什么需要人照顾的。打扰到你真是对不起，我走了，你可以把你的老相好叫回来。”
他背朝着思辰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头也不回走去。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将背影留给了他。不知道那时的思辰会是怎样的表情？他有些好奇，终究忍不住转过身去。
清冷的夜里，思辰静静的坐在轮椅中，月亮照亮他美丽的五官，也清晰了淡淡的忧愁。他一直觉得男人不能哭，那是懦弱的表现。可是思辰例外，在他的心中思辰一直例外。因为他会为了这个男人的哭泣而心痛，会不知所措。
思辰抹了抹眼睛，咬牙道：“钱迷豆，你混蛋，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然后一拍屁股将背影留给我吗？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傲了，我告诉你，我也可以忘，谁离开谁活不下去呢？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你还没有那个魅力！”
他想逃亡，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可是他不停转动轮椅，却只是前行了一小部分距离。他用力转动，轮椅突然改变重心向一旁倒去。好吧，就让疼痛来的更猛烈些吧！
钱鑫丢下行礼，冲过去抱住思辰，急道：“怎么了？摔到哪了？痛吗？”
思辰推着他的胸膛，扶起轮椅往上爬去。钱鑫觉得眼睛刺痛，将他抱上去，跪在地上拍着他身上的灰尘。“为什么你总喜欢折磨自己去惩罚别人？你知道你有多傻吗？你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思辰满脸灰尘，落了泪变成了一只花猫，他胡乱抹了一把脸：“钱迷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混蛋的家伙，爱上你是我瞎了眼。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不怪你，可是你怎么可以用鄙夷的眼光看我？我为你受的伤，我自己尝，不用你可怜。是的，李志归送我回家，接我上学，你就觉得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和你一样吗？我也想自己每天追赶公交车，每天跑着跳着上学，可是我不能，我必须依附着别人生活，接受别人的照顾。我也想痛哭一场，然后变得坚强，变成奥特曼或是ＳＵＰＥＲ ＭＡＮ。可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废人，跌倒了爬也爬不起来的废人。你走吧，大可像上一次那样绝情，头也不用回，任由我自生自灭。”
他转过轮椅往轮椅走去，钱鑫奔过去一把抱住他：“不要走，奥特曼……是我错了……对不起……好吧，我说实话，我是因为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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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思辰回到屋中，将他放在床上。当他返回楼下取回行礼和轮椅时，他看见思辰趴在客厅的地上往前挪动。
他丢掉手中的东西，扑过去喝道：“你这又是做什么？你在干什么？”
思辰撑坐起来，面若止水，他抚摸着冰凉的实木地板轻声道：“再没有找到我的腿之前，我的生活就是这样，我经常爬行在屋子之间，对于一个不良与行的人有什么奇怪？”他推开钱鑫往茶几爬去，撑着茶几坐了起来，端着桌上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凉水顺着喉腔往下流去，冷的他冷战连连。
钱鑫挫败的坐在地上，他错了吗？是他抛开了这个温暖的人，让他变成这样吗？其实他这次来，是想看看思辰过得好不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钱鑫觉得思辰堵得自己心慌，没有看着这个男人寻找到幸福，他如何能够安心，如何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他对自己说，等帮思辰找到他的腿时，他再离开也不迟的。他这样想着，也明白，这是给自己厚脸皮留下来找个理由。
思辰放下杯子，皱眉望着他：“你怎么还不走？”
钱鑫移到他的身旁，两人席地而坐，面对面，鼻间不到半米之遥。
“我被市局挖角了，不走了，我要住在这里！”
思辰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熟悉的温暖的呼吸，只是这样的温暖什么时候才能属于他？还是他本身的坚持就错了？他是不是应该也像现实低头，然后对钱迷豆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永远藏在阴暗处也是无所谓的！应该这样吗？
如果他懂得让步，懂得低头，那么便不会与李志归擦肩而过。同性的爱情也是一样的，都有权利和义务。彼此爱情的结合，索要你需求的东西，不论是精神还是□□都是一种权利，你有权利去拥有。但是拥有彼此的代价便是忠贞和执着，这也是爱情起码的义务和责任。游戏是有规则的，偏离了初衷，还有什么意义？
他望着钱鑫，苦笑一声：“为什么，给个理由先？”
钱鑫将脸往前一凑，思辰下意识的脸红往后躲闪。
“我没钱，没父母，人生地不熟，初来咋到，就你这么一个朋友！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思辰捂额：“等等，你没钱，没父母，没朋友，人生地不熟，这些都和我没有干系吧。你已经拒绝了我，我现在和你什么也不是，我干嘛非要收留你？”
钱鑫语塞，干脆死皮趴在地上抱住思辰的腰嚎道：“在家靠父母，可惜我没有。出门靠朋友，我有，可是朋友不肯收留，我会不会太可怜了？思辰呀，你不能这样！”
钱鑫扑的突然，思辰毫无准备，一个不稳两人向后倒去。两人躺在毯子上，姿势暧昧。
钱鑫的手压在思辰身下，思辰侧首望着他咬牙道：“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又会让我误会？好吧，你住吧，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不对你产生坏心。我告诉你，我已经放了你一次，这次你是自己送上门的。我要亲你吻你去你们局里在你的同事面前与你卿卿我我，让你找不到对象……”
他抱着钱鑫的脖子，吻了上去。挣扎吧，愤怒吧，钱迷豆！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在我还没有完全失去自我，，请离开我的世界，与我与你都是自由的。
可是思辰没有想到，那一吻并没有吓退钱鑫，他甚至伸出了舌尖，吓得思辰猛地闭嘴盯着他。
钱鑫将他抱起，走到卧室轻放在床上。他跪在床前，凝望着思辰白皙的脸颊和脖子浮现一团红晕，他将他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而后低头吻上了思辰轻轻颤抖的嘴唇。
唇瓣互相摩挲，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可是望着思辰漂亮的桃花眼上淡淡的忧愁，他就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两人互相啃咬着对方，分离的日子，在彼此心中都埋下了火种。只是那时候钱鑫不敢承认罢了，他只能将这一切归为本能。
唇齿舌战好不激烈，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仿佛稀薄。温润的嘴唇离开，思辰只能躺在床上大口的喘。
屋内很暗，思辰不敢去看钱鑫，只是望着天花板轻声说：“钱迷豆，我投降，我承认我喜欢你，喜欢死了你。你现在没有对象，无家可归，你就住在这里吧。能和你住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么的开心吗？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也不会去你的单位胡闹，你想住着就住着吧，哪一天你觉得烦了或是找到了女朋友你就告诉我，我会放你走的……”
屋内很静，只有彼此的呼吸。
思辰又低声说：“钱迷豆，你不吃亏的，免费房子住着，有人给你煮饭，怎么算你都是占了便宜。”
钱鑫想调侃两句，只觉胸口苦涩翻腾，竟然在黑暗中红了眼圈。
“钱迷豆，你的梦想是什么？”思辰叹了一口气问道。
钱鑫想了想道：“有钱，有很多很多钱，等我有了钱我要弥补我不完整的人生。我要有个家，家里面有一个可爱的娃娃，我要将我失去的全部注入到他的身上，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未来。”
“娃娃吗……”思辰苦笑，喃喃自语：“也许……我知道……我输在什么地方了……钱迷豆……你知道我的梦想吗……”
钱鑫摇摇头轻声说：“不知道……”
思辰吸了一口气，将泪水咽了下去，笑着说：“我呀……希望下辈子做你的一颗牙齿……我疼的时候……也要让你不好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下辈子，我要做你的牙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