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Relieve an old dream》冷平·晴天

6、第 6 章

　　红发提督穿过因众人离去而显得空旷的大厅，来到金发元帅面前，俯下身低声唤道：“莱茵哈特大人。”
　　定在某处不动的冰蓝色视线因这声音转向右方，映入一张红发下温玉一般的脸庞。脸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却未退去，惹得红发青年跟着眨眼，笑着又问了一句：“怎么了，莱茵哈特大人？”
　　莱茵哈特摇头，笑了笑。他凝视着红发的挚友，神情转为一派肃然。
　　“吉尔菲艾斯，我们现在有三天的时间。”
　　“……莱茵哈特大人？”
　　有一瞬的时间，吉尔菲艾斯为友人的转变而不解。但当他看见那双紧紧交握的手时，一切都明晰了起来。于是暖蓝色眼眸中的色彩变得愈加柔和，静静地投注在身边的友人身上。
　　“我们有三天的时间，”莱茵哈特的声音轻轻响起，“吉尔菲艾斯……有一些事情，我应该和你好好的说清楚，是不是？”
　　“……是的，莱茵哈特大人。”
　　虽然在心里早做了应答，真正回应的时候，仍是有些许的迟疑。
　　不过，他暖蓝色的眼睛迎视着冰蓝双眸。没有回避，也没有退缩。
　　***
　　第四天，留守在要塞的提督们总算见到了之前面色沉凝一前一后地进入伯伦希尔最高司令官休息室的两人。
　　走在前面的他们的金发元帅无形的威仪与凌厉依旧，当那双冰蓝眼睛淡淡看过来时，他们下意识地更加挺直了身躯。
　　红发的年轻人紧随其后，俊朗脸上一抹柔和微笑与平日无异。无形中缓和了那凌厉的威压感。
　　这两人的眼角眉梢，再无半分沉凝之色。
　　“阁下。”
　　第一个出声的人是奥贝斯坦，他手中拿着报告。在两人自行出来之前，他被结束整备任务先行而来的两位提督一同阻截在舰桥上，或者说，是被禁止靠近舰桥上的通讯器。
　　他的一双义眼和原本就缺少情绪波动的表情在绝大多数，不，应当说向来被人们视为冷酷无情的表现。同样的，即使他心中已经喷发出灼热的岩浆，面对他的人们能感受到的也只是冰面下寒流的涌动。
　　但就目前而言，表面的温度尚在水准之内。
　　“奥丁的通信？”
　　莱茵哈特看着这个总参谋长，声音里透出一丝惊讶。
　　才三天的时间，米达麦亚他们应当才抵达瓦尔哈拉星系附近才对。
　　事实上是，诸位提督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在路途中，而后马不停蹄地带领已抵达的少部分‘先头部队’踏上奥丁行星的地表，势如破竹地完成了所负的任务。
　　“诸位提督正在帝都恭候您的大驾，阁下。”
　　莱茵哈特将视线转向梅克林格及鲁兹两人。
　　“一切准备就绪，您随时可以出发，阁下。”
　　艺术家提督冷静自持的声音与鲁兹中气十足的声音巧妙地交混在一起，在空气中形成了一次震动人心的小型旋风。
　　这就仿佛是美好未来的一个预示。莱茵哈特为此露出了一个融合了霸气与生机，无与伦比的美丽笑容。
　　他转身挥开披风坐上指挥席，自端丽的薄唇发出了有如冰玉撞击上好瓷器般清越而铿然的声音。
　　“诸人各归旗舰，目标——奥丁！”
　　“是！阁下！”
　　***
　　莱茵哈特本队升空后第二天，奥丁方面的超光速通信波接驳到了伯伦希尔上。
　　视屏上出现了素有‘帝国军第一美男子’之称的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当然，因为一个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个‘第一’已经理所当然地让与了某人。
　　由罗严塔尔负责联络工作并不是众望所归的，而是提督们相互竞争之下，只有以抽签来决定由谁负责，结果，金银妖瞳的青年受到了幸运女神最终的青睐。
　　接受了来自最高司令官包含肯定之意的赞赏之后，罗严塔尔收拾好心情，继续报告重要的事情。
　　“立典拉德公爵的所有族人都已被逮捕监禁，等您回来之后请您做个裁夺。”
　　“不用等我回去，怎样处置他们由你负责就可以了，行吗？”
　　莱茵哈特带着商量的罕见语气，使得罗严塔尔愣了一下才回话。
　　“……那么，立典拉德本身该怎么处置呢？”
　　“帝国的宰相总不能执行死刑，劝他自裁吧！要以没有痛苦的方法。”
　　“是的，那么，他的族人呢？”
　　“身上没有担任职务的一律放了。”
　　莱茵哈特毫不迟疑地下了决定。
　　“随便他们到哪个星球去都不要予以阻拦。不过要收回身上的特权。”
　　罗严塔尔点头表示明白。
　　“那职务在身的……”
　　“不可能从来没有作过罪行，卿就以罪行大小酌情处理吧。”
　　“是，阁下。”
　　通话结束之后，奥贝斯坦走到莱茵哈特面前，他像是在观察年轻的主君似的凝视着对方。
　　“奥贝斯坦，你有话要说？”
　　“阁下，关于立典拉德一族人，那样做真的恰当吗？”
　　“参谋长似乎不同意我的做法？”
　　奥贝斯坦提出，莱茵哈特现在的决定，等于是为自己埋下不灭的火种，日后恐怕会有后患。
　　“卿的讲法真令人意外，正义原来是倒向了立典拉德那一边吗？”
　　“……阁下？”
　　“我成为下任宰相之后，在奥丁的地表上还会有‘邪恶的前宰相一族’的立足之处吗？”
　　莱茵哈特的声音不存在额外的情绪，纯粹就事论事般的语气。
　　“……不，”奥贝斯坦恭敬地低下了头，“帝国之内都不会再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卿能明白就好。”
　　金发青年笑了笑。这个笑容也如同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淡然而讽刺。
　　“卿退下吧！去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是，阁下。”
　　***
　　帝国历488年10月，莱茵哈特的爵位晋升至公爵，登上了银河帝国宰相的宝座。
　　加上原就拥有的帝国军最高司令官的称号，他的手中已经完全握有了政治、军事两大权力。
　　罗严克拉姆独裁体制也就从此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