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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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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徐淮景很快确定了关系,然后有点后悔。
这不算是我的初恋,我之前谈过一个。
姑且算是前女友,她很漂亮,是整个学校都特别出名的漂亮。
这么漂亮的女生竟然追我,说实话,我那点虚荣心被抓得死死的。
她当众告白,周围所有人都在起哄。
我脑子一热,就给答应了。
现在想想我可真不是东西。
但我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那时候就是年纪太小有点把持不住,答应完之后我也就后悔了。
而且徐淮景那天特别生气。
他说我渣,说我不负责,还把我打了。
一拳头砸脸上不怎么疼,但是我的火也上来了。
我说你他妈谁啊管我的事?我妈都管不住我。
然后徐淮景就沉默了。
沉默着沉默着他就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可能是这件事我真的错了,因为我对那个女生真没什么感觉。
趁着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坦诚布公地和她说了,我就是脑子一热答应的,我对不起你,我们要不就这么算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因为这点而气恼。
相反的,她甚至有点惊喜,说我是她历届男友里第一个这么真诚的。
历届男友。
好吧。
她不介意,我也无所谓,我们就这么先谈下来了。
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样谈。
但再怎么样,我也觉得谈恋爱应该是快乐的、美好的,而不是我和她那样的。
她一下课就来找我,兢兢业业、乐此不疲。
我一出教室班里就开始起哄,徐淮景的脸就会变得比锅底还黑。
一开始我还挺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有种很炫很拽很牛逼的大人味儿。
后来,我就开始烦了。
因为我跟她没话说,都是她噼里啪啦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
她暗恋他,他暗恋她,她又暗恋他。
他人品不行,她衣品好差,他家里没钱但是装大款,她家里有钱但是贼抠门。
每天跟个新闻播报机似的,没一天重样。
很难受、很尴尬,通篇听下来觉得纯纯浪费我宝贵的课间十分钟。
我让她不要总是来班里找我,她同意了,然后开始给我发信息。
每天都发,无时无刻。
我消失了两分钟没回复她就给我打电话,带着哭腔问我是不是不在意她。
天杀的,她一哭我就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恨不得原地给她跪下。
那一段时间,我被折腾得仿佛是一只被吸干了精力的僵尸。
班里有人开我和她的黄腔,气得我连掀了三张桌子,一脚把那人的肋骨踹断两根。
事情闹大了。
我和她的家长都被叫来学校,在一通教育下惨遭分手。
那天她一直在哭,打死也不愿意承认和我分开,好像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我。
但我却很轻松地说出了分手,顶着所有人惊讶的目光,说我们早该分开了。
我说的是真心诚意的实话,她却觉得是我只是怕连累到她。
我私下里跟她解释了很多遍,她不信。
我急了,你爱信不信。
那天下了雨,我出门忘了带伞,走了一路被淋成傻逼。
结果转了个街角,遇见徐淮景,他打着把伞,手里还拿了一把,看着我,就像专门在这等我一样。
“你哭了?”他面无表情地问。
我抹了把脸,无语道:“这是雨。”
他的表情很复杂,一脸不信的样子。
妈的,我说话是放屁吗?
谁都不信?都滚!
我气冲冲地往前走,还特别幼稚地狠狠撞了一下徐淮景的肩膀。
他有点弱不经风,手上拿着的伞还真就被我这么一撞给撞倒了。
神经病。
我没管,去路边拦了辆车,回家去了。
之后前女友私下里给我递了好几次的纸条,都被我板着个狗脸无视掉了。
我觉得我挺狠心,挺恶劣,但是她们女生反而觉得我有担当,觉得我更帅了。
我真想把她们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再后来,进入高三。
我这场腥风血雨的初恋不了了之,慢慢淡在了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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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个午觉,起来四点半了。
单词书就搁在床头,我捡起来,发现之前背的三个全忘了。
好,好好好。
我先把自己脑壳撬开算了。
烦躁地起床洗了把脸,身上粘着的都是汗。
我又干脆洗了个澡。
洗完澡快五点,有人敲了我的房门。
我以为是我妈,就让他进来。
结果门一推开,是徐淮景。
他戴着黑框眼镜,背着他那万年不变的双肩包。
白色的短袖被洗得有点发黄,因为穿久了,所以领口有些松弛,刚好露出一点锁骨。
而我还在弯腰跟腿上的大裤衩子作斗争。
早上一别,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面就这么尴尬。
我连忙把裤衩子穿上,又光着脊梁去衣柜里翻出一件短袖套上。
其实我一人在家时喜欢光着膀子,徐淮景来不来不影响。
但是如今关系变了,再这样就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你不是去填志愿了吗?”我把衣服穿上,像条狗一样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徐淮景拿起搁在桌角的毛巾,递给我:“填好了。”
“填好了?”我惊讶道,“这么快?”
徐淮景把双肩包取下来放在我的椅子上:“鼠标点一下就好。”
也是,徐淮景的目标院校从高一就选好了。
以他的分数,基本能在国内的大学里横着走,选什么学校根本不需要纠结取舍。
“成绩好就是好。”我说。
徐淮景“嗯”了一声,接着,从他的大书包里掏出了一本、两本、三本、好几本又大又厚的五三。
“……”
“这是分给我的遗产吗?”我问。
徐淮景转头看向我:“不是分的,全都给你。”
好,考上大学之后人都变得幽默了起来。
我顶着毛巾,随便翻开最上面的一本。
扉页是一些鬼画符,上面的名字并不是徐淮景。
我诧异地抬头:“不是你的书?”
“二手的,”徐淮景抬手把毛巾拿下来,“里面的重点我贴了标签,用红笔划了标记,你看到的话注意一点。”
我又翻回封面,才发现上面的年份都是前两年的了。
“你怎么还买二手的?”我皱眉,“不是给你过钱吗?很缺?”
“省一点,”徐淮景把毛巾展开,“二手的也很新。”
我没说话。
倒不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的书也挺新的,而是徐淮景开始给我擦头发,我觉得有点怪异。
除了我妈没人给我擦过头发,真要擦那也是我以前给徐淮景擦过。
“哎,”我偏了下头,“我自己来。”
徐淮景的手顿了一顿,然后把毛巾重新交给我。
“不是嫌弃你,”我非常刻意地补充说明,“是你动作太轻了,这么擦着我觉得很痒。”
徐景淮就这么看着我对自己的头发一通乱揉。
半晌又把视线落回五三上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