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美梦成真……？》天空之诗

6、眼睛

　　他隐约记得要做一件事，但又不能准确的记起具体是什么事，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做完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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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看向窗外。
　　细碎的飞雪在窗外飘荡。
　　此时只是夏天——这还算是小事。
　　时间已经不再循环，某个人应该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
　　——但是。
　　江户川乱步捧着零食，在太宰治旁边站定，一边看着窗外的细雪，一边咔嚓咔嚓地啃着零食。
　　他的绿眼睛慢慢睁开，透过不知何时戴上的眼镜，凝视着窗外。
　　窗外——
　　全世界像是信号接受不良的电视画面，不断的闪动着。
　　“是时间。”
　　江户川乱步拍了拍手，弹掉手上的碎屑。
　　“时间变乱了。”
　　“……”
　　“出去的话，就会毫无知觉的进入别的时间线吧……循环多少次也不会发现。”
　　乱步把零食袋子往外扔出去，看着那个袋子毫无规律地重复着被扔出去时走过的轨迹，“看来只能交给你了呢。”
　　太宰治面带微笑，“或许会有人觉得，就这样在无限的循环里生活也不错。”
　　什么也不考虑，让上帝继续这个梦。
　　江户川乱步半闭上眼睛，转头看向太宰治。
　　眼镜还没摘下来，“超推理”还没结束。
　　“你明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江户川乱步捞过重新被装满的薯片袋，又塞了片薯片。
　　于是太宰治叹气，不得不下楼去查找这个没人委托的案子有没有线索。
　　路过的时候还使劲搓了搓趴在咖啡桌上的小西空。
　　无事发生。
　　他只能惋惜地走向咖啡厅外面——所有风雪都无法近身。
　　在不远处，有家餐厅，对比起周围的混乱看起来稳定又整洁。
　　于是他推门而入，几乎同时地，和带着“观光客”的帽子的人“对上视线”。
　　一瞬间，只有一瞬间。
　　森冷的东西沿着脚踝爬上大脑。
　　并非实体，而是某种概念，某种情绪。
　　仅仅是看着而已，混乱的东西就挤进来了。
　　他看着那个长手长脚的人形，如果不是现况不好处理，他一定要嘲笑只有他鼻子高的小西空痴心妄想，在梦里居然长高了那么多。
　　仅有形状的，没有五官的转向太宰治。
　　——下一瞬，那身影消失，出现在太宰治面前。
　　祂弯下腰，仿佛一个重度近视，和太宰治脸贴着脸“对视”。
　　……诶，在看我吗？
　　和吃下毒蘑菇后的体验既一致又不同，眩晕，想吐，他的眼前仿佛有东西在闪烁，他觉得这是个熟人，但又知道这是第一次见面，以及，面前这玩意根本不是人。
　　祂似乎想碰碰他，但被他退后一步躲开了。
　　伸过来的到底是什么。
　　反正绝对不是手。
　　“……这位。”太宰治有些艰难的呼吸了一下，根本找不到可以能用来形容的词，“旅行愉快？”
　　他强迫自己的眼睛移开，看点别的，不能继续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会疯掉——
　　“看来你要走了吗？”
　　再想想，睡梦中的小西空很容易被影响，几乎任何话语，任何行动都会得到反馈，即使未必是想要的反馈，但只要合理引导的话——
　　他眼神看到了留在桌子旁边的方形的、那是个箱子还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刻意扬起语气，“哎呀，您是把包落下了吗？我帮您去拿。”
　　离祂远点。
　　快要窒息了。
　　感觉不到脚了，真的在移动吗，脚步好沉重。
　　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仅一瞬，他看见了铺天盖地的半透明触手，前所未有的反胃感让他差点没站稳，踉跄着扶住了桌子，低着头，看着那个似乎像是工具包的东西，手指动了动，他根本没有想要打开看看的意思，只想送走身后那个瘟神，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动了动手指，那箱子应声打开，只裂开一道缝隙，内容物、信息，一个劲的灌进脑袋里。
　　一个沉睡中的男性，以及，箱子内壁，无数瞬间睁开眼睛的……眼睛。
　　它们和太宰治对视。
　　“……”
　　到底碰点什么异能力会起效。
　　还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
　　完全无法眨眼，和那些蓝眼睛对视着，直到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合上了箱子，将箱子锁好。
　　那瘦长瘦长的人形“看着”他，太宰治觉得视网膜上海残留着箱子里的蓝眼睛，此时七扭八歪的拼凑在人形脸上，身上，让非人看起来更令人作呕。
　　像是圣经里的天使一样。
　　是圣经原文那种，全身都是眼睛，完全没有人形的天使。
　　信徒知道自己相信这种东西存在都不会疯掉的吗？反正他是有点——
　　他冷下脸，“小西空！”
　　他用一种非常严厉的语气叫出了那个还在睡觉的人的真名。
　　到底有什么能唤醒那个人？
　　“明天就要考试了，你准备好了吗？”
　　有无数只眼睛的“观光客”坍塌，隐约有了此时正在咖啡厅里大睡特睡的那个人该有的身形。
　　还有什么能说，还有什么能让这个人醒过来。
　　梦中的怪物有了正常人该有的身材比例，但看上去只是更加可怕。
　　圆圆的蓝色眼睛目不转睛的看过来，凝视久了又觉得这水润的眼睛并不真实，像是画上去的一样，像是画在略有凸凹的纸面上的画作。
　　“起床起床，懒虫起床——喝咖啡太多会猝死的！”
　　铮的一声响。
　　太宰治瞳孔骤缩。
　　说不上哪一瞬间，他站在了漩涡咖啡厅里，手边就是趴在桌子上的小西空。
　　两秒之后，倒在桌子上的小西空猛的坐起身。
　　朦胧的睡眼看向太宰治。
　　太宰治却只盯着小西空脚边那个仍然上着锁的箱子。
　　那个永远都别打开才好的箱子，锁不知道何时又开了，箱子正危险的裂开一道缝隙。
　　“小西，先别动……”
　　太宰治抬眼——
　　看见了整张脸上只有一只蓝色眼睛的小西空。
　　“——！！！”
　　再睁眼，人躺在侦探社里的沙发上。
　　时间显示下午五点整。
　　连下班也准时的国木田独步看见太宰治躺在沙发上，本来平和的面容上瞬间崩起一个十字，眼镜后面的眼睛像是眼不见为净一样闭了闭，“又摸鱼了一下午——”
　　太宰治闭上眼，把手放在腹部，一脸安详。
　　“……该不会全世界的人一出生就只有一只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