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重生之格林德沃在山谷》山南瓜

31、追击沃尔布

　　车厢里寂静了下来，阿不思沉默不语，格林德沃也不敢继续说话。

　　他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没做错，不过是戏弄戏弄两个麻瓜小男孩，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但阿不思很严厉地望着他，他不禁变得小心谨慎。

　　马车哒哒顺着街道前行，格林德沃战战兢兢地问：“我做错了吗？”他如稚童一般，开始探索新世界。

　　过了很久，阿不思才叹了一口气，像刚结束了一场剧烈的斗争。

　　“你不该以此为笑料，”阿不思按揉着眉心，“他们出生贫苦，一英镑或许就能让他们活下来，所以才会为此大打出手、丑态百出。但那是苦难的生活强加给他们的，非他们所愿。我想不出来，你为什么会认为这很好笑？”

　　阿不思湛蓝的眼睛里满是忧愁。格林德沃仍是不懂，他人的苦难与我何干，我笑，只是因为事件本身引人发笑。但阿不思凝重的模样使他不得不慎重回答，他决定表现得乖巧些，听从恋人的劝告。

　　“我知道了，”格林德沃认真地说，“我会记住你的话。”

　　阿不思眼中的忧愁并未因此消散，他望着窗外，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他们最终在黄昏时分到达萨里郡，天气阴沉沉的，风发出鬼怪一样的尖叫声。不多时，雨滴哗啦啦落下来，街道空无一人。

　　阿不思和格林德沃行走在雨中，雨水在碰到他们的前一刻就跳走了。为了避免被麻瓜察觉，他们撑了一把黑色的大伞。天色阴暗，路灯朦胧照亮道路，路边的房屋中传出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的欢声笑语。

　　他们跟着追踪咒漫无目的地走着，沃尔布十分擅长隐匿身形——追踪咒的指引若隐若现。咒语指引着他们进入一条昏暗的小巷，然后彻底断了。

　　阿不思蹲在地上，用魔杖点着地面。

　　“速速显形。”他说。

　　花楸木魔杖顶端冒出一点白光，跳跃着飞到半空，绕着街道打转。

　　“是你改良过的追踪咒吗？”格林德沃问。

　　“是，”阿不思说，“如果有人在这里用过黑魔法，它会变成黑色，指引我们去残留黑魔法痕迹的地方——假设对方没有用藏匿咒的话。”

　　白点绕着街道上空转了一圈，又飞了回来，消失在昏暗中。

　　“看来他用了——”阿不思得出结论，“换个办法吧。”他说。

　　格林德沃抽出魔杖，朝空中挥了挥，小巷中突然出现一只蓝色的巨手，食指指向北方。

　　“看来，用黑魔法对付黑魔法更为直接有效。”格林德沃说。他们顺着食指的方向朝北走，房屋逐渐稀少，他们来到了村庄的边缘。

　　一座二层小楼孤独地矗立着，院墙爬满了蔷薇花，看得出来，它曾受过主人的精心照料。但现在，雨水打落了花瓣，被人踩进泥土里。

　　他们推开院门——门半掩着，蓝色的巨手在院子的半空握成一个拳头，然后消失了。房子里一片黑暗，看起来无人居住。

　　“是这儿吗？”阿不思手里举着魔杖，随时准备出击。

　　“我想是的。”格林德沃的魔杖顶端亮了，映照出一道紧锁的木门。阿不思点了点门锁，锁芯极小声地转动，一会儿便开了。

　　“是一个复杂的锁门咒，”阿不思笃定地说，“他还在里面。”

　　客厅里的黑暗浓得像墨，一种若有似无的血腥气飘进阿不思的鼻子。他挥动魔杖，从窗外的路灯里借了一盏灯光，指挥它飘进客厅，浮在天花板上。

　　眼前一片狼藉，一座玻璃摆钟摔碎在他们脚边，钟面裂了。近旁还有一盏摔碎的吊灯，碎片闪闪发光。阿不思举目望去，红色粘稠的血液从客厅旁的小房间中渗出，正是血腥味的来源。

　　阿不思快步走了过去，手中的魔杖感知到了他的愤怒，嗡嗡振动着。他炸开门，率先施了个反移形换影咒，才看清房中的场景。

　　他仿佛走进了修罗炼狱，房子的主人倒吊在天花板上，是一家三口，一对年轻的夫妻和幼小的孩子，孩子最多五六岁。他们双眼瞪大朝向门口，无力地垂着手，血液指间流出，滴滴答答，在地上汇聚成一滩。他们木讷地忍受着，仿佛毫无知觉——确实毫无知觉，他们已经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房间猛地射出一道绿光，阿不思及时让一个厚重的柜子蹦到身前。绿光击中柜子，柜子被炸成粉末。阿不思看到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从黑暗中蹦出来，魔杖指着他，想要用第二个索命咒。

