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120、追责

　　“来了？”书桌前的戴因抬头看向奥斯卡，后者来到他桌前抬头直视他问：“听说国王陛下有事找我。”
　　“看看这个。”
　　矮人就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戴因直接把桌上那张通缉告示展示给奥斯卡看，虽然画上人没有露面，但是从那个独一无二的头盔样式和围脖，奥斯卡也能一眼认出自己。
　　他又走近两步仔细看看，告示上简明扼要地说明了通缉理由：谋杀长湖镇镇长鲁邦达尔。
　　真是滑天下大稽。奥斯卡心想，我杀了鲁邦达尔？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戴因粗声粗气地问。
　　“当然有。”奥斯卡立刻回应，“这不可能是河谷邦官方发出的缉捕令。”
　　戴因微微挑起眉：“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认识的布兰德王，没有昏聩到拿不到任何证据就给他亲自指定的公主护卫定罪。”
　　戴因居然笑了，虽然看得出他努力忍住，但还是出声了。
　　他放下那张通缉告示，两手背在身后沉声道：“是啊，我打听的消息的确是这样，这不是河谷邦任何王室或者贵族发出的缉捕令，而是来自于受害者的家人。”
　　“鲁邦达尔的……家人？他们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也许他们的国王会惩处这种越权行为，但我现在需要你给个解释，刚刚那不会就是你要说的全部了吧？”
　　“我没有杀鲁邦达尔，”奥斯卡目不转睛直视着戴因强调，“虽然他曾经把我推下水差点淹死我，但我从没有杀他的打算。鲁邦达尔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你离开前一天晚上。”
　　“如果要调查，你请便，我有不在场证明。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认这莫须有的罪名。鲁邦达尔的家人急得失心疯了，不好好调查原委乱发什么通缉告示，此事与我毫无关系。”
　　奥斯卡的口吻相当坚决，戴因还是背着手不紧不慢从书桌后台阶上走下来，奥斯卡的视线从仰视变成俯视，一时也搞不懂矮人王到底在想什么。
　　“反正，就算你真是凶手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仍会继续护送拉莱丝西行。我想布兰德老弟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只是测试了你的武力，其他一概不问，就铁了心只想找个强者护送女儿离开。人嘛，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另外一副面孔，品行之类根本没法完全保证，所以干脆不作深究，他还真是豁出去了，我也理解。不过——”
　　怎么还有不过呢？？奥斯卡转过身视线追随绕到他身后去的戴因，矮人王仍旧慢条斯理踱着步，直到走回桌案前才迟迟开口：“不过，有件事你从没怀疑过吗？”
　　“什么事？”
　　“那个侍女，玛戈特。”戴因转头看向奥斯卡目光灼灼，“你不奇怪她为什么能跟上来吗？”
　　“她……“
　　她是偷跑出来的，奥斯卡想这样回，但是仔细一想，作为没有行动自由的女佣能轻松跑到城镇出口，交通要道上，这种事只会出现在爱情小说里，男女主身份差距悬殊，私奔全靠这条路了。换个路子想，如果玛戈特要跑出来这么容易早就跑了不是吗。
　　可……不能因为这些猜测就……
　　“那个女人有问题。”戴因口气笃定，“我活的年岁比你长的多，我看得出来，我劝你，就算是要亲自照顾拉莱丝也别让那个女人跟在身边。”
　　“……不行。”
　　“为什么？你不会……”
　　“不管她有什么古怪，在这里把她扔下她怕是……”奥斯卡顿了顿才继续说，“她怕是找不到活路。”
　　“即便她可能牵涉谋杀案，你也坚持？”
　　“……嫌疑难道不是我也有？目前都没有证据指控我们中任何一个。”
　　“但如果我要将她作为私逃的奴婢送回河谷邦呢？”
　　戴因的口气真不想是开玩笑，奥斯卡的眉心立刻拧成疙瘩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戴因两手叉腰态度显然还是没有动摇，“鲁邦达尔家人确实有派人来向我索要他们那私逃的女仆，根据他们的法律，这是他们应得的权益。而你，从带走玛戈特那一刻起就侵犯了主人家的财产，这也算是犯了法，没把你一起扭送回去已经算是给了老朋友面子了。”
