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美梦成真……？》天空之诗

4、猪猪只有这点愿望了！

　　太宰治猛地站起身。
　　他什么都没在想，只是用力地向着那个人形异能力的方向伸出手。
　　他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死去的朋友。
　　为什么他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怎样都好。
　　绝对不可以。
　　他很着急，没注意脚下，被江户川乱步的脚绊了一下。
　　他想要去消除那个异能力——
　　但指尖只结结实实的触摸到了一片布料。
　　糟糕了。
　　他想。
　　织田作之助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的手指用力攥紧了织田作的袖子。
　　……完蛋了。
　　他强迫自己松开手，目光越过那个熟悉的人，看向他身后的那个陌生的人形异能力。
　　那个人形异能力双手捧着只剩外壳的巧克力蛋，如飞沙般消失了。
　　他，很想去小西空家里，强迫他睡着，然后解除他的异能力。
　　但是不行，还没有弄清楚小西异能力的运作规律，如果吓到他会很麻烦。
　　“乱步先生——！”
　　他回头去寻找名侦探的帮助，江户川乱步顿了一下，突然把目光放在织田作之助身上。
　　“……真是了不起。”
　　“？”织田作眨眼，他手上正端着一沓文件，“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完全没有。”名侦探大人摸着下巴，“——原来如此啊。”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只是打了个哈切，“太宰，织田作是和你一起入社的哦。”
　　——至少从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社员的记忆来看。
　　……这种事情真的做得到吗？
　　无论是再怎么强到不讲道理的异能力，做到这种地步也太夸张了吧。
　　把现实像是橡皮泥一样捏得乱七八糟。
　　太宰治闭了闭眼睛，“四根手指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诶？还有那种事情吗？”
　　……只有我自己还记得，简直像是做了个噩梦一样。
　　那个小西空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拥有多么可怕的异能力。
　　现在、要想办法解除这个异能力才行——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太宰，你的脸色很难看。”
　　太宰治的手指动了动，抬眼去看那个织田作——无论是相貌，声音，还是语气，没有任何违和感。
　　要当做幻觉来对待才行。
　　如果没有灵魂的话，人不过是一团烂肉罢了。
　　织田作看着太宰，眼神里带着担忧。
　　……但是，没有办法确定。
　　无法侦破敌人的幻术，无法确认挚友的灵魂是否真的回归身旁。
　　简直、真是地狱啊。
　　#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今天什么也没有好好做。
　　“……”
　　虚无的焦虑感。
　　小西空翻了个身。
　　睡得太久了，好难受。
　　好饿。
　　但是提不起精神吃东西。
　　胃里有点难受。
　　但是——算是自我惩罚吧。没有学习，不能吃饭。
　　他强撑着拿起书，一个字一个字的读。
　　“价值……使用价值……”
　　胃里空荡荡的，好难受，有点恶心。
　　“商品经济……”
　　……怎么回事，饿到想吐了。
　　喂喂，只不过是一顿饭没吃罢了，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越来越无法集中精神。
　　疲惫又难受的感觉让他无法忍耐地站起身，一瞬间眼神发黑，反胃的感觉前所未有的高涨，冲到厕所吐了起来。
　　世界仿佛扭曲起来了。
　　“咳咳——呕……”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胃里横冲直撞。
　　吐不出来。
　　胃抽搐着，好痛。
　　他的眼睛里溢着生理性的眼泪，痛苦到了一定程度，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一张疲惫厌倦的脸，还有很明显的黑眼圈。
　　他洗了把脸，中规中矩。
　　不痛了。
　　懒得去医院。
　　……继续学习。
　　#
　　……做了个噩梦吗。
　　太宰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世界被分割开来，不存在的火山，在不远处爆发了。
　　看起来像是世界末日，不过显然梦的主人没什么常识，既没有广播疏散，也没有救援队，太宰治甚至能看到不远处有一户人家在看电视，仿佛无事发生。
　　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是某个人的梦”。
　　但是，为什么，把我排除在外了吗？
　　【人间失格】……抵消了对方的梦？上帝创造了举不起来的石头？
　　没有面容，连四肢都是白色，乍看起来像是个布娃娃，这样的人形，坐在昨天还不存在的突出物上，正在太宰治旁边，是他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
　　他们两个人像是在看电影一样，看着火山爆发，看着红色“慢慢地”飞上天又落下。
　　那个人形低头看了看，太宰治本来住在三楼，但此时，下方是宛如悬崖般的万丈深渊。
　　“……原来如此，你想要有人和你一起清醒的看，是吗？”
　　人形空无一物的脸上出现了微笑的弧度。
　　那个弧度慢慢拉扯着加大，几乎到了狰狞的程度。
　　他正晃着腿，世界看起来像是魔方一样，脚下的悬崖里藏着魔方上的转轴，对面的楼房，火山，连带着天空，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转到了看不见的地方，代替转过来的是海洋。几乎是壮观的，海浪扑进深渊，源源不断的，没有一条鱼冒头，海洋里仿佛只有水，镜头下的瀑布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太宰治侧了侧脸。
　　无面人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原状，那个狰狞的笑容似乎是用来吓人的。
　　“你在做梦。”
　　水声很吵，世界再次被翻转了——每一滴水都倾斜，横滨被翻了回来，火山消失了，刚才还晴朗的天空上正下着雨。
　　“所以你自己也没办法控制吧。”
　　人形踢着腿，他坐着的是一片木板，融进墙里的那种，他没有办法以普通人类的办法站起来。
　　而他只是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轻微摇晃着身体。
　　“……”
　　太宰治叹了口气，翻身坐上了窗沿。
　　“不要把我排除在外了。”
　　他说，往下看了一眼，突然笑起来，“不如，一起死掉吧？”
　　他对着人形伸出手，在即将接触的距离停下，“不能拉着你的手真是太可惜了。”
　　不知何时，天放晴了，并且从夜晚突然地变成了白天。
　　太宰治踩着窗外突出的，巴掌宽的结构，站起来，松开扶着窗沿的双手，拥抱世界。
　　他稍微前倾。
　　指尖完全巧合的，不经意般的，划过了人形的脸。
　　仿佛飞沙般的，那个玩偶般的存在慢慢消失——什么时候又露出笑容了？
　　裂谷也变回了平地、但是从三楼摔下去可能要打几天石膏，这么想着，衣领被大力拽住了。
　　但他的双脚已经悬空了，身体骤然下坠，衣领那点力量也猛的变大，以几乎勒死他的力气，用力的拽着他，硬生生把他拽回了屋子里。
　　……啊，突然想起来，昨天是和织田作走了一条路……是邻居设定吗？
　　把他拽回来的挚友用力的呼吸着，缓了一会，呼吸才逐渐平稳。
　　太宰治躺在地板上不想起来，织田作之助坐在地上看着他。
　　“……一起，去吃点东西吗？”
　　……啊啊，这可真是地狱啊。
　　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了。
　　“……想吃蟹肉料理。”
　　“那就一起去吃吧。”
　　……在吃完饭之后，大概就能活过今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