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重生之格林德沃在山谷》山南瓜

36、格林德沃的演说

　　作为一种因恐惧而生的黑暗生物——默默然，巫师们普遍怀揣着同一个想法，发现即捕杀，虽然他们往往撑不到被人发现，就会死于自身魔力的衰竭。默然者通常是孤身一人的小巫师，没有任何人会冒着得罪魔法部的风险去为一个注定死亡的小家伙说话。除此之外，他们的存在还无可避免地宣示着魔法世界被暴露于世的风险。

　　于是，他们被人为地忽视了。

　　人们翘首期盼着新上任的德国傲罗办公室主任为德国巫师世界带来不一样的气氛，特别是那些疯狂的纯血论拥戴者。毕竟格林德沃在校期间就声名远播，哪怕是在以对黑魔法的宽容态度而闻名于世的德姆斯特朗，格林德沃对黑魔法的着迷也令人咂舌。

　　大多数人认为，这个年轻的傲罗一定是个纯血论狂热者——黑巫师总是憎恨麻瓜。他们期待着格林德沃上台后的动作，期待他的主张引领魔法部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格林德沃提出的第一个主张，居然是什么“关爱默默然协会”？谁会在乎默默然呢？听到的人无不怀疑自己的耳朵，有的人甚至当众用魔杖清理了耳朵，只求让自己听得更清楚。

　　“是的——”格林德沃在众人瞩目之下，再一次重申自己的观点，“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个群体，他们弱小、无辜、可怜，却从未有人尝试过去帮助他们，哪怕只有一点点……”

　　格林德沃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的述说听起来更有感染力。

　　“我们是世界上的少数者，魔法在我们的灵魂中盛放，为此，我们该去承担起属于我们的责任，去创造、去改变世界。”格林德沃牢牢地盯着莱斯特，他已经开始动摇了，“我们当中，有人盼望自由，有人盼望真理，可是没有人在乎弱者。”

　　格林德沃摇了摇头，重复道：“没有人。”

　　整个会议室中一片安静，只有坐在尾部的奥古斯特·卡卡洛夫一脸不耐烦地嗤笑。格林德沃立即把矛头指向他。

　　“你有什么见解吗？卡卡洛夫先生。”

　　“我有不同的看法，”卡卡洛夫讥笑道，“我以为，一个强硬的人，不该只把目光放在弱者身上。”

　　“那应该放在谁身上呢？”格林德沃心平气和地问。

　　“当然是黑巫师，”卡卡洛夫轻蔑地说，“你恐怕还没适应你的新身份，格林德沃先生。”

　　“我想我比你更懂得抓捕黑巫师。”格林德沃反唇相讥，把目光从卡卡洛夫身上移开，巡视了一周，其他人都凝望着他。

　　格林德沃志得意满地笑了。

　　“看来你们都赞同了我的想法？”格林德沃停顿了一下，“除了卡卡洛夫先生。”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不多时，部长打破了沉默。

　　“哦——”莱斯特边观察其他人边说，“我觉得这个意见很不错……你们呢？”他转向另一边，那里坐的全是纯血家族的巫师们。

　　“事实上，有些多此一举。”坐在部长右手边的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男人不赞同地说。他是尼诺·沙菲克，来自德国的一个纯血家族，他的儿子小尼诺·沙菲克是格林德沃在校期间的同学。显然，他从小沙菲克口中听说过格林德沃的事迹，因为他在反驳了格林德沃的观点后，又接着说道：

　　“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据我所知，你不是一个关心弱者的人。”

　　“恐怕你听说的传闻与事实有所偏离，”格林德沃遗憾地说，继而大声道，“你们或许听说过我在校期间的所作所为，或许认为我、对黑魔法过于痴迷。是的……甚至于我一度险些因此被学校开除……但我并不歧视弱者。”

　　克莱尔激动地鼓掌，会议室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谢谢，克莱尔先生。”格林德沃冲他点了点头。

　　“我注意到了你们的困惑，”格林德沃站了起来，走到沙菲克身边，对着那一排人说，“我知道，你们无比在意自己的血统，生怕被麻瓜——被没有魔法的人玷污了你们的血统。但是，你能保证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拥有强大的魔力吗？你们能保证吗？”他目光如炬，扫过所有人的眼睛，他看到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动摇了。

　　沙菲克的脖子仿佛被人用手掐住，他支吾着出不了声，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好像回忆起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那不是你的错，沙菲克先生。”格林德沃用深邃的目光盯着他，小声说，“我无意冒犯，但我为你女儿的遭遇感到抱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尼诺偶尔也会对同学敞开心扉。”

　　“她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不是吗？”格林德沃轻声说，手在沙菲克的肩膀上轻轻拍着，“用你的心去怜悯，沙菲克先生，世界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拥有悲惨的遭遇。”

　　“不可能！”沙菲克涨红了脸，不知道是在否认格林德沃的话，还是在否认自己没有一个拥有悲惨遭遇的女儿。

　　会议室的角落里，隐隐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我好像听说过……”一个人小声说。

　　“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女孩吗？听说她到了七岁都没有展示出任何魔法能力。”

　　“……是个哑炮。”

　　“后来被折磨死了，他们希望让她表现出一丁点儿能力来，用了很多办法。”

　　细碎的讨论声疯狂地涌入沙菲克的耳朵，他紧紧咬住牙齿，尽力让自己不去回忆那个场景。但妻子的尖叫声不停地回荡在脑海中。

　　“你们杀了她！”那个曾经异常美丽的女人像个疯子一样抱着女儿的尸体，“你们杀了她！你们把她扔了下来……从胜利纪念柱上……你们怎么敢！”

　　沙菲克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流了下来。

　　“那不是你的错，”格林德沃用很轻微的声音说，“没有人理解你……没有人知道你的痛苦……沙菲克先生，我知道这一切，我明白你的感受，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我关心弱者。”

　　沙菲克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眼泪，他感激地望向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同情地说：“今天，我们目睹了一位绅士的失态，但这不是因为他的软弱，是因为爱。他爱他的女儿，正如在座的各位爱着你们的家人一样。”

　　格林德沃注意到卡卡洛夫抽搐了一下，但没打断他的话。

　　“我对默默然的关爱也来源于此，”格林德沃张开手，“我关心每一个巫师，每一个巫师生来就应具有自由使用魔法的权力——当然，我们必须将其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在法律之下。我今日主张关爱默默然，关心弱者，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全体巫师，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的朋友，更是为了盛放在我们灵魂中的魔法。”

　　莱斯特大声地抽泣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乌黑的手帕，很响亮地擤着鼻子。

　　“太好了……”莱斯特感动地说，“多好的年轻人，有志气……善良……盖勒特……你真是太优秀了。”

　　“您谬赞了，部长。”格林德沃谦虚地说，“我只是想为巫师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您认为如何呢？”

　　“谁会不赞同呢？”莱斯特大声说道，“只有最铁石心肠的人才会拒绝，盖勒特，这可是个大工程，我希望由你亲自去完成。”

　　“虽然我很愿意去做，”格林德沃说，“但是，部长，沃尔布在审讯中吐露了他的同党，我想，那边更需要我。”

　　“你觉得谁能胜任呢？”莱斯特问。

　　“卡卡洛夫怎么样？”格林德沃建议道，“他是一个优秀的傲罗，我相信他完全能做好这件事。当然，我已经计划好了，他只要依照我的安排去做，不会出任何问题。”

　　“当然，当然。”莱斯特转向卡卡洛夫，“奥古斯特，请你尽全力去完成，全巫师届都会感激你的。”

　　卡卡洛夫黑着脸，极为不情愿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