　　阿不思的动作比他更快，他的魔杖很快对准了那个男人，无声的咒语迅速击中男人。男人在魔咒的力量下砸到墙面上，魔杖脱手，飞到了阿不思手里。

　　男人背靠着墙面，鼻子边长了一颗鼻子还大的痦子，喘着粗气，用口音很重的英语问：“你是谁？”

　　阿不思厌恶地看着他，挥动魔杖把可怜的一家三口放了下来。尸体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躺到地上，阿不思走过去，尝试着去摸每个人的鼻息。

　　“是你。”那个男人突然说，眼神直勾勾盯着门口，露出豺狼似的笑容，“你是来帮我的吗？”

　　阿不思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格林德沃正站在门口，手中举着魔杖，神色晦暗地盯着男人。

　　“杀了他。”那个男人嘿嘿笑了起来，指着阿不思说，“把他杀了，我听从你的命令。”

　　“闭嘴，沃尔布。”格林德沃挥动魔杖，名叫沃尔布的男人的嘴巴立即粘到一起，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了。

　　格林德沃惶恐地看向阿不思，后者盯着尸体。

　　“你认识他？”阿不思平静地问。

　　“我……”格林德沃失去了狡辩的能力，“我……”

　　“你不会希望我从他口中得知真相吧？”阿不思抬头，镇定地问。

　　格林德沃慌乱地拿起魔杖，似乎像朝沃尔布发射一个死咒，但他最终还是放下了魔杖。

　　“看来是这样了。”阿不思失望地说，用魔杖指着沃尔布，“你来说。”

　　沃尔布奸诈地笑了：“我的答案恐怕不是你想听的，那位是你的朋友吗？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假设你废话连篇……”阿不思冷酷地说，“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亲身尝试这三个可怜人受过的苦楚，不是不可饶恕咒，但比那更可怕。”

　　沃尔布低声笑着，对阿不思的威胁没有丝毫畏惧。

　　“你知道他们遭受了什么吗？”沃尔布疯狂地笑着，露出焦黑的牙齿，“肮脏、下贱的麻瓜，天生就应该被我们拿来取乐。你想不到的，像你们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黑魔法在他们身上绽放，是多么令人愉快。”

　　“不过……你的朋友似乎跟你不太一样啊。”沃尔布说，目光不住地在阿不思和格林德沃之间打量。

　　“这轮不到你置喙。”阿不思冷静地说，“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他帮助过你？”阿不思问。

　　“是呀，”沃尔布爽快地说，“在德国，如果不是他，我怎么可能逃脱傲罗的天罗地网呢。说起来……”

　　“够了。”阿不思挥动魔杖，再次封住沃尔布的嘴巴，将他全身捆绑了起来。

　　“我们需要呼叫傲罗，”阿不思对格林德沃说，“这里发生了一起可怕的谋杀案。”

　　“阿尔……”格林德沃祈求地说。

　　“先处理好这件事。”阿不思侧过头，不去看格林德沃哀求的目光，“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阿不思派守护神去魔法部传达消息，傲罗很快赶来。为首的正是今天在电梯里和他们产生过摩擦的粗壮男子。

　　他换掉了斗篷，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先是被血腥的场景吓了一跳，才想起自我介绍。

　　“你好，”男人说，“我是盖文·艾博。感谢你们的帮助，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吧。斯特朗先生托我嘱咐你，回去好好休息。”

　　阿不思低落地点点头，没有和他寒暄。盖文·艾博并不介意，没有谁在目睹了一场残忍至极的谋杀案后会无动于衷。

　　他们两人在大家的感谢声中走出房子，雨依然下着，淅淅沥沥落到身上，很快打湿了衣服。阿不思在院子外面幻影移形，格林德沃紧随其后。

　　阿不思湿漉漉地出现在客厅中，阿莉安娜不在客厅，她早早吃完晚餐，回到了房间。轻快的音乐声从她房里泄了出来。

　　阿不思坐在椅子上，等待格林德沃的到来。

　　“噗——”随着一声幻影显形的轻响，格林德沃出现在他眼前。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阿不思冷冷地问。

　　格林德沃痛苦地挣扎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开口解释：“我不想害人……我只是，想早点让人见识到我的才能。沃尔布是近年以来对德国影响最大的黑巫师，如果是由我将他逮捕……”

　　“所以你就帮助他逃脱其他傲罗的追捕？”阿不思不能理解，“就为了所谓的才能？”

　　“是的。”格林德沃诚实地点头。

　　“是的？”阿不思皱着眉头，“目睹了今晚的事情后，你居然无动于衷吗？你有没有想过，假设沃尔布没有逃脱，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格林德沃迷茫地想了一会儿：“我应该为此愧疚吗？”

　　阿不思安静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恋人存在极大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格林德沃对此一无所知。他似乎，一点儿都不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里。

　　“你让我静静。”阿不思说完，转身上楼，脚步把空气撞得砰砰响。