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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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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徐淮景一天二十四小时粘着我。
但还好,他淡定地仿佛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我们虽然关系变了,但相处方式并没有改变。
可能偶尔会有一些我觉得别扭的举动,但只要我稍微显露出一点点的不适应,他都会立刻终止并回到安全位置。
我觉得他有点拘谨,但这让我挺舒服的。
我觉得我有点渣。
“你别这样,”我擦完头发,把毛巾往浴室里随手一扔,“坐呗,跟以前一样。”
我把这话说完就觉得不是很对,我们怎么能和以前一样呢?
“可以不一样,”于是我又补充道,“你想不一样也可以不一样。”
徐淮景看我一眼,可能是不懂我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不过他似乎并不打算给予回应,只是微微躬身,拿起我床头的单词书,浅浅翻了一下。
“新买的?”
我舌头短暂的打了下结:“二手的,随便看看”
早上确定完关系后,我和徐淮景互相提了要求。
我对他提的就是别一天二十四小时缠着我,他对我提出的让我好好学习,然后去他大学的城市找他。
我当时听完就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我这个狗屎成绩他让我跟他考一个学校?
我活到六百五十一岁都考不了六百五十一分。
徐淮景又告诉我,只要一个城市就好,考个四五百分也可以。
好像难度降低了一点,我被忽悠地看见了一点曙光。
然后他攥着我的手指头,低着头,垂着眸,声音轻轻地,像受了委屈似的。
“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听后直接起床直奔学校买了本单词书回来。
本想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却没想到学习未半而中道崩殂,单词没背下来三个就被徐淮景抓了个正着。
被人看穿心思是件很难受的事,特别在徐淮景面前,我更难受了。
“你知道我不学英语,”我把他手上的单词书拿过来随便往桌上一扔,“高考减了一百五还剩六百,够了。”
我好狂,把徐淮景逗笑了。
他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可你数学也不怎么样啊。”
我“啧”了一声:“那玩意儿我想学还不是分分钟?”
徐淮景很给面子的“嗯”了一下。
我觉得他在哄我,但没证据。
有点恼羞成怒,便推了他一下。
他抓住我的手,很快松开。
我能感觉到徐淮景掌心的温度,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挺热的。
“你发烧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重新握住他的手,就好像真的在试体温一样感受了片刻,“还是我皮肤太凉了。”
徐淮景的喉结很明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我不太明白就这么单纯地抓着手指有什么好让他咽口水的。
“应该是你的皮肤太凉。”
“哦,”我突然也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把他的手又给放下了,“可能是我刚才洗了凉水澡。”
我坐在床边,他站在桌边。
突然结束的对话让我们有点儿尴尬。
我拿过桌上的五三随便翻翻,里面写满了徐淮景的字。
他的字很好看,基本都是黑色的水笔,其中有红色特别标准,应该就是刚才说的重点内容。
“今晚班级聚餐,你什么时候去?”
我“啊”了一声:“我把这茬给忘了。”
刚高考完时,大聚会小聚会吃得人鼻子眼都是。
当时还没出成绩,大家的未来都是未知的,约好了出了成绩再一起聚聚,以后多条人脉也多条路。
我本来还以为徐淮景不会参加这些活动,毕竟他高中那会儿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到教室一坐下头都不带抬的,跟这群人自然没什么交情。
但高考后那几场他都过去了。
当时我还挺惊讶,现在想想,他应该是因为我去的。
话说,徐淮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或者说,他喜欢我吗?
我盯着徐淮景,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把这个问题问出去。
可能是我还没转过来弯,总觉得一个大男人对着另一个大男人说喜欢有点别扭。
而且他也没说喜欢我,也有可能就是因为被我上了,迫不得已同意我的请求。
毕竟我是他唯一亲近的人,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和我分开,徐淮景大概都是会伤心的。
这么一想,我好像越来越不是东西。
还好徐淮景是个男的,对于某些方面没那么看重。
要他是个女孩子,被我这么一糟蹋,徐叔叔估计得直接拿刀给我剁了。
唉,都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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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和徐淮景一起去聚餐了。
到场的人只有一半。
除开徐淮景这种考得特别好的,还有像我这样压根不在意自己考砸了的。
吃到一半,我一哥们搂住了我的肩膀:“嘉哥,听说你要复读?”
妈的,这都从哪知道的?
“放屁,我复什么读?”
“我就说嘛!”他哈哈大笑,“中午我听说你去买单词书,吓我一跳。”
他的声音很大,我能感受到另一边的徐淮景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
“滚,”我抖开他的手臂,“别影响我吃饭。”
原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被这一通询问搞得更糟了。
我想着我那背了一页不到的单词书,现在压根想不起来有什么词儿。
复读一年别大专线都考不到,那才叫搞笑。
要不就听我妈的话得了,反正我爸又不是没钱,他都这么努力奋斗了,我还吃这份苦干什么?
我是真不想看书。
然而,当我把头转过去想和徐淮景商量时,他正好给我夹过来一个盛满蒜蓉的生蚝。
我们爱一桌子男生吃饭全靠抢,慢一点就只剩个空盘。
我喜欢吃海鲜,他知道。
所以第一时间抢来了一个个头最大的,看着我仿佛邀功的小狗,眼睛亮晶晶的。
于是我闷头开始吃,话和生蚝肉一起咽进肚子里。
吃完饭,我们一伙人在路口分开。
我和徐淮景一起,他似乎有点喝醉了。
“没见你喝几口啊,酒量这么差?”
我架着他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
徐淮景就倚在我的身上,我们跌跌撞撞地走着,速度很慢。
我被他晃的有点烦了,干脆蹲下身把他背起来。
徐淮景很高,但不胖。
两条长腿荡着,牛仔裤的裤脚都短了一截。
颠了颠,估摸着只有一百三四十斤,我背着他轻轻松松没什么压力。
“手,”我说,“搂着,别往后倒下去了。”
还好徐淮景尚且听得懂人话,两只手在我的颈脖上一圈,脑袋也跟着枕在了我的肩上。
他的呼吸很热,混着酒气,全部扫在我的脖颈和耳朵上,有点痒痒,我时不时就得挠一下,再把他的脸往外推推,以防冷不丁被亲一口。
“你真喝醉了?”我没好气地说,“不会是借酒发疯不想走路趁机占我便宜吧?”
我是逗他的,反正这小子醉了也听不懂。
但徐淮景的身体却很明显的僵了一下,小声道:“我没有。”
还真回答了,怪可爱的。
我忍不住笑出来。
“陈嘉运!”
突然有人叫我。
我停下,转身看过去。
靠,竟然是我前女友。
徐淮景原本环在我颈脖的手猛地缩紧,我被他勒得差点没撅过去。
她一路小跑过来,眼泪汪汪的:“陈嘉运,我——”
“打住,”我及时掐住她的话茬,“什么都别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