　　奥斯卡移开视线，闷声问：“你还没有这样做，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吧？说吧，要我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戴因说着太守指向奥斯卡头上，“先从摘下头盔开始。”
　　“我不能摘头盔，”奥斯卡抬起头，深吸口气说，“否则你们会被诅咒。”
　　话音落下，矮人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奥斯卡认为这是个好的开端，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会认为我在恐吓你们，事实上，呃，你们如果执意要见识见识，对我来说是没什么损失，最多就是让你们发现我有多丑，对没错，我已经被诅咒了，如果我是个恶毒的家伙我真不介意多几个同类。”
　　良久后，戴因假咳两声说：“你说的这个诅咒，会……使人毁容？”
　　奥斯卡得承认自己是在不是撒谎的行家，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尽量多说真话。
　　“这就像是某种疾病，”奥斯卡想了想补充，“我想，晚期症状才会使人……变得……不人不鬼的。”
　　“他说的太扯淡了，陛下，”奥斯卡身后的一个矮人战士大声喊道，“那都是他为了逃避罪责胡编乱造！我们直接将他制服，摘下头盔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用不着这么麻烦，想看就看。”
　　奥斯卡说着两手撑住头盔两侧就往上抬，刚露出下巴戴因就大喊起来：“行了！够了！”
　　于是奥斯卡乖乖放下头盔，掩住了疯狂上扬的嘴角。
　　戴因喘了口气，在开口之前他更希望自己努力回想一下，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一个黑中泛青，凹凸不平的干瘪下巴？
　　就像被正开始腐烂就被风干的尸体一样。
　　说真的，哪怕只是瞥到个下巴，回想起来还是令他胃里泛恶心。
　　如果不是他眼睛出问题那肯定就是这个人类有问题。
　　——当然是这个人类有问题！
　　两个矮人战士眼珠左右转着，紧张握紧战斧又不敢妄动，其中一人一只脚不安分地踮起又放平。
　　“所以那是什么鬼东西？”戴因举起手作拒绝状问，“我从未听说这种诅咒，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斯卡下意识咬紧下唇片刻，憋出回答：“我也不清楚。”
　　“……你说什么？”
　　“我本来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奥斯卡突然觉得自己又找到了节奏，说道，“这已经不是个人事件了，之前在河谷邦我从布兰德王口中得知他的领土上也发生了许多怪事。”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怪事就跟你这个……个人事件有关系？”
　　“因为篝火。”
　　“篝火……？”
　　淦我怎么知道篝火跟世界崩坏有什么关系，我要是能知道这么多我还用得着去罗德兰吗？？
　　奥斯卡内心嘶吼过后，决定继续编。
　　“嗯……是这样的，”奥斯卡又开始比划起来，“这一切都跟……某种力量的衰弱有关系，我正是在调查的路上，所以你问我要一个准确的答案，我没法给，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尽量说明白。”
　　“那就说明白。”
　　戴因说完终于重新坐到了座位上，身体微微前倾，还真有点想要认真倾听的模样。
　　“这种……未知力量的衰弱，导致我们所熟悉的时间……空间……都发生了……变化。并且释放出某种……瘟疫，也就是我说的诅咒，目前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别人像我这样，当然，最好只有我一个，但这只是最理想的状况。我说的篝火和受诅咒者是紧密联系的，我……对不起，我在想怎么解释。”
　　令奥斯卡大吃一惊的是，戴因居然举起手来说：“不用解释了，我觉得你应该看些东西。”
　　奥斯卡立刻有种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和矮人无关。
　　他二话不说立刻跟着矮人王大步流星离开议事厅，那两个战士仍然手持利斧跟在后头，奥斯卡看着他们心头就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他们走过一道长长的狭窄走道，接着是沿螺旋阶梯往下，紧跟着竟然进入一个颇为宽敞的升降电梯中。矮人战士熟练地操作杠杆让电梯继续往下，奥斯卡才意识到，他们是在不断向下深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